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簫被穆先生數落一頓,偏偏還找不到話反駁,整個人憋屈得厲害,最後只得黑着臉問:「讓你給人把脈,沒讓你這麼多廢話。」
穆先生嘴角抽了抽,收回手:「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就是心神震動,一時間受刺激太大,暈過去了而已,等她休息一會兒自己醒來就好了。」
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說到底還是身子太弱。」
墨簫趁着陸九卿昏迷,大着膽子摸了摸陸九卿的臉頰,忍不住說:「這麼長時間了,怎麼身子還這麼差?我從京城送來的那些補藥,你都給她用上了沒有?」
「虛不受補的道理陛下看了那麼多醫書難道還不明白嗎?」穆先生看他一眼,悠悠地道,「陛下的藥材雖然珍貴,但是現在的姑娘卻是經受不起的。」
墨簫抿着唇,不吭聲了。
他哪有不明白的啊,他就是太擔心了,情緒找不到發泄口。
穆先生看向昏迷的陸九卿:「說起來,也是因為姑娘曾經為廢太子擋了一刀,那一刀傷了她的根本。若沒有那次的傷,這次生孩子不會這樣險象環生。」
說到這件事,墨簫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去。
至今,他都不明白陸九卿當初為什麼要給墨琛擋刀。
他心中氣結,又無處可撒,便瞪着穆先生說:「她這身子,到底要養多久?」
穆先生也被吼得莫名其妙,心中帶着氣:「姑娘這是落了病根兒,要養一輩子的,陛下這就不耐煩了?」
墨簫:「我沒有。」
他怎麼可能不耐煩。
他就是心中有氣,又心疼又着急。
好一會兒之後,墨簫心頭平靜下來,在陸九卿的面前坐下,對穆先生說:「是我太心急了,穆先生不要跟我計較。」
穆先生挑了挑眉頭,倒是先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個會主動道歉的陛下,真的是讓朝廷文武百官都害怕的暴君嗎?在這個小院子裏,墨簫身上沒有半點暴君的影子,相反的還格外的卑微。
穆先生也是個識時務的,見墨簫都這樣了,立刻順着台階往下走,輕聲安慰:「姑娘如今已經很不錯了,假以時日,一定能恢復到受傷之前的樣子,陛下不要太過掛心。」
墨簫沒吭聲,視線在陸九卿的臉上來回掃視着,那雙眸子裏是滿滿的心疼。
穆先生不再多話,小心地退了回去。
墨簫從屋子裏拿了一床薄毯給陸九卿蓋上,自己則在貴妃榻邊的椅子上坐着。這一坐,就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他長途跋涉至此,這麼長時間以來都緊繃着神經,如今在陸九卿的面前陡然間放鬆下來,竟然就這麼靠在貴妃榻邊睡了過去,以至於陸九卿醒了他還沒醒。
陸九卿只是暫時暈過去了而已,她醒得很快,原本睜開眼就準備起身的,結果一抬頭差點撞到墨簫的下巴,嚇得陸九卿立刻躺了回去,睜大眼睛驚疑不定的看着墨簫。
她看着這位皇帝陛下就靠在這裏毫無防備地睡着,心中忍不住犯嘀咕:當皇帝的不都多疑嗎?怎麼他睡得這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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