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白坐在床邊一直替她擦汗,扇風,直到她沉沉的進入夢鄉才靠着床邊睡下去。
次日清晨。
官差敲鑼打鼓,讓全部人趕快起來,今天要到永州城,換了官文再度前進,意思今天晚上又要蹲大獄,眾人都沒什麼反應,反正都習慣了。
李承允聽到這話神色複雜,握緊了拳頭,恨不得殺了惡霸。
季清淺對着他搖了搖頭,在出發之前把他拉到一邊,語重長心的告訴他,不要露出馬腳,今天晚上一定會把惡霸交給他處理,隨後她從空間裏拿出化妝品。
直接給李承允臉上點了幾顆大痦子,又加了一道傷疤,一般人都看不出來他原先的模樣。
「承允多謝夫人!只要能報仇,承允做什麼都可以。」
他眼眶通紅,想起慘死在自己面前的爹娘,滅門的仇恨一下子從心裏湧上來,沖紅了脖子臉。
「你乖乖地跟在我們後面就行。」
她簡單說了一句話跳上馬車。
暗二和雪瑤等人雖然對李承允很好奇,但是大家默契的誰都沒有問一句,只要主子不說,他們作為下屬是一定不會去追問。
只是雪瑤和錦書兩人還是偷偷在討論。
「錦書,你覺不覺得他和昨天晚上的樣子有點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錦書正在收拾東西,沒有抬眼看李承允一眼,聽到雪瑤的話她才抬頭瞥了一眼,「好傢夥,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
「你猜是不是咱家小姐做的?」
「也不知道小姐從哪裏學來易容術,這完全是變成另外一個人,看着就好醜的樣子。」
錦書點頭,套着馬車的李承允眼睛直視前方,除開江嶼白和季清淺,他不和任何人說話。
季清淺坐在馬車上又眯了一會兒。
可是只要她閉上眼睛。
夢境裏全是沈雲舟悽慘的模樣,甚至能聽到他在喊表妹,快走.....走啊,快走,別救我.....
她的心簡直像被人用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割着疼。
不看到他的模樣還好,看見他的模樣她想起來自己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死在了一場車禍,都是因為她調皮,非要去馬路中間撿球。
哥哥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垂下濃密的眼睫,眼淚順着她的臉頰無聲的滑落,她沒擦,任由淚水打濕。
江嶼白滿臉心疼,他伸出手一把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裏,掏出錦帕為她擦拭眼角的淚水,輕聲安慰道,「淺淺,沒事的,你哥哥會沒事的,再過兩日我們便能去救他。
他會堅持住,你放心!」
「嗯!」她帶着哭腔應了一聲。
到了永州府門外。
江嶼白攙扶她下了馬車,季親淺很快又恢復成平日的里的模樣,看着雪瑤等人,她冷靜的吩咐道,「你們先去客棧等我們,不要跟着我們一起,明日從牢裏出來咱們再匯合。
承允,你跟着我們一起進去,收起你的仇恨。」
「是,夫人!」
雪瑤讓暗二套了馬車準備去找一個客棧,順便去採買些東西,正好小姐給她們拿了二十兩銀子,讓她再買些路上吃的東西,以及小姐愛吃的零嘴。
到了永州府。
惡霸縣令聽說這次的犯人裏面有曾經戰王江嶼白,他忍不住樂呵,一屁股歪坐在太師椅上,衝着江嶼白一頓譏諷:
「喲,本官當是誰呢?原來是階下囚江嶼白啊,怎麼,江王爺,你以前那麼威風,現在又怎麼樣,還不如我一個混混,老子好歹還是以官。
你算個什麼東西啊,啊哈哈哈哈!」
江嶼白吸了幾口氣,強忍下怒火,閉上眼睛,季清淺拉着他的手給看他安慰,現在收拾他還不是時候,得等到天黑了才好辦事。
他悶悶地嗯了一聲。
緊接着師爺又開始一頓長篇大論的心理輔導人,讓流放的眾人要感恩皇上的恩德,要時時把忠君的思想放在心上,哪怕去流放地,也要感恩皇上沒有殺無赦。
聽得江家人心裏氣憤不已,他們從來沒遭過這樣的罪,連洗個熱水澡都是奢望,吃頓飽飯得花高於平常十倍的價錢,只是眾人敢怒不敢言。
江家旁支每到這個時候,對江家本家的怨恨又多上一層。
要不是因為他們犯錯,旁支怎麼會被連累,可是近日以來,季清淺卻對他們多多照拂,搞得他們對季清淺和江嶼白的仇恨少了許多。
但是對以前高高在上的江家其他人的越發厭惡起來。
心理疏導完以後,牢頭把人帶進大牢,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莫老三的原因,居然把江江旁支和季清淺以及沈氏等人關在一起。
江家其他人又在隔壁的牢房。
永州府的牢房比京城的大牢還差勁兒。
牢房裏沒有任何窗戶,暗不見天日,很是潮濕,到處可見發霉的稻草,江老夫人剛踏進牢房一隻老鼠從她腳下跨過,發出吱吱吱的聲音,把她嚇大喊大叫。
「喊什麼喊,找死是不是?」
牢頭一鞭子甩了過去,只聽見江老夫人一聲悶哼,背上挨了鞭子,痛得差點叫出來,可是她剛一張口,又瞅見鞭子的可怕模樣。
只能強忍下去。
季清淺倒是不管不顧的坐在地上,「坐吧,反正也就一夜的事兒,明天咱們就離開了。」
沈氏點了點頭,照例在牢房裏面找儘量乾淨一點的稻草,鋪好後才叫季清淺坐上去,然後又把自己的一雙兒女喊了過來靠在她身邊。
旁支的幾個大媳婦和小姑娘,都是普通的莊稼人家,臉上帶着一團紅暈,有些不好意思的靠着季清淺她們不遠的地方。
「你.....你要喝水嗎?」
其中一個少女見她嘴皮有些乾涸,拿出自己的水囊遞給她,季清淺笑了笑,沒有拒絕,她接過水囊淺淺的喝了一口,沒有什麼味道。
「咕嚕嚕!」
「娘,哪裏在打鼓啊?」
虞哥兒聽到聲音好奇地抬起頭四處張望。
沈氏尷尬的笑了笑,讓他不要亂說話。
剛才給季清淺遞水囊的少女臉一下子就紅了。
她已經很久沒吃過一頓飽飯,所以肚子餓得像打雷一樣,少女連忙低下頭,生怕別人知道了她的窘迫。
旁支的幾個大媳婦也是餓得臉色發黃,忍不住揉了揉肚子。
不住地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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