穆武帝正了正臉色,恢復了帝王的氣度,點頭道是:「對,你快去吧。」
「遵旨。」南璃身形一閃,便離開了御書房。
外頭,血腥味更加濃重。
被附身的羽林衛有不少,為求救下更多人的性命,南璃雙手結印,祭出了天雷符,前後幾道悍雷劈下,就將鬼魂劈出了體外。
那些羽林衛身體微微發麻,看見自己染紅鮮血的雙手,有些驚慌,有些跪地痛哭。
南璃將鎮鬼符丟給了他們,道:「不想有更多人死,就給我振作起來,把符貼上去,惡鬼自然被驅除。」
幸虧她早就有所準備,驅鬼的符篆畫了不少,今晚是完全夠用了。
羽林衛一看,她眉目清亮堅定,站在月下,那容顏一筆難述,也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形容她此刻的風姿。
他們沒空再驚艷了,趕緊拿着黃符,四散開來去救人。
人多好辦事,宮闈之內有過千的羽林衛被附身,過了小半個時辰,他們體內的惡鬼已經被驅出。
有些惡鬼要逃竄,南璃砸出幾道符,形成了符陣,將它們困在其中,再用收鬼囊收服。
有的羽林衛膽子小,看見惡鬼在符陣之內現形,嚇得又暈了過去。
前後忙碌一個時辰,南璃在宮裏再覺察不到惡鬼的氣息,才稍稍的鬆了口氣。
恢復過來的羽林衛清點人數,要將死傷的同僚和宮人登記在冊,再處理屍體。
南璃看着地上的血跡和屍體,難免心情沉重,儘管她速度再快,還是有不少丟了性命。
太醫院來了不少人,但有經驗的太醫都去了給穆武帝和太子檢查和包紮傷口。
反倒是羽林衛和宮人們這些缺人救治,屋裏忙成一團。
南璃雖消耗不少玄力,但體力還在,她趕緊過去幫忙,止血接骨,縫合傷口,樣樣拿手。
有刀傷嚴重者險些要咽氣了,也被她一顆丹藥救了回來。
「多謝六小姐。」宮女感激涕零,因為傷者是她的親妹妹。
像她們這樣的低等宮女,根本沒太醫願意先來救治她們,也只有六小姐看人的受傷程度救人。
南璃將一瓶子丹藥給了宮女,叮囑道:「每隔三個時辰餵一顆,熬過去了就無礙。」
宮女忙的點頭。
謝北翰也是及筋疲力盡,可看見南璃一刻不停歇的救治傷者,他只好拖着勞累的身體過來。
他手裏端着茶杯,要給南璃潤潤喉。
「六妹妹,聽阿爍說,你這些丹藥老貴了,你怎麼不收錢啊?」謝北翰心疼得很。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現在計較這些做什麼。」南璃稍稍歇了歇,灌了一杯水,喉嚨總算是舒坦些。
謝北翰臉上頓時肅然之色:「但你忙活大半夜,還是先歇歇吧。」
「不礙事,我習慣了。」南璃說道。
在末世時,因為資源匱乏,幾方勢力經常發動戰爭搶奪和佔據資源,她作為玄門中人,除了捉鬼和平息怨氣之外,平日做得最多是救治傷患。
哪些傷該緊急處理,她早已經記得滾瓜爛熟。
那倪堃十有八九是齊國人,想藉此動搖穆國的根基。
她好不容易才來了一個相對和平的國家,絕不會讓他得手。
忽的,她靈光一閃,問道:「你方才有見過二皇子嗎?」
「沒有啊,方才他大概躲起來了吧。」謝北翰說道。
屍體裏並沒看見夜丞博,想必人是沒事的。
因為羽林衛一清醒過來,就會先去保護那些主子。
「不好。」南璃面色一變,用上了瞬移符,人就不見了。
殿內眾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覷。
謝北翰雖不知道南璃為何急着走了,但看見其他人吃驚的模樣,他便故作高深的說道:「這符厲害吧?這可是我六妹妹自創的,給再多的銀子都不賣。」
他早已知曉南璃的規矩,普通的護身符篆可以隨便賣,但這類有特別功能的符篆則是不能隨便給人,更不能隨便出售,免得被人拿來作惡。
御書房內。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國師生前,是留下了一個法陣,籠罩着整個皇宮。
司天台的司天台顫聲說道:「國師死後,法陣無人修補,日漸衰弱,此次被人一擊就破,才釀成了如此大禍。」
穆武帝臉色陰沉。
敢情這幫司天台的傢伙只會看看天象,其他的一概不會?
他到底養了一幫什麼廢物。
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外頭就來了人:「父皇!你沒事吧!兒臣來遲了!」
二皇子夜丞博匆匆進了御書房,滿臉擔憂。
穆武帝本就擔憂二兒子,看見他安好,忙的起身,「朕無事,你呢?可有傷着?」
夜丞博搖頭上前,「兒臣沒有傷着。」
穆武帝不大相信,上前要查看。
就此時,夜丞博眼底掠過異色,伸出的手已經多了一道寒光。
是匕首!
眾人驚喊,但都距離穆武帝有數步之遙。
千鈞一髮之際,穆武帝身後驟然出現一抹人影,那人將他往後一扯,同時轉身迎上危險,一個手刀劈向了夜丞博的右手!
夜丞博拿着匕首的手只能後撤。
羽林衛已經圍了上來,欲要動手。
南璃看出了夜丞博額間的符咒,喊着:「他是中了符咒,不必動手。」
夜丞博冷哼一聲,被人操控的他仍想對穆武帝下手,南璃雙手結印,雙指戳向了他的額頭。
狂風掠過,夜丞博額頭上的傀儡符咒瞬間被驅散。
他雙眸恢復清明,但中過傀儡符咒,身體軟弱無力,軟軟的大癱倒在地上。
匕首也是鏗鏘一聲,掉在了一旁。
「父皇兒臣,兒臣」夜丞博清醒過後,有些驚慌失措。
這襲擊只是在頃刻之間,穆武帝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兒子只是中了符咒,也沒有發怒責怪。
但他幾次遇險,已經不敢粗心大意,先問南璃:「六丫頭,他沒事了吧?」
「沒問題了。」南璃靠近看了看,「那人是用自己的血畫的符咒,是個高手,所以才能無視殿內的驅邪物件。二皇子,你可看清那人的臉了?」
夜丞博額頭上冒出了冷汗,驚魂未定:「不曾,我只看見他穿着黑袍,還沒看清臉,就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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