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放好上淮子焉,迴轉身,忽然嘿嘿一笑:「聽說你這黑釤削鐵如泥,你這麼大的熊妖,怎麼能仗着兵器鋒利贏我呢?」
肥熊一愣,哼哼道:「我……我們熊族,就是因為有了這柄神器黑釤,才能與虎族分庭抗禮,並為妖中十七族之首。就算龍妖一族,也對我們比較客氣。我身為熊族首座,打仗若不用神器,恐怕遭天譴的。」
阿飛心:「得,全白說。誰說熊這種動物頭腦簡單,憨厚可掬的?這大黑熊憨厚的外表之下,是多他媽狡詐的一顆心啊!」
「你既是熊族至尊,為何卻去做劉備軍的斥候?」這件事阿飛一直無法解,所以要在開打前問明白。
他很清楚,一旦動起手,結束的時候,雙方很可能有一個是不能再說話的了。
毫無徵兆的,肥熊忽然威凌了起來。
他那一直還算溫善可親的大臉上依舊帶着笑容,並沒有什麼變化。
但那種鋒利殘暴的感覺確是突如其來,忽然而至。
阿飛心頭暗凜,他已經測出對方的底細。
這個肥廝的功力,恐怕不在我下。
今晚之戰,實屬兇險。
看得出是強壓怒焰,那肥熊低沉着嗓子,緩緩說道:「昨日,我與羊臉子聽說侯集的鹿頭莊內有一眼清泉,所以去遊玩品嘗一下。沒到,竟遭遇飛帥部下的精銳。唉,羊臉子他喪身莊中,那是他命犯厄運,該當如此。不過,好友慘死,若有機,我怎麼也該為他報仇,是不是?飛帥,你今天,實不該來!」
環繞在肥熊周身的層層黑氣猛然爆裂,迅速而無聲向着阿飛的精神和身體侵襲過來。
「嗆!」一聲清鳴,阿飛哈哈一笑,驟然從懷中拔出七寶刀。
蓄積已足的勁力團鼓而出,結成一個渾圓的球陣,恰恰抵住對方強大氣流的衝擊。
肥熊低嚎一聲,黑氣忽然收轉回去,依舊纏繞身體之側,道:「飛帥何不使背上長刀,卻使這口尺長小刀?」
阿飛心:「我要被你這似笨實精的山熊套去實話,那以後真沒法混了。」
「嗯,我與你無怨無仇,長刀出必見血,我不跟你那樣死拼。」心這短刀才是見肉出血呢,你這死奸熊,只要我的七寶刀能頂住你一釤之力,你就伸着脖子去死吧。
阿飛一邊說着鬼話,一邊凝氣聚神,暗暗咬牙,思索破敵之策。
和對方有近兩丈的距離,自己的擒龍步一進之勢,最多邁出丈許,再要前進,就需換氣了,但是,對方明顯可以在自己換氣的時候拔出那鐵釤,立即強攻過來,那時,距離對他可是正好合適。
肥熊盯着阿飛,看着他的短刀慢慢翹起首來,指向自己。
「飛帥的功力,我已見識,果然了得。」
遠遠忽然嘩拉一響,阿飛和肥熊互相盯着,耳朵卻不約而同,都豎了起來。
阿飛心:「勝負之機,在此片刻!不能墮了威勢。」
他目中忽然現出堅決之意,手中的短刀已筆直挺豎了起來,身體一動,接着左肩微微聳起,準備踏步前行。
「且慢!」
阿飛一愣:「什麼?」
肥熊忽一用力,拔出身後的大鐵釤,退後兩步。
「好厲害!若非我先喝一聲,飛帥大概就要趁我取出身後兵器的時候發動攻擊吧?」
阿飛哼了一聲:「你既然如此擺置兵器,便該知道利弊,自然不能只享受好處。」
「哈哈,飛帥言之有,我肥熊受教了。」
阿飛一字一句道:「能與熊族之王決一死戰,亦是生平快事。」
