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保護家裏人,保護蕭芹,可是他太弱了。
文不成武不就,他就是個廢物。
「瞎說什麼呢,」蕭芹安慰他,「我是姐姐,應該是我保護你才對。」
「下回別這麼莽撞了,好好歇着,我去熬藥。」
蕭芹給周玉蓋好被子,轉身出來了。
躺在床上的周玉被窩裏的拳頭緊緊攥起。
一滴眼淚悄無聲息的滑落。
他真的好沒用啊。
大丫就在門口等着,見蕭芹出來急忙道:「姑娘,奴婢來熬藥吧,你吃點東西去歇着。」
她死皮賴臉抓着送人回來的追風才知道今晚上發生了什麼,實在是太驚險了。
蕭芹搖了搖頭,「我睡不着,我跟你一起去廚房吧。」
大丫盛了一碗熱湯放在蕭芹面前,自己坐在爐子前煎藥。
見蕭芹出神,安慰她,「姑娘你別怕,奴婢以後一定寸步不離地跟着你,奴婢力氣大,肯定能保護好你的。」
蕭芹看着她開口,「對了大丫,三哥上次問你身世的事,你當真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三哥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問,應該是大丫的親生父母在找她了。
「不知道,反正打我記事起就在和野狗搶飯,每天都吃不飽,我都長這麼大了,如今又遇見了好主家,找不找得到親生爹娘都一樣。」
大丫一臉的不在乎,反正頓頓能吃飽了,她還想那麼多幹什麼呢,說不定回到親生父母家又要餓肚子。
「嗯,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蕭芹看着灶台下的火光出神。
十五歲的蕭芹,在這一夜有了心思。
往宿州城方向的官道上,一輛馬車不緊不慢的走着。
車裏的蕭旭也提起了大丫身世這件事。
他本來是打算帶大丫見見老師的,可偏偏老師閉門不見客,這才沒去成。
溫柔娘靠坐在馬車裏,「這種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大丫要真是你老師的女兒,遲早都會相認的,你不必老是想着。」
懷了孕的溫巧娘整個人氣質都看着柔和了不少。要不是她的異能還在,她真以為在末世廝殺只是這個時代的自己做了一場夢。
「巧娘你說的是,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蕭旭今天第八次問同樣的問題。
一旁的劉姑姑都忍不住笑了,不過能緊張妻子是好事。
婦人懷孕之苦大概沒懷過的人永遠都不會理解。
劉姑姑沒生養過,她不理解,正是因為見得多了,所以不想理解。
當初她嫁給她男人的時候二十八還是能生養的,他男人前頭的妻子留下的兒女防着她,不想讓她生。
她如今倒是慶幸自己沒生養了,要不然怎麼可能離開得這麼幹脆。
至於李翠花就更能理解了,她懷着幾個孩子的時候那時候實在是太窮了,老頭子也沒虧待過她。
沒道理如今日子越來越好過了,還讓巧娘受苦的。
李翠花看着窗外感慨,「這越走越感覺天氣暖和了,樹都發芽了,家裏的地應該都種上了。」
蕭旭開口道:「娘,不是說好了出來就不惦記家裏,你要是這麼發愁我可讓應六送你回去了。」
他知道他娘放心不下家裏,所以故意這麼說。
「你這臭小子,念叨都不讓念叨了,我就是隨口這麼提一句。」
李翠花說完又開始擔憂,「這天看着快黑了,路上沒有土匪截道吧?」
李翠花的狀態詮釋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句話。
蕭旭道:「當今聖上是位明君,在聖上的治理下,官道上的治安一向是不錯的,這幾年都沒聽過山匪在官道上截道的。」
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李翠花頓時慌了神,「遭了,我這烏鴉嘴,不會是怕什麼來什麼吧?」
蕭旭也面色沉着了幾分,掀開車簾讓影六避到道路邊上去。
這麼快的速度,也許是過路之人。
結果幾匹快馬在他們馬車周圍停了下來。
車裏的人正忐忑着呢,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們跑得可真快啊,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是不是不夠意思?」
來人正是連夜追上來的江鴻運。
蕭旭從馬車上下來,面帶疑惑,「江東家也要去宿州趕考?」
江鴻運搖着扇子,「本公子一個商人考什麼考,這趟打算去宿州做生意的,想着結伴而行一路上也有個照應罷了。」
馬車裏的溫巧娘笑眯眯地探出頭,「原來如此,不知江東家這是去做什麼生意,商隊呢貨呢?」
說謊也要說全套啊,商人就要有商人的樣子。
江鴻運笑容僵硬了兩分,「商隊在前頭平安鎮上了,我有些事耽擱了,所以慢了一步。」
車裏的李翠花倒是挺高興的,「正好一起走,走熟人也能說說話。」
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她心裏正沒底呢有熟人搭夥也能放心些。
接下來到平安鎮的路程,李翠花爬在窗戶口跟江鴻運嘮嗑。
李翠花突然說起了八卦,「對了當初三郎辦酒席那回你記得不?」
江鴻運砸吧一下嘴,「記得的,我還去吃了酒席,那味道現在都還想。」
雖然吃了那一頓,替主子幹了不少體力活,他覺得值得了。
「我娘家大嫂那閨女李鳳梅,看上你了,死活讓她爹娘想辦法,要嫁給你去,哪怕是做妾也樂意」
說起這個李翠花就嘴角抽抽,她娘家嫂子沒少往她這兒跑,說鳳梅那丫頭在家裏尋死覓活的。
她有啥辦法,有本事找江東家去啊。為這事她嫂子將她好一通埋怨。
他哥嫂兩口子還真就去找了,結果沒找到人。
然後鳳梅那丫頭又和一個走街串巷的俊俏貨郎看對眼了,已經訂了親事。
江鴻運聽完也是一臉吃驚,「還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
他果然還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魅力不減啊。
李翠花一拍大腿,「你看上鳳梅那丫頭了,你早說啊!」
江鴻運抽了抽嘴角,什麼鳳梅臘梅的,長啥樣他都記不清了。
「嬸兒,下回有這事還是不要讓我知道了吧,我自由瀟灑慣了,可沒有成家的念頭。」
「玉瓚那孩子好長時間沒見着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提起齊玉瓚,江鴻運就心情好了。
「玉公子嘛那就說不準了,這一趟回去,估計被家裏的長輩催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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