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寒牽着蘇音走出了家門。
不知道是不是季之寒此刻火氣太大,他一直悶不作聲,牽着她的手也沒有放開。
他們之前其實很少這麼親昵。
除了在床上,其他時候似乎都習慣性地保持距離。
走到季之寒的轎車旁,季之寒也沒有放開蘇音的手,就這麼一直拽着。
也不上車,也不說話。
蘇音倒是很平靜。
就是經歷過一次,第二次就好像也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她說道,「現在我們去哪裏?」
季之寒此刻似乎才反應過來,他還拉着蘇音。
他回頭看着她。
看着她過於平靜的樣子。
「你不生氣嗎?」季之寒問道。
蘇音沒想到季之寒還會問她心情。
她想了想回答道,「生氣。但也能夠理解,所以也可以不生氣。」
季之寒眼眸微緊。
「換成任何人也不可能接受我的身份,被人罵幾句,這不很正常嗎?」蘇音笑着說道。
「你就不想……」季之寒冒火。
話說到一半,又突然不說了。
就是看上去整個人很生氣。
蘇音也不知道季之寒要說什麼。
看他氣很大,她也不想去自討沒趣。
兩個人就又沉默了。
季之寒突然甩開蘇音的手。
力氣還很大。
蘇音被他這麼一甩,手還有點痛。
她就看着季之寒怒氣沖沖地上了駕駛室,一坐上就很不耐煩地按喇叭,示意蘇音上車。
蘇音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轎車一躍而出,還有些快。
蘇音也不敢提醒。
她甚至都不知道季之寒好去哪裏。
好半晌才聽到季之寒說,「我重新找個地方讓你住。」
「不用。」蘇音說,「我有地方住。」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季之寒的聲音又提高了好幾倍。
對她似乎很不耐煩。
「我覺得,我們之間就該結束了。」蘇音鼓起勇氣,又說了出來。
他們之間這樣真的很不好。
他有女朋友的,她出生也不好,他父母也不喜歡她。
留她在身邊做什麼?!
要說真的只是報復……
她反而覺得,季之寒自虐的傾向更明顯。
「我說話就這麼不管用嗎?」季之寒一字一頓。
蘇音抿唇。
「住哪裏?」季之寒突然問道。
就是不想在和她談結束的事情。
「真的不用……」
「我說你現在自己住的地方在哪裏?!」季之寒又冒火了。
蘇音真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天火氣那麼大。
他都不考慮他的甲狀腺嗎?!
「住在二環路那邊。」蘇音把詳細地址告訴了他。
季之寒就沒有再說話了。
兩個人的車內就又安靜了下來。
到達目的地。
蘇音下車。
下車那一刻又突然想到什麼,「那個,我今天還需要去片場嗎?」
「明天來,一大早。」
「好。」
蘇音關上車門。
季之寒開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音就這麼默默地看着季之寒的車尾燈消失地方向。
看着看着,眼眶突然紅了。
他們之間真的,又要走到頭了……
……
沈非晚在醫院又住了兩天。
她真的有點住不下去了。
她覺得她再這麼在這個病房裏面待下去,她要得抑鬱症了。
「徐如風,我到底還有多久出院,我真覺得我沒什麼了!」沈非晚控訴。
她實在是受不了在醫院臥躺了。
再躺下去,她整個人都要廢了。
「醫生說,還要觀察兩天。」
「醫生前兩天也這麼說的。」
「那就是醫生不夠專業。」徐如風在給沈非晚削蘋果。
他削得很認真。
「徐如風,我怎麼覺得你有事情瞞着我?」沈非晚審視着他。
「我能瞞你什麼?」
「所以才要問你啊!」
徐如風輕輕地笑了笑,默不作聲。
「徐如風,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沈非晚突然很認真。
怎麼都覺得,普通人不可能住院這麼長時間。
還一直不讓出院。
「放心,你身體好得很,活個九十沒問題。」
「那我為什麼不能出院?」沈非晚有些生氣了。
徐如風把削好的蘋果,一塊一塊放在盤子裏,然後用叉子叉了一小塊放在沈非晚嘴邊,「吃點水果。」
「你不說我就不吃了。」
徐如風嘆了口氣。
他說,「你吃吧,我說。」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徐如風揚眉。
沈非晚似信非信地看着徐如風。
還是,張開了嘴。
剛吃進嘴裏,沈非晚就急切地說道,「我吃了,可以說了吧。」
「要吃完。」
「徐如風!」
「你一天吃水果太少了。」
「我不喜歡吃水果啊。」沈非晚抗議。
「那可不行。」
「為什麼不行?」
「因為你是病人啊。」
「我……」沈非晚真的是說不過徐如風。
又不說她得了什麼病,又讓她把自己當病人。
徐如風什麼時候這麼讓人討厭了。
「乖,張嘴。」徐如風哄她。
沈非晚咬牙,只得張開嘴又吃着蘋果。
真不好吃。
沈非晚吃得咬牙切齒。
徐如風在旁邊笑得幸災樂禍。
兩個人自然流露出來的親昵互動,就這麼映入在了傅時筵的眼帘里。
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裏面的人也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存在。