他手中之刀的刀身,原本鋒芒畢露的光華慢慢黯淡了許多,霧氣朦朧的。
肥熊暗暗驚凜:「這個人類,心志既堅,武功復高,好生難纏。而且今晚他是哀兵,現在決戰,勝負實在難測。」側耳傾聽,附近再無其他動靜,心裏嘀咕:「痴痴看來是跑了的。」
「哈哈,飛帥身經百戰,臨戰一言一行,都是無上的攻心妙法。一語已令我失去決鬥的興趣。我肥熊佩服!」
雙方目光對視,阿飛嘆了口氣:「人類有熊兄這樣的敵手,看來真是有大難了。」
「飛帥笑談了,我熊族,絕不與人類為敵。」
「哦?」眼前一黑,阿飛手中的寶刀光芒驟然間盡去,「熊兄此言怎說?」
「飛帥說的是,我肥熊身負一族振興之責,豈能與飛帥做這種無謂的生死決鬥?然飛帥不知,我熊族深知,若重回這世界,就不能再與人類為敵,不然,遲早還再次被封回異界,受那無邊黑暗之苦。不光我熊族,其他各族也均有此認識。」
「那你們為何加入軍中?」
「嗨,雖然我等無有大志,卻自有一族,立志要消滅你們人類,他們的力量強大無比,那卻非是我等可以阻止的。」
「龍妖之族?」
「飛帥賢明。」
阿飛心:「哼,你們是跟着龍妖占些便宜吧!」
「那你對那死去的朋友,又如何交代?」
「羊臉子麼,他自有親族好友,我代他們先來探測一下飛帥虛實,他們已經很感激我了。」
「原來如此。」
「哈哈哈,飛帥,你且放鬆氣息,讓我喘上一口氣,然後離開,可好?」
阿飛嘴角現出一絲笑意:「好的。」身體未動,卻倏的向左閃退。
一退就是三丈,已回到上淮子焉的棲身之地。
肥熊怔了一怔,喟然嘆道:「下次相見,飛帥可否叫某呆呆?」
阿飛鏗然還刀入懷,笑道:「我喜歡呆呆獸這名字。」
肥熊看他一眼,點一點頭,一轉身,走了。
看着他走遠,阿飛慢慢鬆開依舊握在懷中刀柄上的右手,伸將出來,張大五指,在眼前盯着瞅。
雖然,天依舊很黑。
「飛帥……好定力!」說話之人氣息微弱,說話帶喘。
卻是倚靠大石的上淮子焉。
阿飛驚喜回頭:「子焉姑娘,你醒了?」
上淮子焉果然醒了,但她卻突然不說話了。
黑暗中,阿飛看到,上淮子焉的臉上,居然現出一絲奇怪的表情。
他了一,便即明白,那是尷尬。
當年阿飛平定魯山,並非倚靠兩軍對陣,各顯兵法。而是智激上淮子徒單挑取勝。上淮子焉迫於親兄性命,勉強投降。阿飛心裏也清楚,這姑娘並不服氣。當時他也沒多說什麼,只繼續安排他們兄妹留鎮臨汝關,平日沒有公事,也很少與他們聯絡。
現在這種情況之下相見,上淮子焉感覺尷尬,也很自然。
過了好一陣,上淮子焉才道:「當飛帥……接住我時,我已被震醒。不過,穎姐她……那百鳥裙上似……塗有麻藥,令我手足酸軟,難以動彈。」
「喔!」阿飛醒悟,難怪上淮子焉掉落水中,竟然沒有一點辦法掙扎,憤憤道:「那趙穎可真夠惡毒的,到這時候你還叫她姐姐?」
上淮子焉悠然嘆息:「唉,這麼些年了……其實我也一直沒真正信任過她,她的性子,我早該到才是。」
阿飛心:「那你還來找她?」對她有事卻不來找自己商議,既感詫異,亦復不悅。
雖然你跟我不對付,但畢竟身處同一陣營,河內有事,你若不來宛南,也還罷了。你已到了這裏,卻先去找敵對營里的趙穎,這是什麼道?
