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以為暴鳶那狗東西逃走了,所以率軍追擊,誓要拿下他,可不曾想暴鳶那個狗東西潛藏陽城,差點就壞了事。」
「此番若不是你,或許我已經被直接解除主將之職了。」
「因為我,害了那一萬後勤軍將士。」
想起這些時日的事情,李騰就有些無奈,當然更多的還是對自己的自責。
對此。
趙封沒有說話去安慰什麼,這一件事情本就是李騰之責,因為他的貪功冒進,沒有派兵鎮守陽城,也導致了暴鳶有機可乘。
但凡是李騰留下了一萬以上的銳士鎮守陽城,暴鳶也翻不起浪來,後勤軍的一萬將士也不會戰死那麼多。
雖說一將功成萬骨枯。
但此番李騰並非功,而是自身之過。
而且在趙封心底,在被暴鳶率軍偷襲追殺時,趙封心底也是直罵娘,戰局都到了如此地步了竟然還能被韓軍偷襲。
這也是極為可笑了。
「如若李將軍真的覺得有愧,他日可去那些將士的墳前拜祭一二。」
「又或者向大王上奏,請求多給予一些撫恤。」趙封緩緩開口說道。
聞言!
李騰抬起頭,帶着幾分異色的看着趙封。
似乎他也沒有想到趙封竟然會如此直言,根本沒有畏懼自己這主將的身份。
對此李騰也並沒有生氣,而是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戰後,我會去的,至於那些戰死後勤軍將士的撫恤,上將軍已經上奏請命了。」
「如若真的撫恤多賜,那些死去的將士們也能夠稍得慰藉了。」趙封又開口道。
在這時代。
或許許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被徵召,從軍,上戰場,死亡。
但無言之中都是為了一個,活下去,讓家人活下去。
將士雖死,但他們的撫恤就是他們給予自己家人最後的一筆饋贈了,能多一成也就能夠讓他們的家人再過好一點,畢竟這時代普通人想要賺取錢財除了在工坊做工外,大多還是以種地為主。
「你放心吧。」
「大秦絕不會虧待任何有功之士的。」
「我已經收到了上將軍的消息,他已經將你的戰功,還有後勤軍的戰功上奏。」
「十日內,或有王詔來。」
「到時候你應該就不是後勤軍,而是我主戰營的銳士了。」
「上將軍的意思,到時候你就歸於我主營麾下。」李騰看着趙封笑道。
「待得詔諭來了,屬下自當履行。」趙封平靜的抱拳回道。
「放心吧。」
「我知道你傷剛剛好不久,這一段時間你就好好休息。」
「如今我軍正在追擊敵軍殘存,逐步向韓都逼近,暫時未有太大的戰事,所以你也無需擔心。」李騰笑着說道。
「諾。」趙封當即點頭。
「李將軍。」
「末將有一提議。」
一旁王嫣忽然開口道。
「王軍侯長說吧。」李騰看向王嫣。
「末將希望能夠將趙封調入我所屬軍。」王嫣抬起頭說道。
「調入你所屬軍?」
李騰臉上露出了一抹訝異,當對上了王嫣的目光後,又立刻想到了什麼,緩緩開口問道:「你決定了?」
「決定了。」王嫣點了點頭,當說出來後,她似乎整個人也放鬆了不少。
「好,我會去上稟上將軍。」李騰說道。
「有勞將軍。」王嫣道謝一聲。
隨後,看向了趙封:「反正你再過不久就要調入主戰營了,我帶你去熟悉一下軍營如何?」
聞言。
趙封沒有拒絕:「好,我也想看看主戰營與後勤軍有何不同。」
隨後。
王嫣就帶着趙封向着殿外走去。
「這小子心中對我有怨氣啊。」
「或許,這也是我自找的吧。」
「因為我一人之故,害了後勤軍,唉」
看着趙封的背影,李騰自然能夠感受到趙封言語之中的那種冷漠。
或許。
這也是趙封的性情,不喜那種虛偽的偽裝。
讓自己去討好李騰,趨炎附勢,趙封真的做不到,再而,他現在擁有的力量沒有必要讓他趨炎附勢討好別人。
路上!
王嫣走在前,趙封走在後,兩人寂靜無聲的向着軍營走着。
在這種氣氛下。
王嫣忽然停下了腳步。
趙封也是猛地停住,一臉詫異。
王嫣轉過頭,有些小怨氣的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要問的?」
「我能有什麼要問的?」趙封莫名其妙的回道。
「你是如何看出我女子身份的?」王嫣凝視着趙封問道。
趙封古怪的掃了一眼,隨後笑道:「這不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嗎?」
「軍中可少有你這種白面小生,而且你聲音再怎麼裝粗礦也掩飾不了女子的聲音。」
「再有」
趙封目光向着王嫣的胸口一掃:「雖然你再怎麼纏繞,但你一個男子怎會有如此浮誇的胸大肌?」
「你以為我傻啊!」
話音落。
王嫣下意識的低頭一看,白淨的臉瞬間變得羞紅起來。
「登徒子。」
王嫣輕淬了一句。
「這可是你自己問的。」趙封無語的回道。
「你那麼想回家嗎?」王嫣又忽然問道。
「你這又問的什麼胡話?」趙封瞥了一眼,沒好氣的道:「難道你不想回家?」
「我不想。」王嫣卻是苦笑着搖了搖頭。
看着王嫣這樣子,趙封也不知道怎麼回話了,思慮片刻後,道:「我就是一個普通平民,不懂你們權貴家族的事,或許大家族之中的瑣事更多吧。」
「是啊!」
「如果可以。」
「我甚至不想生在你口中所謂的大家族,那樣或許就不是那般身不由己了。」王嫣苦笑着道。
趙封沉默着,沒有回話,但心底已然有了猜測:「看樣子,這丫頭絕對是被政治聯姻給盯上了,要不然不會跑到軍中來躲着,說不定她就是想要獲取軍功來改變命運。」
「但這幾乎不可能。」
「她姓王,說不定是王翦的女兒。」
「如果真的是,那他的女兒註定是要被政治聯姻的,說不定還是被秦王直接下詔許給哪一個王族公子。」
「不過。」
「對於這時代的女子而言,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難以違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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