直到,沈非晚吃完了徐如風盤子裏面的所有水果,沈非晚轉頭的那一刻,才發現他的存在。
徐如風也順着沈非晚的視線轉頭看了過去。
看到傅時筵,他很自覺地從沈非晚的病床邊離開。
「徐如風,你去哪裏?!」沈非晚很激動地說道。
看上去就是很怕徐如風離開自己。
傅時筵薄唇都抿緊了。
手指都在忍不住用力。
明祺在老闆身後,都感覺到了老闆壓抑到極致的怒氣。
「我去問問醫生,你好就可以出院。」徐如風隨便找了個藉口。
「你又在騙我是不是?」
「不騙你。」徐如風笑得模稜兩可。
然後從沈非晚身邊離開了。
沈非晚滿臉不爽。
她不爽的是,徐如風答應了要告訴她什麼時候出院她到底生了什麼病,結果現在又走了。
但在傅時筵看來,沈非晚就是捨不得徐如風離開。
徐如風走出病房,傅時筵才走進病房。
明祺也很識趣,在門口等候。
傅時筵一進來,氣氛好像就變了。
變得就沒那麼自在了。
沈非晚好像都拘束了很多。
傅時筵心裏很不舒服,但終究沒有表現出來。
他坐到沈非晚旁邊,關心道,「你今天怎麼樣?」
「我沒事兒。」沈非晚說,「應該隨時可以出院了,你呢?」
「我也是。」
「你都可以下地了?」
「我只是肩膀受傷,前幾天是因為剛甦醒有些低血糖。」
「哦。」
「我讓季之寒幫我聯繫了國外的娛樂公司。」傅時筵說。
他本來想一切塵埃落定了再來找沈非晚。
他不是一個急急躁躁的人。
但他實在找不到理由來找她,甚至來找她,也找不到話題。
他們之間相處的感覺,和她與徐如風的相處相差甚遠。
分明,徐如風才是那個小三。
「哦。」沈非晚興趣不大。
就是覺得,傅時筵辦不到。
「最多一個月的時間,我把白芷送出國。」傅時筵又說道。
「嗯。」
她可以再給他一個月的時間。
反正也不急這麼一時半會兒。
她也不想他們之間鬧得有多不愉快。
和平分手。
「你要吃蘋果嗎?」傅時筵突然問。
沈非晚皺眉。
「我幫你削蘋果吧。」傅時筵很主動地說道。
「我剛剛才吃過了。」
「不想吃了嗎?」
「我不喜歡吃水果。」
「可是剛剛你吃了徐如風餵你吃的蘋果。」傅時筵很固執。
「……」沈非晚滿臉無語。
傅時筵什麼時候這麼幼稚了。
「那吃香蕉?」傅時筵環顧一周。
「一定要吃嗎?」
「吃點吧。」
否則他心裏跟貓抓了一樣不舒服。
沈非晚點頭。
傅時筵給沈非晚剝開一根香蕉。
沈非晚很自然地想要那過來自己吃。
「我餵你。」
「我可以自己吃。」
「剛剛都是徐如風餵你的。」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不是幼稚,而是男人的尊嚴。」傅時筵斬釘截鐵。
沈非晚翻了個白眼。
還是張嘴,吃着傅時筵餵她的香蕉。
就不知道為什麼。
和徐如風可以很自然,和傅時筵就這麼彆扭。
香蕉吃了一半。
沈非晚乾嘔了一下。
傅時筵滿臉緊張,「怎麼了?」
「吃撐了。」
「……」
「實在吃不下了。」沈非晚也不想勉強自己了,「你扔了吧。」
傅時筵就這麼看着她。
沈非晚實在是有些冒火了,「你想漲死我是不是?!我本來就不喜歡吃水果你還一直讓我吃!傅時筵,我上輩子對你謀財害命了嗎?你這輩子要這麼來虐待我!」
傅時筵抿唇。
他說,「我也想對你好點。」
「你這是對我好嗎?」
「我看到你和徐如風這樣……我吃醋。」
沈非晚抿唇。
就是到嘴邊生氣的話,又突然咽了回去。
她看着傅時筵。
傅時筵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垂着眼眸,然後把沈非晚未吃完香蕉,一口一口,自己吃了起來。
看上去委屈得像個被人丟棄的大男孩。
沈非晚眼眸微轉,淡淡地說了一句,「徐如風並不知道,我不是沈家親生的。」
傅時筵眼眸微動。
「沒告訴他。」沈非晚說,「我們之間沒什麼。」
傅時筵嘴角的笑容明顯,燦爛了些。
「在我們沒有真正離婚之前,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道德觀不允許。」
「我們不會離婚。」傅時筵很堅定地說道。
沈非晚輕笑了一下。
不是不信。
也不是相信。
就靜等吧。
傅時筵心情瞬間就變得很好了。
他在沈非晚的病房待了很久。
一天都在。
準確說就是,不願意走。
徐如風來了幾趟,因為傅時筵在,而且一副不太歡迎他的表情,他就又走了。
「你還不回你的病房去?」沈非晚皺眉。
這個人,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
「我陪你啊。」
「我現在想要睡覺了,不需要人陪。」
「那我陪你睡。」
「傅時筵。」
「我不佔地方。」傅時筵很自覺地往沈非晚的床上鑽。
沈非晚無語至極。
她就這麼看着傅時筵一點都不嬌弱的身體,躺在了她的床上,佔據了她大半邊床的位置。
他是不是對自己的身材有什麼誤解。
「睡吧,我摟着你。」
傅時筵把沈非晚抱在懷裏,動作那個自然親昵。
沈非晚真的很想一腳把傅時筵踹下去。
但她現在實在太困了,沒力氣。
她就這麼躺在傅時筵的懷裏,打了個哈欠,就閉着眼睛昏昏欲睡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那麼嗜睡。
如不是嗜睡,她可能早就強迫徐如風讓她出院了……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1s 3.979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