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人太甚!」洪都尉拎起那人衣領便要打上一拳。
那人嚇得腿顫,顫聲道:「你還想打人不成,你可知道這是哪裏,可容不得你們撒野。」
洪都尉自然不會怕了狗屁的狸花司,若真去天府打起官司,還指不定誰受處罰呢,只是不想將事情鬧大了,顯得郡守無能而已。
再加上今晚要幫遊子濟尋找朋友的消息,便更不好得罪人家了,是以這一拳遲遲沒有落下。
那人卻以為洪都尉虛張聲勢,便越發大膽。
「怎麼,你倒是打呀,讓這來來往往的爺們都看看,郡守大人的家臣是怎麼囂張跋扈的。」
小黃正要出手偷偷教訓此人,卻被鄶老道攔了下來,附近人來人往,被發現了可不好。
門口的爭執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程同正好與同伴前來玩耍,看到這一幕,便湊過來說道:「要我說貴香樓就是這點不好,非要交錢才能進門,那窮苦人家沒見到真章,怎肯花錢?算了,還是我把這錢補上吧。」
「哎喲,程大爺來啦,您客氣了,只要程大爺一句話,咱這錢便不收了,隨便進。」
這看門的見到世家子弟,獻媚得很。但他是什麼身份,程同便是看也沒看上一眼,接着自己的話頭,一臉嫌棄的似乎剛發現身前的是鄶道長,道:
「果然是泥腿子出身的窮包子,這點錢都要省,要是別人大爺就把這錢補上了,可你們這群郡守府的狗哇,還是在外邊待着吧。」
這話一說,鄶老道老臉通紅,伸進兜里掏銀子的手也停了下來,是掏錢不是,不掏錢也不是。
「嘿,哪來的癆病鬼,不在家裏喝湯藥,反倒在這裏找糖水喝麼。」小黃向來是嘴上不饒人。
那洪都尉也是一肚子怒氣,他有求於貴香樓不想惹事,但現如今郡守勢大,程家的面子卻是不用給的。
他怒吼出聲,「癆病鬼,你說什麼!」
程同因修為有成之前縱慾過度,面色枯槁,築基之後雖然神完氣足,面相卻是再也改不了,是以經常被其他世家弟子嘲笑,心中惱恨。此刻兩聲「癆病鬼」正中他的痛處,他一聽便怒,將手中摺扇插在腰間,叫道:「我說你是個廢物郡守的廢物手下!」
「好膽!」
雙方劍拔弩張,洪都尉一拳便打了上去,程同同樣一拳回擊,二人雖然境界不差,但基本功洪都尉強出許多。
一擊過後,程同拳頭髮漲,若不是自己天生臉色晦暗,這一刻恐怕已經憋紅了臉,他見洪都尉面不改色,暗道對方厲害,但如今輸人不輸陣。
他抽出摺扇,「刷」的一聲甩開,露出其上玄妙寶紋,顯然是一件法寶。
他是世家子弟,家底豐厚,隨意挑選一件法寶都可以與自己的着裝相配,相反,洪都尉手中的七星劍卻是無法在這種場合隨身攜帶了。
同行之人見程同拿出法寶,便知其稍後必勝,可是若真將眼前的都尉打傷甚至打死,那事情可就鬧大了,一個個緊盯着場中。
洪都尉哪裏怕這個,身上玄剛勁運轉,這意思便是要糾纏不休了,眾人皆暗罵此人不知進退,當然也有嫌棄程同惹是生非的。
程同自然也不能弱了氣勢,他手上摺扇一震,化出三尺彎刀飛射而出,隨後他舉扇前沖,欲等彎刀劈開玄剛勁護罩後再補上一擊。
洪都尉凝神以待。
卻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遊子濟突然出手,劈空掌力不多不少,與彎刀相撞抵消,順勢一手拿向程同手腕。
程同見突然出現一人,輕描淡寫地擋下了他的攻擊,還要卸下他的武器,心中大怒,心想必不能讓此人如願。
所以手腕翻轉,施展身法轉動身形,以精妙的招式反手割向遊子濟手腕,欲要將其逼退。眾人看到此處都暗自叫好,「程家的武學果然精妙,若不如此,便要被人制住了。」
程同頗有自信,自覺已脫離險境,哪知眼隨手動,摺扇削向前方,卻不見了對方的那隻手和身後的人。
他的手段怎會及得上遊子濟,遊子濟只稍搶前一步,已出現在他側身,避開他的反擊,直接扣住其手臂,再順着臂膀一路滑到手腕,將要卸下摺扇。
這一招之間便見了高下,程同大驚失色,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制。
遊子濟卻突然停了手,手指在程同手腕上劃了一下,程同手掌立刻變得酸軟無力,只將將能拿住摺扇。
雙方一觸即退,除了修為高深之人,皆看不出程同已敗。
程同身後一群人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在單挑的時候插手,可不光彩,立馬圍上前來。
鄶老道和洪都尉趕忙上前,站在遊子濟身邊,與對方對峙。
程同伸手將朋友攔下,他正要瞧瞧是哪裏來的高手,便上下打量着遊子濟,見其只有十一二歲年紀,還是個小孩。