不過這話現在問不是時候,暫時就先什麼都不吧。
上淮子焉看他一眼,已知他心思,卻不解釋,說道:「我聽說那肥熊是如今劉備軍斬邪營中排名第一的勇士,飛帥不戰而退如此強敵,真是了不起!」
阿飛伸出右手,說道:「子焉姑娘你有所不知,適才我與那熊妖對峙,五指俱出虛弱細汗,可以說,在那即將決戰的一刻,我內心深處,已知並無任何取勝的希望。」
「飛帥以兵法取勝,也是勝……」
阿飛呵呵一笑:「這話倒也是,雖然我以詐力嚇走了他。不過真要打起來,他就算能贏我,自己也得留下點什麼。嗯,我現在正彷徨無計,子焉姑娘,你我下一步該當如何進退呢?」
向北走,離自己的營地倒是不遠,可是看那肥熊的架勢,那諸葛亮肯定已設下天羅地網,正等着自己往裏鑽。往其他方向,自己可不認得,別迷了路,就更慘了。
上淮子焉道:「現在我們得往南走,我有接應。」
阿飛點點頭,上前幾步,準備抱起上淮子焉。
他左手攏住對方肩膀,右手探出,即將用力時,忽然一窒,到:「這麼緊抱着她,危急時還好說,那時我又當她昏迷,光着怎麼逃命去了。可是現下她已經清醒了,再這麼魯莽,豈不讓人難堪?對方畢竟還是未嫁之身啊!」
黑暗之中,上淮子焉忽然感到面上微熱,好在有面具遮擋,天又如此漆黑一團,方能鎮定自持。
她低聲道:「唉,飛帥……還要麻煩你!」說着話,身體借着阿飛摟抱之勢,微微前傾。
阿飛急忙胸膛一挺,接着她臉頰。上淮子焉這動作雖小,意思卻非常清楚,趕快抱着我跑路。
阿飛心中暗暗慚愧:「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着這種雜七雜八的,人家沒法動的姑娘家都比我明白輕重緩急。」兩手用力一起,上淮子焉的嬌軀,又進入懷中。掉轉身體,疾快奔行。
「飛帥,你往南走啊!」上淮子焉睜開眼看了一下,發覺問題。
阿飛一怔:「這不正往那邊去嗎?」心:「剛才我應該是朝北跑,才碰上那死熊。現在我不是已經改過來了麼?」
上淮子焉雖在軟弱渙散,全身無力的時候,也忍不住微笑:「咳……飛帥,這是西。」
阿飛很不好意思地「哦」了一聲,計算了一下: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然後身體左轉九十度。
上淮子焉道:「飛帥,你可以走慢些,我的手下便在前面不遠處。等合他們之後,我們再商議脫險之路。」
她雖然中氣不足,每說一句都要停頓片刻,但意思表達,卻非常明白。
阿飛聽她如此鎮定,大為心喜:「這姑娘對這裏應該比我熟悉得多,又這麼有主意,也許能出逃出去的辦法。」
本來覺得對方差不多是個累贅,一直有點懊惱,現在卻摟抱得更緊,生怕丟了。
走了約有兩三里路,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夜鷹的叫聲,接着又是兩聲。
上淮子焉道:「飛帥,那便是了,停下來吧。」
阿飛停下腳,模擬對方叫聲,也撮唇連呼,三鳴而畢。
上淮子焉大為詫異:「飛帥,你……」
阿飛見對面奔出幾人,心知方法對了,笑道:「這個……我也是瞎試一下。」暗道:「這法子電影電視裏見得多了,不過你在這時代能到這種辦法,智力也算是相當驚人的了。」忽然起杜似蘭,自己初見蘭妹之時,她也有類似的聯絡花樣,不過卻不是模仿鳥叫,而是憑藉幾種怪異的手勢指揮。
「這兩位美女,倒頗有些相似。」
對面幾人都是勁衣皮甲,手中刀槍偶爾泄漏光芒的大漢,跑到近前才發現不對,為首一人低喝道:「你是誰?我家小姐呢?」其他眾人「嘩」的散開,排出預備攻擊的陣型。
阿飛忙道:「你家小姐受了傷……」
上淮子焉身子動了動。
阿飛明白其意,雙手輕吐暗勁,極快地將她的身體變化了一個角度,讓她臉面能朝向對面的方向。
心中一盪:「這女孩兒的身子好輕柔。」
上淮子焉的身體微微扭動一下,才道:「是柳易麼?」
那人驚道:「小姐!」
招招手,諸人都收了兵器,迅速圍攏過來。
上淮子焉和他們簡略敘說適才如何被趙穎暗算之事,阿飛卻仔細辨認,果然,最前面那人正是以前見過的小鬍子柳易,後面一個精悍的少年,乃是他的搭擋霍奴。暗:「沒到在這裏,見到上個世界被我殺掉的死人。奇怪,上次去張燕那裏,怎麼沒見到他們?」
