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看她半天不動,以為她哪裏不舒服,擔心的喊了一聲:「姑娘,你怎麼了?」
陸九卿眸光動了動,突然間就沒了胃口。
她將手裏的勺子放下,眼神盯着那一桌說話的人,他們已經轉開了話題,聊起了別的事情。
陸九卿卻將這些人之前說的話反覆咀嚼,漸漸地提煉出兩個信息:太子墨琛罪大惡極已經伏法,九皇子被立為新太子。
陸九卿抿着唇,腦子裏突然間一團亂。
事情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經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樣了。
上一世,太子墨琛活得好好的,至少在她死之前,墨琛還活着。
墨簫仍舊是那副臭脾氣,活閻王的稱號也不是浪得虛名,但是他只當他的逍遙皇子,對那個皇位好像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縱然是面對太子墨琛幾次三番的挑釁,他也只是自保,不曾做過別的什麼。
但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墨琛死了,墨簫當了太子。
她忍不住地想,墨簫到底想做什麼?
旁邊的劉媽看着她的臉色變換來變換去,有點嚇着了,連忙走到跟前:「姑娘,可有什麼不舒服?是不是這餛飩有什麼不妥當,我這就去找那老闆去。」
陸九卿一把拉住劉媽,搖了搖頭,輕聲說:「這餛飩沒問題,我也沒有不舒服,你不要擔心。」
她有些牽強地笑了笑,對劉媽說:「我就是突然間有些累了,不想吃了。」
劉媽擔憂她,將她扶起來:「那就不逛了,我先送你回去。姑娘想要什麼,我回頭再給姑娘買回去就是。」
陸九卿沒有拒絕,跟着劉媽回去了。
說累了的人卻沒有休息,而是拿出一個木匣子,將裏面的信一封一封地翻了出來。
這些都是她來江南之後陳鳶寫給她的,半個月一封,基本沒有間斷過。但是在最近的信裏面,陳鳶卻對京城的事情隻字不提,對墨簫當了太子的事情也一點消息也沒有透露。
陸九卿看着這些信,抿了抿唇。
陳鳶為什麼不告訴自己?
是怕自己擔心,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不告訴自己?
陸九卿離京城太遠了,等消息傳過來,事情早就已經奔了很遠了,也不知京城如今是什麼形勢。
她深吸一口氣,忍不住提筆寫信,剛寫下阿鳶兩個字,陸九卿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都過去這麼久了,她不該再過問墨簫的事情。
她都逃出京城了,那就沒有再回去的道理,那京城裏的有些人和事,就和她沒有半點關係了。
尤其是墨簫她不應該再對他抱有任何非分之想。
陸九卿深吸一口氣,將那封沒寫完的信順着窗戶扔了出去,看着它飄進了水裏,才慢慢的收回視線。
她不再去想京城的事情,只垂眸看着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輕聲說:「娘親就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來到娘的身邊。」
她轉身回了內室休息。
她不知道,她那碗沒吃完的餛飩,在她離開之後就被人小心翼翼地打包帶走了。那張沒寫完的信,也有人跳進湖裏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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