他猛然想起,這梓郡城如今最不好惹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斗殺王樂賢的玄明道常道長,那個層次的戰鬥便是現在回想起來也心顫不已。
另一個便是眼前連闖五陣,把整個梓郡城最厲害的一批築基修士殺了個乾淨的遊子濟。
只有那余竹,本身就不乾淨,若是攤了明牌,恐怕便要卸任,是以眾人都不怕她。
程同見遊子濟眉頭微皺,突覺自己等人此時的做派實在不友善,連忙拱手道:「兩位兄弟修為高深,在下佩服,之前言語不妥,還請原諒,可不好攪了大家玩耍的興致。」
他身後幾人也不都是草包,自然有人認出了遊子濟,見程同帶頭,立馬隨聲附和。
遊子濟原本還擔心是不是自己留了手,對方看不出來,才繼續對峙,如今見對方給了台階,雙方只是口角又不是什麼生死大仇,便點點頭接受了。
洪都尉見對方這麼說,也知道自己不好再胡攪蠻纏便也沒話說。
程同帶着人便要走進貴香樓,剛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說道:「對了,三位也一起進去吧。」
有了程大公子說話,那守門的這時可不敢繼續攔人了,可遊子濟等人卻並不領情。
尤其是鄶老道和洪都尉,他們本是郡守府的人,若是與世家走得太近,雙方都不好看。
鄶老道一邊掏錢一邊說道:「謝程公子的好意了,我們補錢就是,可不好傳出郡守府門人沒錢白嫖妓院的消息。」
說罷,便要將銀錢遞出去。
「鄶道長大可不必,咱貴香樓可沒有給客人漲價的規矩。」
說話的人剛從貴香樓出來,是一名頗為丰韻的艷妝女子,她體態婀娜,腰如細柳,行走時可透過衣物模糊地辨識出豐滿的身材。
她長得並不十分漂亮,但氣質極佳,門外眾人看向她的眼神都一下子都直了,便是女人也遭不住。
男人們心中皆暗道:「好一個狐狸精!」
也不知鄶老道是不是以此為依據判斷出來的。
全場只有遊子濟年紀尚小,且是天地靈根,一片赤子之心,未受影響。
這女人卻是為了遊子濟才出來的,畢竟沒人想得罪現如今梓郡城的築基境第一高手,尤其還是個有潛力的天才。
她對着守門人說道:「你居然敢多收銀錢,不知道道長、都尉是郡守的人麼,是哪個教你的!」
那守門人支支吾吾的道:「不是您說的......」
「啪!」
那女人掄起手掌便是一記耳光打在守門人臉上,怒道:「你私自多收錢財,還要狡辯?是想壞了我的名聲,還是想斷了貴香樓的財路。給我滾回去,看我等會兒再好好教訓你。」
眾人皆知她在演戲,門口鬧出這種事,若不是她知會,下面的人怎敢如此刁難鄶老道一行人。
「這人便是貴香樓的老鴇。」鄶老道總算緩過神來,低聲對着遊子濟說到。
「鄶道長。」老鴇卻好似聽到鄶老道低聲議論了一般,一聲將他嚇了一個激靈,「你今天上午就來了,那時我就告訴過你,我們貴香樓向來注重聲譽,接到手的生意可不會半途而廢,你們還是別妄想了,也不知你跟郡守大人說了沒有。」
鄶道長笑着說道:「我們今晚來此不是為了這事。」
那老鴇道:「如果是來尋歡作樂的話,貴香樓自然歡迎,今夜便算是與鄶道長交個朋友,一應酒食都不用鄶道長掏錢,就是不知鄶道長的身子受不受得了。」
鄶老道連忙說道:「不敢不敢,今晚也不是來玩耍的,是為了我小兄弟的事而來。他要找一個朋友。」
「哈哈哈,鄶道長說笑了,我這裏是妓院,可不是街頭賣情報的,找人可找不到這裏。」那老鴇笑得花枝招展,將一眾男人的目光又吸引了過去。
「我想問有關妖怪的消息。」遊子濟突然出聲。
老鴇面色一變,語氣有些嚴肅,「小弟弟可不要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價錢。」
「你能拿出什麼價錢?」
遊子濟將小黃抱在懷裏給老鴇看了看,自從老鴇出來之後他便再也不出聲了,或許是被這眼前的大妖給嚇住了。
是的,遊子濟依靠在大面湖天天與各種妖怪接觸的經驗,已經確認了眼前的老鴇真的是一隻狐狸精,那魅惑他人的本領一模一樣。
老鴇定睛看向小黃,說道:「這個小傢伙有點意思,如果你把它送給我,作為交換,我倒是會告訴你想要知道的消息。」
小黃聽到這話,身上猛地一顫,遊子濟連忙撫摸它的毛髮將其安撫下來,轉手遞給了鄶老道。
「姐姐不必與我打啞謎了,小黃身上的東西想必你不清楚,但我知道你一定非常想要,你不會想在這裏與我一直談下去吧。」
老鴇眼光微閃,良久道:「你跟我來,至於你的朋友們,便在貴香樓里玩個盡興吧。」
眾人依次進入閣樓。
鄶道長這十五兩終究還是沒掏出來,但之前的三十兩也沒有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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