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司徒第一身體一顫,驀地看向榻上的男子,他在說什麼?然而看着他那絕望的表情,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
慕容笙簫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張紙,看着上面有關於她的消息,他想要打聽的,一件都沒有,有的是他不想知道的。
司徒第一看着慕容笙簫手上的信件,一把奪了過來,將上面的內容看了個遍,身體驀地向後退了一步,小言兒要嫁給軒轅天越了。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所有的話都被堵住了,看着榻上的男子,他默然將信件放到了他旁邊。
沉默半晌,他忽的說道,「你想怎麼做?」
慕容笙簫目光毫無焦距的看着頭頂,忽的大笑出聲,「哈哈,我想怎麼做,司徒這話真是有意思。我能怎麼做,難道跑到浩天城,站在她面前問她為什麼要嫁給軒轅天越,曾經,也許我能,而現在,這樣的立場我是分毫都沒有。」曾經,他多慶幸自己能遇上那樣明艷的少女,他曾經幻想過無數次與她重逢的畫面。卻從來沒有料到會沙場征伐、渾身染血,仇恨滔天。
&不怕她恨我,我怕她不恨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慕容笙簫俊美的臉上哀戚自嘲更甚,他深吸一口氣,似是想要阻止心頭那悲傷的情緒蔓延,這幾日朝堂政事雖然讓他焦頭爛額,可是最讓他痛心的還是她,那一日,她是真的要殺他,她看她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個仇人,再沒有曾經半點的溫存。
司徒第一聞言,神色微微黯然,身中噬心蠱的人會不斷的失去記憶,哪怕沒有記憶全失,所記住的記憶也不過都是一些零星的片段罷了。很顯然,小言兒恰恰將與慕容相處的那段記憶給忘記了。如果她記得他,那在去郢都之後,不,是更早之前,他們便能相認了,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的進退兩難的局面,真是造化弄人。
&知不知道,我這些日子一直在做夢,夢裏都是她對我恨怒交加的模樣,不管是在北楚,或者是在蒼茫山,更甚至是在喪魂坡上,她對厭惡我至死。」慕容笙簫失聲笑道,那濃濃的苦澀是他此刻所有的情緒。
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最愛的人站在你面前你不認識她,而是你在不認識她的同時,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司徒第一默然,就是他這些天也時常夢到過去的一些事情,那個時候小言兒,他,易南潯一起生活在藥王谷中,雖然不說生活平靜,但是那也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那樣陽光嬌俏的姑娘,她的笑容仿佛還在昨日出現過。而最後露出的是那傾城冰冷的容顏,一次次,他在夢中被驚醒。
她離開藥王谷的五年,終究是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遠。
榻上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司徒第一看過去,正好看到慕容笙簫從榻上起來,看着他端起藥碗一飲而盡,他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們不是一個個盼着我死嗎?呵——當年他們殺不了我,現在更是不可能!」慕容笙簫將碗放在了桌上,神色驟然平靜了下來。
司徒第一微微蹙眉,看他神色不似有假,心下忽的一松,點頭說道:「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這幾日不斷有人在端王那邊出謀劃策,我們在朝中的人一再受到排擠,我擔心他們隨時會對你動手,接下來我們要更加小心才是。」
&加小心?那不就表示我要一直躲躲藏藏了?」慕容笙簫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他扶着榻慢慢站了起來,看着門外面的光亮,「他既是不將我當做兒子,我也沒有必要再將他當做父親。」
&來你已經決定了,端王這次的確是有些過分了,完全不念父子之情。」司徒第一沉聲說道,臉上也閃過一絲怒氣,若真是將慕容當兒子的話,就不會在他們回郇都的路上三番兩次下殺手了。若不是他們手下暗士頗多,指不定已經死在路上了。
慕容笙簫冷哼一聲,似笑非笑的說道:「父子之情?呵……司徒莫不是忘了他那些事情嗎?當他的兒子,真是讓人覺得噁心。」
