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身旁均勻的呼吸聲,容淺的目光落到了那銀質的面具上,他這般毫不戒備的在她面前休息,就不怕她動手殺他嗎?看着那銀質面具,她倒是有些好奇,這面具下,到底隱藏着一張什麼樣的容顏。風雨 ,心底那一抹好奇心促使着她朝着那神秘的面具靠近,靠近!
然而手伸到他脖頸的上方的時候,她忽的收了回來燦亮的眸中掠過一絲懊惱之色,她這是怎麼了?他長什麼樣子,跟她有什麼關係嗎?不就是一副皮相嗎?至於在意嗎?
容淺坐正了身體,看着前方,繼續剛才的話題。
&雪身邊的人被你動了手腳?」容淺忽然看着賀蘭雲昭說道,「那個齊公公也是你的人?」
賀蘭雲昭的臉被面具遮住,讓人無法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他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可是若是細看,那完美無瑕的上頜似乎向上傾出一個角度。
容淺的手忽的緊握,她微微閉眼,難道這個人事先就替她想好了可能發生的事情,所以提前替她準備好,然後再關鍵時刻幫她反擊?她雖然知道柳氏母女想要對付她,可是最初也不過是想要讓她們身敗名裂,至於取掉她們的性命,她還真是沒那個興趣,畢竟有些時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可是他卻設計讓容德庭殺了柳氏,讓柳氏在那樣的絕望震驚中死去,死不瞑目。然後他再在容雪謀害她的時候殺了她,這樣一來所有的髒水都沒有潑到她的身上。她還成為了北楚帝欽封的榮寧公主,地位水漲船高。他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幫忙便能應付一切,為何還非要出手!
&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容淺忽然睜開眼,眸中掠過一絲寒意,如朔北的寒風一般凜冽。
奈何一旁的男子似乎已經睡着了,根本無法回答她的話。
容淺一腔憤怒瞬間像是泡沫一般散去,面對這如流雲一般灑脫的男子,這一刻她竟然無法繼續去質問他,他的氣息似乎一直纏繞在她鼻尖,怎麼也揮散不去,她心頭忽的有些雜亂。她轉過身,掀開車簾,看着夜空中閃亮的星。曾經是誰說過,那最閃亮的星就是自己最想念的人,可是就算是又如何,可望而不可即,她這輩子真的註定得不到最想要的嗎?也許,時至今日除了那件事,她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是想要的了。
身後,銀質面具下那黑曜石般的眸忽的睜開,看着那倚在窗邊清冷的容顏,只片刻,他重新閉上了眼。
馬車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賀蘭雲昭率先從馬車上下來,作勢要扶容淺,美其名曰,美人是嬌弱的,被人扶着下馬車才最優雅。
容淺看了他一眼,眼底滑過一絲冷光,直接跳下了馬車,她可沒忘記他曾說他想知道她是不是天下第一醜女的事情。
賀蘭雲昭暗恨自己當初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連忙跟上去,笑着說道:「淺淺別生氣,你不也是罵了是我天下第一醜男嗎?這樣算不算扯平了。」
&我恭喜雲昭公子與天下第一醜女有情人終成眷屬。」容淺看着賀蘭雲昭似笑非笑的說道。
&不能啊,我既是認定淺淺了,那就生是淺淺的人,死是淺淺的鬼。」賀蘭雲昭走到容淺身邊,完美的下頜微微揚起,聲音中透着愉悅。
後面綠蕪看着那兩人,嘴角不覺抽了抽,這雲昭公子還能不能再無恥些。她當時隱在暗處,看到了慶雲殿外發生的一切,這賀蘭雲昭還真是對小姐百依百順呢,而且看小姐的樣子,對他不像是反感的樣子。這賀蘭雲昭對小姐是真心,還是假意?