在上一次的三國旅行中,阿飛曾出征魯山,中途見過這兩個人,還拿他們練習過黏音迷意的功夫。後來得知,他們都是黑山軍中的大將。安陵一戰,這二人衝鋒在前,阿飛惱怒他們殘殺韓東,一招「無天無地」,將身前眾敵,連這二人一起,全部擊殺當場。
上淮子焉在這裏的部下共有六人,柳易和霍奴站在最前面,明顯是眾人之首。在他們身後,其他四人阿飛也都認識,都是原魯山軍的將領,有兩個還曾與上淮子徒一起,被自己生擒過。
上淮子焉道:「飛帥,這是我魯山軍的七傑,都是忠心耿耿之士,除了柳易、霍奴,其他幾人飛帥也當見過。我此次能從狼軍手下脫身逃出,全仗他們之助。」
柳易、霍奴聽小姐到,急忙施禮。
阿飛客氣道:「諸位都是一時豪傑,就不用多禮了。」心:「哦,柳易和霍奴原來是魯山七勇士的首領。」
柳易問道;「小姐,張慶他……」
上淮子焉道:「唉,我曾發聲試探,附近並無回聲,又被穎姐出聲干擾,看來,這次是找不回他了。」
霍奴道:「別那廝了。要不是他,我們何至於落到現在地步?哼,今晚又差點害死小姐,我見着他,定要取他狗命。」
柳易皺皺眉:「嗯,下次找到他,先問清楚。」
阿飛心:「加上張慶,果然是魯山軍七勇士。我說怎麼上淮子焉和趙穎無緣無故的,都那麼奇怪地以內力逼音,似乎互相炫耀,原來一個是在找人,另一個卻不她找到。」
這時,上淮子焉慢慢伸出手,霍奴在她手心慢慢放上一粒什麼東西,上淮子焉手動了動,發覺無法舉起,只得道:「飛帥,可否麻煩你……」
阿飛忙低下頭,問道:「怎麼?」
他眼睛在夜裏也很靈光,立刻看到她手掌里似乎有顆藥丸,猜到幾分:「是治麻痹的解藥?」
上淮子焉微微點點頭,:「這男人的腦子可真快啊!」
柳易和霍奴對視一眼,均:「小姐和飛帥的關係似乎極是親密,居然能令他及時趕來救援。為何我們以前半點不知?」上淮子焉向來善於體察部下心意,解毒療傷這種大事,卻不肯要他們幫忙,反而藉助阿飛這外人,讓他們感到十分驚異。
阿飛見上淮子焉自己有藥解毒,心中頗喜,也沒多,當即坐倒,將上淮子焉放在自己大腿之上,解脫開右手,從她手中取了丸藥,送入她口中。
柳易急忙又遞過水袋。阿飛順手接過,餵上淮子焉喝了幾口,咽下藥去。
上淮子焉道:「飛帥內功精純,子焉欲請飛帥助一臂之力,化藥催毒。」
阿飛隨口應了一聲:「當得效勞。」右掌扶住上淮子焉的右肩,左掌輕輕俯在上淮子焉的後心要穴之上,慢慢輸入內力。
他在知道對方身中麻藥之時,已有幫她逼毒之意。只是二人相識未熟,不便自我推薦,但對如何行功助氣卻早有存。所以對方一求之下,立刻出手,內息沿她腑臟上下遊走兩趟,已完全化開藥物。
這時候卻發覺這藥似乎並非完全對症,因為上淮子焉身體並無一絲輕鬆能起的感覺。
當下內力不停,按自己的思路運行上淮子焉的四肢百骸,一個大周天,又走一個小周天。
上淮子焉的身體忽然一顫。
柳易急道:「如何?」
霍奴橫眉瞪着阿飛,對他雙手一直按在小姐身上,極其惱怒。
這倆都是內行,暗助化藥力,如何需用這麼久?
上淮子焉微笑道:「飛帥,你且放下我。」
阿飛點點頭,手掌輕輕挪開,緩緩吁了口氣。將上淮子焉輕輕挪動,把她上體扶直,讓她坐好。
上淮子焉道:「飛帥,我沒事,你放手好了。」
「好。」阿飛鼻子,感覺到上淮子焉發散出的氣息,香中微帶酸辣,那是麻藥被逼出體外氣化的味道。
他放開雙手,忽然察覺,自己竟似有些捨不得那溫馨柔和的感覺。
上淮子焉盈盈而起:「我沒事了。」
回過身來,向阿飛鞠躬道:「飛帥妙術,子焉受益多矣!」
阿飛忙站起來,道:「子焉姑娘,你我風雨同舟,患難與共,就不必說這些了。」
上淮子焉雙目亮閃閃的,說道:「飛帥所言極是,我們乃患難之交,不言謝辭。」
看看四周的部下,又道:「飛帥,情況危急,我們還是先設法脫離此地吧?」
阿飛道:「對,對,子焉姑娘,我們該如何行動?」
上淮子焉抬了抬腳,道:「我大概還需片刻,就可以自如行走。我的意見,飛帥和柳易便在此處,暫緩行動,我和五勇士往西走,等引開趙穎和劉備的追兵,飛帥再繼續南行十餘里,然後繞道向東,便可擺脫困境。」