司徒第一默然,他來郇都也有些年頭了,對於端王父子之間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不少,而且慕容也並未可以瞞過他。若是他,怕是也會反他吧。
&小言兒的婚禮呢……」司徒第一忽然看着慕容笙簫說道,這個話題註定是避不開的。
慕容笙簫忽的朝着門口走去,雖然腳步不穩,但是那氣勢分明是不讓人攙扶靠近的,他輕輕抓着門檐,看着外面的天空,藍天白雲,一如那個時候,可是沒來由覺得有些冷,大概是物非人也非。
&要嫁人了,嫁的人卻不是我清淡的聲音帶着些微苦澀的笑意,「我以為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司徒第一垂眸,這種事情,他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因為就連他現在心裏都覺得空落落的。
&說,我究竟哪裏比不上軒轅天越……」
&我還沒有輸!她會來找我的。」慕容笙簫微微閉眼,良久,他唇邊綻開一抹笑容,溫柔似水,「會,她一定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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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天城主殿浩天殿之中,大紅的綢緞將整個大殿乃至外面的階梯鋪滿,一直延伸到了淺月殿。火紅的顏色映襯到晚霞之上,整個浩天城上空仿佛都透着一股喜氣。
大殿外面的石獅子也都一應換上了龍鳳的圖騰,有龍鳳呈祥的寓意,當然也有新郎新娘是人中龍鳳的意思。
因為浩天城剛剛經歷過一場戰事,第一將軍鳳九幽,喪期剛過,所以也就主殿與淺月殿佈置了下。就連嫁衣也都是新做的,對於這場婚禮的由來,眾人心裏皆是清楚,哪怕現在浩天城主與天越太子是眾所皆知的未婚夫妻,浩天城與天越國融合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未婚與已婚卻是兩碼事。只要一日未成婚,這其中就可能存在變數。所以這場婚禮與其說是為二人結合,倒不如說是為了浩天城與天越國人心的融合。
觀禮的人站在紅毯的兩側,所有人都是靜默的等待。
沐景祈看着這滿目的紅,雖然知道他們此番大婚是為了局勢穩定,可是他不覺得那兩個人會委屈自己,既是成親,應該是真的想要成親吧。
&哥,容容今天可漂亮了。」旁邊沐緋煙興奮的說道,這浩天殿與淺月殿的佈置可都是他一個人安排的呢。而最讓她驚艷的是自然是今日的新娘,大概這輩子,她再也看不到比她還美的新娘了吧。想到這裏,她偷偷覷了旁邊站着的楚翰軒一樣,挑眉說道,「有些人錯把珍珠當魚目,現在後悔是來不及了。」
聽着這話,楚翰軒神色微微一黯,若是往日的時候,他必然是要與他爭辯一二的,可是此刻,他卻清楚,她說的是事實,那個時候他百般想要擺脫容淺,哪裏能想到會有今日。
她今日就要嫁人了,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從今日之後她就是別人的妻子了。他再也無法以她是他未婚妻來說項了,為什麼他非要偏執的以為她是他的未婚妻呢,那不過是害怕失去她,不肯承認已經失去了她。
其實說來他也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年幼的時候,他對這個未婚妻是避之不及,那個時候是皇叔陪在她身邊,皇叔用了所有的時間、所有心力去緬懷他們那段過去。若是他知道她要嫁人了會是如何的表情,不,他已經知道了,所以他才沒有來吧。早在蒼茫山上的時候,皇叔他應該就已經在逃避了吧,所以之後他選擇一個人獨自離開,是去獨自療傷,還是選擇忘記那段過去呢?
他無法想像自己若是用了半輩子的時間在一個人身上,而那個人最終嫁給了旁人,自己會否承受得住。更別說,參加那人的婚禮呢,他不來,這傷應該不會那麼痛吧。
&王的選擇很對。」楚翰軒忽然看着一旁的男子說道,早在郢都的時候,他就看出了,那幾個人對容淺的關注早已經不是對榮寧公主或者天越太子妃。
沐景祈看了楚翰軒一眼,眼底掠過一絲暗沉。
楚翰軒微微一笑,看着那紅毯的盡頭,那裏似有有人影漸漸浮現在視線之中,「你比我幸運,至少還有機會,還有機會呆在她身邊。」
沐景祈那無波的眼底忽的掠過一絲風暴,只是一瞬,他看着面前男子略帶悵然的側臉,忽的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那兩道紅色的身影已經步入紅毯,正朝着這邊而來,那火紅的顏色耀眼奪目,那兩人站在一起,仿佛是日與月的輝映,相得益彰。
&是容容跟天越哥哥,他們來了。」沐緋煙也注意到了,忽的驚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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