&蕪,你先進去!」容淺忽然看着綠蕪說道。
綠蕪一愣,看着容淺那清冷的容顏,當即領命,臨走時還不忘看了賀蘭雲昭一眼。
看着容淺將身邊的人支開,賀蘭雲昭能預感到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面前的女子身上似乎多了一份冷冽的氣息,像是要將周遭的一切與她隔絕一般,也包括他。
&蘭雲昭。」容淺看着面前身形頎長,如流雲般灑脫的男子,聲音第一次鄭重非常。他們相識以來,她可沒給過他一次好臉色。也說不上是討厭他,只是不喜歡那種事物超出自己控制的感覺。
&淺這麼認真的樣子,是想要向我表白嗎?這我可得好好準備一下,該擺個什麼樣的姿勢聽的好,是站着,坐着,還是躺着?」賀蘭雲昭笑着說道,可是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卻毫無喜色,只緊盯着對面的女子。
容淺看着賀蘭雲昭,清冷的目光中好似平靜的湖面,不起任何的波瀾,他於她,好似只是一個陌生人一般,這樣的姿態,又恢復到了他們最初認識的時候,只是這一次唯一少的便是那份戒備。
&不知道你為什麼幫我,我也不想去猜測你有什麼目的。你是將我當做朋友也好,當做敵人也罷,對我而言都沒有什麼意義。如今我們之間的牽扯也就只有君王令,拿到君王令,我會給你一定的報酬,算是,銀貨兩訖,從此各不相干。」容淺的聲音清且淡,她微微握着手,這一刻心房裏的聲音在耳邊清澈如鼓。既是不相干的人,那就不要再有牽連。她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經營人脈,沒有心力再去在意任何人。
周遭的寒意不知道何時聚攏開來,夜風微微揚起,她單薄的身影隨着夜風拂動,仿佛隨時會被風吹走一般。那面無表情的容顏下,掩藏的又是怎樣的孤單寂寞。
賀蘭雲昭靜靜的站在原地,月白色的錦袍傾瀉而下,他握着摺扇的手不知何時握得生緊,黑曜石般的眸一直盯着對面的女子,不曾移動半分。這一刻,他的眼中仿佛是起了一層霧一般,讓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緒。
&幫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我的目的,當然還是因為我喜歡你,這個答案,淺淺可還滿意?」忽然那月白色身影動了,他揚起摺扇敲着頭,搖頭反對說道,「不對不對,不該這樣說,應該說是我傾慕淺淺已久,所以一直心懷不軌,想着有一日接近淺淺,然後贏得美人心,抱得美人歸!今生非淺淺不娶!這樣說就好聽多了。」
容淺身上那肅殺一般的氣勢在這一刻瞬間崩塌,她瞪了賀蘭雲昭一眼,這人是故意調|戲她的麼?她不過是想跟他劃清界限罷了,至於欠的人情,他遲早會還給他的。
&蘭雲昭,我是不會跟你做朋友的。」容淺沉了沉眸,冷聲說道。當她的朋友,太累了,九幽,無憂他們應該是深有此感吧,可是他們卻從來不說。
賀蘭雲昭收起臉上的笑容,搖了搖頭,「我沒說想跟你做朋友,淺淺不會以為我說的話是假的吧。」
&麼話?」容淺微微皺眉,他說的話可多了,她怎麼知道他說的是哪句。
賀蘭雲昭聞言,黑曜石般的眸中掠過一絲無奈之色,平日裏那麼聰明的人,怎麼現在糊塗了,看來他想要獲得美人心,真是來日方長啊。
&淺淺為什麼不想跟我做朋友呢?不會是因為喜歡上我了吧。」賀蘭雲昭準備換個方式來跟她溝通,瞧,他說的多直白了。你是因為喜歡我,才不想跟我做朋友。我不想跟你做朋友,自然也是因為喜歡你。
奈何容淺的心思並不在這個上面,她忽然轉過身,冷風揚起額前的碎發,她燦亮的眸中掠過一絲黯然,若是,若是她還算正常的話,若是她沒有牽絆的話,她也想要有很多朋友,跟很多人在一起。下棋品茗,快意人生。可是,不能……
&算今日是朋友又如何?也許明天就會刀劍相向,也許睡一覺,天一亮,你連那個人的模樣都忘記了,那麼這樣,還能算是朋友嗎?」容淺閉了閉眼,眼底恢復了從前的冷淡從容,她轉過身看着身後的男子,神色冷淡,好似眼前的只是一個陌生人罷了,「今日多謝雲昭公子,不用再送了。」話落,不容他說話,她直接進了門,下人直接將門給關上了。
堂堂天下第一公子就這樣吃了閉門羹,賀蘭雲昭站在容府外面,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黑曜石般的眸中華彩依舊,對於她的反應,他再清楚不過,所以並不在意,只是她這還沒聽他表達清楚就拒絕了他讓他心頭頗為無奈。倒是那最後一句話,似乎透着某種情緒,悲切到人的心底,她,身上似乎經歷過許多的事情。
容淺因為先前逼出媚藥用了功力,身體有些乏,直接就睡了。容德庭回來之後也沒來找容淺的茬,這一晚倒是頗為平靜。
第二天早上,容淺躺在榻上,忽的感覺到屋裏有動靜,瞬間睜開眼,一下子從榻上坐了起來。
&醒了?」桌旁,一身月白色長衫的男子靜然坐着,正給自己倒着茶水,銀質面具遮掩着他的容顏。
看着來人,容淺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即雙眼一瞪,冷冷說道:「你來這裏幹什麼?」昨天跟他說的不是很清楚嗎?
&然是來確認一下淺淺早上起來還記不記得我,看來是記得的。」某人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笑意盎然的看着榻上的女子。
&第三更————來,給點獎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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