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上。
陽台下,沙灘上。
傅時筵和沈非晚彼此看着彼此。
到這個地步,沈非晚也不知道還能和傅時筵說什麼。
他選擇這條路,她說什麼,都已經是結果了。
「還有五分鐘!」安姆生在身後大聲道,「抓緊時間,別遺憾終生。」
沈非晚抿了抿唇瓣,「你還有什麼想要給我說的嗎?」
「我從來沒有愛過白芷。」傅時筵直截了當。
沈非晚輕笑了一下。
也不是不信。
就是覺得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在生死面前,什麼都不重要了。
「我當初和她在一起……」
「我知道,是因為她哥哥的原因,你給我說過了。」
「不只是。」
「傅時筵。」沈非晚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傅時筵抿了抿唇,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沈非晚說,「現在我不想聽這些,真的覺得沒必要,我不想在我死的時候,還要來糾結你到底愛誰,你和白芷到底什麼關係?!我不恨你,但是也不想對你產生愧疚。不管怎麼樣,你也曾為了白芷丟下過我,這是無需質疑的事實。」
「是。」傅時筵點頭。
默默地點頭。
他現在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他確實丟下過沈非晚。
確實為了白芷,一次又一次丟下過她。
他都覺得自己不可原諒,又怎麼能這麼無恥地要求沈非晚大度呢?!
傅時筵沉默。
沈非晚又說道,「而你以後,也還是會為了白芷,丟下我。只要她有危險,你做不到袖手旁觀。」
傅時筵看着沈非晚。
沈非晚很淡然地說道,「這是你的責任,對死去人的承諾,你沒辦法改變,我也沒有資格讓你改變。」
對。
她是真的可以理解。
她也覺得這是人之常情。
畢竟受人所託,忠人之事。
而她之所以不接受,僅僅只是因為白芷這個人。
她很清楚白芷為了得到傅時筵會做到什麼地方,她不想每次都是被丟下,也不想傅時筵為了給她承諾對白芷保留着愧疚,感情裏面一旦參雜了其他情感,只會狼狽收場。
當然這些其實真的不重要了。
人之將死。
還有什麼要去在乎的。
好在,她也沒有什麼留戀。
只是,有太多的遺憾。
遺憾沒有為她父母報仇雪恨。
遺憾沒有殺了安姆生。
遺憾沒有讓沈家人為她母親陪葬。
就這樣吧。
她死了,或許就和她母親團聚了。
或許就可以見到,她從未蒙面過的父親。
時間流逝。
傅時筵拼命爭取來的十分鐘,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價值。
但不管如何,她多活了十分鐘。
平平安安地活了十分鐘。
「還有兩分鐘!」安姆生不耐其煩。
似乎還很滿意,看着傅時筵和沈非晚被他逼到這個地步。
傅時筵的眼眸一直看着沈非晚。
似乎想要把她的樣貌都牢牢記在心裏。
他突然靠近沈非晚。
沈非晚身邊的僱傭兵又警覺了,伸手攔住他的舉動。
傅時筵卻並沒有停下,強勢地靠近沈非晚。
僱傭兵看向安姆生,不知道該不該阻止。
那一刻安姆生倒沒有給出指令。
僱傭兵便默認了傅時筵的舉動。
傅時筵的臉頰靠近沈非晚的。
沈非晚眼眸微動。
她不知道傅時筵要做什麼。
下一刻。
傅時筵乾涸的唇瓣,已經親吻在了他的唇瓣上。
沈非晚心口,細微顫抖。
她沒有反抗。
選擇了默許。
安姆生在遠處看着,笑得很諷刺。
「傅時筵,到死這一刻,還不忘風流?要不要我給你點時間把事情辦完?」安姆生冷笑道,「前提是就當着我們所有的人面,如果你能接受,沈非晚就這麼赤身裸體地暴露在我們面前。」
傅時筵當沒有聽到安姆生的話。
他蜻蜓點水地親完沈非晚之後,又將沈非晚一把抱進了懷裏。
動作很用力。
仿若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裏。
僱傭兵看安姆生一直沒有反應,也就默許了沈非晚和傅時筵之間的親密舉動。
沈非晚靠在他的懷裏。
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下一刻,下一刻是不是,再也聽不到了。
沈非晚閉上眼睛。
一切只能,聽天由命。
「傅時筵,你還有1分鐘。」安姆生再次提醒。
傅時筵抱着沈非晚的力度似乎又大了些。
他把頭埋在了她的頸窩處。
沈非晚能夠感覺到傅時筵滾燙的氣息在她頸脖之間。
這是最後,他們還能夠感受到彼此。
「傅時筵,你還有三十秒。」
「二十秒!」
「十秒!」
「沈非晚。」傅時筵唇瓣靠近沈非晚的耳邊。
他說,「我倒數三聲,你捂着鼻子和嘴巴蹲下。」
沈非晚不敢有任何反應。
傅時筵的聲音很小很小,在她耳邊,幾乎只有她能夠聽到。
她都在懷疑,是不是真的聽清楚了。
她只感覺到傅時筵抱着她的力度越來越大。
「三。」
沈非晚沒聽到聲音,仿若就只感覺到傅時筵唇瓣張合的弧度。
「二。」
「一。」
傅時筵猛地放開了沈非晚。
沈非晚閉緊眼睛,捂住鼻息蹲在了地上。
傅時筵還沒有放棄。
儘管……
她不想去想。
人都有活命的欲望。
她剛蹲在地上,只感覺到周圍一片煙霧。
然後,就是槍支彈藥的聲音,就在她身邊很近很近的距離。
她身體被人從後面緊緊的抱住,將她圈在了懷裏。
她沒有感覺到痛。
但她感覺到了身後的人,身體抖動了好幾下。
像是……被子彈擊中。
沈非晚咬緊牙關努力保持着清醒。
他們要在安姆生眼皮子底下離開不容易。
挾持她的僱傭兵就在她身邊,她有任何輕舉妄動都可以將她一槍暴斃。
「跑!」傅時筵在她耳邊大聲說道。
她聽不出來他聲音中的難受。
只感覺很喘很急。
沈非晚沒有停留一秒,瘋狂地往前跑。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
因為煙霧彈的原因,面前都是渾濁一片,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路,她只知道要離開。
耳邊全部都是槍支彈藥的聲音。
她不知道傅時筵去了哪裏?也不知道傅時筵有沒有遇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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