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你做得沒錯,哪怕換任何一個人來,也沒辦法比你做得更好
哥哥,你不要被那幫人的話影響了,這一切本就不是你的責任。」
秦念之冷笑,「我又不是活菩薩,永州炸不炸,與我何干?
不過是那井江龍不知死活,非要犯在我手裏,我這人最是小氣記仇,自然不會放過他」
看着明顯口是心非的少年,上官思沒忍住輕笑起來,「是是是,哥哥才不是心善,我們心黑着呢!
不過哥哥可要堅持住,免得被他們牽着鼻子走。」
「不,就是要讓他們以為我們束手無策,被他們牽制住,不得不放人。」
「哥哥,這是什麼意思?你剛剛」
「他做了這麼多缺德事,就算打死了,也是他罪有應得,只不過現在留着他還有用。
等夜深了,將半死不活的他扔出去,他勢單力薄,又渾身是傷,總不可能真的靠自己徒步走出永州。
自然會有人在接應,到時我們只需尾隨而上,看看他們的大本營究竟在何處。」
「井江龍不可能不防咱們,萬一他帶着我們兜圈子」
「呵,以永州如今的氣溫,深夜兜圈,怕不是自尋死路?」
秦念之杏眸微抬,眼眸中閃過一絲擔憂,「剩下的只能交給陛下了,若是小武提供的線索無用」
「哥哥不必擔心,這天下又不姓秦,你已經盡力了。
再說,在奪嫡大戰中勝出的宣和帝能是什麼良善之輩嗎?他的手段狠辣着呢!哥哥你不要被他騙了才好。」
秦念之白了他一眼,「五哥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不用你說。
倒是你,一天到晚鬼鬼祟祟,可是有事瞞我?」
上官思委委屈屈,一副大受冤枉的神情,「哥哥,難道在你眼裏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
我明明是好意提醒你,正是因為你和宣和帝走得太近了,我才擔心你一葉障目,被蒙蔽而不自知。」
見秦念之板着一張臉,明顯沒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上官思滿腹鬱憤,「哼,早晚有你吃虧的時候。」
眼瞅上官思還要囉嗦個沒完,秦念之連忙打斷他,轉身朝外走去。
「我沒有不放在心上,只是在想那批贓款到底會藏在哪?
根據蔣年和夜影的情報,這陳希算是個不折不扣的守財奴了,生活簡樸,只進不出。
以他謹慎的性格,這麼大筆銀錢定然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啊。
上官思眉頭緊鎖,緊緊跟在她的身側,「知州府衙已經翻了個底朝天,根本一無所獲。
這個人難道是屬倉鼠的嗎?這麼能藏!」
許是他的比喻太過形象,秦念之忍不住側頭望去,見他神態悠哉,渾然看不出事態緊迫感,也忍不住調侃。
「你竟還有空說笑,就不怕永州真的炸了,波及你,倒時奮鬥多年積攢下的家業可就便宜了他人」
「天塌了自然有高個子頂着,先不論這裏是知州府,陛下的下榻之地,早就排查得乾乾淨淨,我又有何可懼?
再者,這火藥也是金貴之物,極難生產製造,朝廷管控嚴格,每州每郡的存量都記錄在案。
可自打我們進了永州,他們已經炸了兩次山路,又炸了難民安置點,又能剩下多少?
我猜就是只紙老虎,在嚇唬人呢!」
兩人一路探討,遊走在知州府內。
秦念之滿腹心事,滿腦子都在思考着那批贓款藏在何處,上官思卻渾不在意,只靜靜享受和哥哥獨處的時光。
兩人再次路過府中的衰敗的佛堂,秦念之忽然停住腳步,腦海靈光一現,貓兒似的圓瞳彎成了月牙兒。
笑道,「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果然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
「哥哥有頭緒了?」
上官思微微驚訝,畢竟監察司的人將整個知州府來來回回翻找了幾遍,也毫無下落。
少年精緻的眉眼流光溢彩,拉着上官思,「走,進去看看。」
上官思看着眼前破敗的佛堂,一時無話,「哥哥,這裏到處都是監察司翻找過的痕跡,並沒有發現。」
秦念之跨步走進那破敗的佛堂,一眼便瞧見那尊巨大的佛像。
並不像尋常人供奉的那般,位於高高的供台之上,只是席地而放。
面前擺着一張簡陋的供桌。
秦念之圍着那高大的佛像走了一圈,見佛像上的金箔已經被人挖掉一大塊,露出裏面的泥塑
上官思也到處翻閱,可不論怎麼看,這都是一間再尋常不過,簡簡單單的破敗佛堂。
忍不住調侃道,「哥哥這回可猜錯了。」
秦念之絲毫不在意,只是圍着那佛像靜靜打量,許久清冷的嗓音像是講故事般,緩緩道來。
「陳希幼年時恰逢饑荒,一家八口,最後只存活了他一個。
因此對糧食和金錢的渴求遠遠高於尋常人,簡直就是病態的着魔。
據蔣年所言,他並不信佛。
一個並不信佛,平時又節儉過頭的人,卻花重金在自己的居住的院落修建了一座佛堂。
修建好之後,既不禮佛念經,又不打坐修道。
你瞧這屋檐四角密集的蜘蛛網,便知道此處並無人來打掃。
堂堂知州府,我們所到之處皆乾乾淨淨,唯有此處破敗髒亂,顯然不是下人不盡心,那就只能是知州大人陳希不准下人靠近這佛堂。
再瞧瞧這佛堂內連個貢品供果、香燭紙錢什麼都沒有。
他供的什麼佛?
誰家佛能忍得了他?」
秦念之一一點明這佛堂的怪異之處,上官思這才恍然大悟,難怪總覺得這佛堂彆扭,偏偏又說不出哪裏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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