阿飛和柳易幾乎異口同聲道:「不可!」
柳易道:「小姐,你和飛帥留在這裏,引開敵人的事,有我們六人去就行了。」
猙獰面具之下,上淮子焉目光冷冽:「柳易,我之所以讓你留下,是因為你善於辨認路徑,若我熟悉附近地,自然別做安排。」
柳易急得小鬍子直翹:「小姐,我等受主人重託,今晚您為了張慶兄弟,險些遭了趙穎那賤婢毒手,小人等已惶恐萬分,後悔莫及。現在,豈能再讓小姐去涉險?」
上淮子焉勃然而怒:「大膽!」
柳易嚇得撲通跪倒,伏地不起。他身後諸人也都一起跪倒在地。
上淮子焉道:「此時我才通陳老先生讓我南來的意圖。陳老先生曾道,如今亂世,妖魅四起,我人類即將遭受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難。飛帥身負國家重任,乃我人類希望所在,豈能有任何閃失?再說,爾等六人,豈能分行?」
阿飛一愣,心:「陳老先生?難道就是那所謂無影陳家的當家人陳老神仙?」
在這個三國世界裏,他廣交朋友,結識許多高門大閥的名流,三家四門的掌門人幾乎都讓他認識遍了。連徐庶的祖父,暗徐家的徐老人也由淳于賓引見,雙方於去年於彭城。阿飛以和徐庶的兄弟關係,謹執孫輩禮節,博得徐老人的歡心,居然當場同意徐庶母子返回徐氏家族。
掐指算來,就只有這陳家依舊無影無蹤,這兩年來,任憑阿飛如何旁敲側擊,也無法從陳矯嘴裏撬出一個字來。後來阿飛自己也疑惑起來,這世界裏的陳矯,難道不是無影陳家的人?
不過現在的情景,明顯不是詢問的時候。
霍奴道:「小姐,那陳老頭說話神神顛顛,何必信他?」
上淮子焉道:「哼,妖物橫行,難道你等在臨汝關前不是親眼所見?」
霍奴道:「這……也許是敵人巧裝改扮,以迷惑我軍呢?」
上淮子焉盯着他,過了好一兒,才嘆了口氣:「其實我也希望如此。然而我思量許久,卻不得不否定此。敵人那少年將軍以三丈巨矛破城,除了妖物,再無其他可能。」
柳易和霍奴聽到這裏,忽然都打個寒顫。
柳易抬起頭,急道:「小姐,此地並非臨汝,就算敵人再多,也不可能如那馬孟起一般神威。」
上淮子焉搖頭:「柳易,你平日機警,又復善辯,乃我兄長愛將。但你如此說,那不但是騙我,而且是欺軍之罪了。」
柳易臉色大變,再度以頭搶地,唯唯拜伏,不敢多說一字。
阿飛忽道:「子焉姑娘,諸位,你們大概忘了,此時此地,我才是你們的首領。」
上淮子焉道:「飛帥……」
阿飛手一伸,攔住她說話,道:「我的諸多官職之中,最小的,也是正五品,比你們當中任何一人都要高許多。而且我對敵軍的了解,也要遠遠超過你們,所以如何行動,你們得聽我的。」
這時,劉備軍的吶喊聲開始傳了過來,隱隱聽到嘈雜的叫罵聲,似乎在四下搜尋。
柳易和霍奴交換一個眼色:「情況緊急,請飛帥下令。」
阿飛道:「子焉姑娘,我雖不知你為何來到南陽,不過我,你應該也早察覺了劉備軍的奇怪之處。」
上淮子焉一凝神,細他話中含意,忽然打個冷戰:「飛帥是說……劉備等人也是妖物所化身的?」
阿飛點點頭:「大致如此。」將在劉備中軍大帳里聽到的情況簡略告知諸人。
柳易等低聲驚呼:「龍妖?」
上淮子焉卻非常鎮靜道:「原來如此。」
阿飛斷然道:「我們本來力弱,若再分散,更無法與敵抗衡。所以我們現在必須一起行動。」他一指南方,「過去十里,那便是劉表軍。目前二劉關係破裂,劉表雖已被劉備擒獲,但蔡瑁、蒯越,卻未必聽從劉備的命令。我們只要逃出劉備的斬邪營勢力範圍,量他們暫時不敢進入劉表軍中追擊。」
柳易和霍奴一起點頭:「飛帥英明,我們願捨命相從。」
只要不讓上淮子焉單獨涉險,其他任何方案,他們都願接受。
阿飛去看上淮子焉。
上淮子焉很乾脆地點頭:「那好,就這麼辦。」
阿飛挺身而起,吩咐道:「我與柳兄在前面開路,霍兄弟在中間,護住子焉姑娘,其餘兄弟隨後。走!」
眾人齊應道:「是,飛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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