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為病 第385章 危險

    對未來充滿希望,堅信明天一定會比今天更好的南桑心情依舊微喪,唇角卻始終帶着笑,默默給自己打氣。

    或早或晚,一定可以在這個城市裏找到自己喜歡的東西。

    讓她真心接受這個城市,情緒平穩身體健康的長久待下去,等待想要的東西來到自己身邊的那天。

    她的笑一直在。

    在車行駛近倆小時,越來越偏,一直偏到無樹幹和人煙,似被圍住的地方後,慢吞吞的不見了。

    南桑吃了點專做的很難吃的麵包,有點力氣了。

    但因為之前兩天一夜,不算正經吃飯,還是虛。

    坐倆小時越來越顛簸的車已經是極限,疲累到她提不起笑了。

    還有便是這地有點像監獄。

    和她想像中不一樣。

    南桑問小曾,「我是住這嗎?這是什麼地方?」

    「不住這,這是四區隊。」小曾讓南桑下來,囑咐她在這等着,轉身想走,幾步後回來,「四區這些癟犢子東西喜歡板着臉,和他們說話跟沒長耳朵似的,但賊守規矩,懂紀律。收到的指令是什麼,就會百分百執行,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本質挑不出半點毛病。如果你說話,他不理是正常,別放在心上。不按照你要求做也別放在心上,說明是他理解有問題,別因為他們生氣,傷了自己。有什麼需要直接和照顧你的女保姆說就好,保姆會和你說話。也會滿足你一切需求。」

    南桑抿唇,「意思是我待會跟他們走嗎?」

    小曾點頭,安撫:「別怕,都安排好了。」

    他嘴上沒把門,「最多最多半個月。」

    江總如果能救回來,三四天就會甦醒,就算沒辦法去找南桑,也會想辦法找人去聯繫她,看看她過得怎麼樣。

    如果救不回來半個月他會去找件江總的東西,讓她給他立衣冠冢,然後秘密送她回家。

    小曾八卦,傳聞屬他知道的最多。

    他和南桑認識時間不長,之前還行,傳聞能和人對上。

    但這一路走來,怎麼都沒辦法把那骯髒的傳聞再朝她身上套。

    只感覺她好漂亮啊,說話也好溫柔。

    穿着亂七八糟的衣服,什麼都遮掩了。卻蓋不去身上濃郁的貴氣,以及一種被好好養着的教養與禮貌。

    還有體面。

    她一直帶着沒有侵略性極其禮貌溫和的笑,道歉和道謝理所當然,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和她說話非常舒服,哪怕是你說錯了,她不會直白點出來,只會輕聲問句提醒,給足你面子,半點不和你搶言語的上峰,無形的貶低你,抬高她自己。

    小曾的媽是心理醫生。

    總把健康富足人格掛在嘴邊。

    他以前不理解。

    現在隱約理解了。

    感覺南桑似乎就是標準的健康富足人格。

    溫和有禮、有分寸、有教養。

    在小曾心裏算是獨自一人流落他鄉,未來雖衣食無憂,卻是未知的。

    但不恐懼,依舊帶笑情緒穩定,內心健康富足且強大。

    他溫聲保證:「最多最多半個月。」

    南桑點了頭,隱約感覺這是和他最後一次見面。

    認真道:「多謝一路照拂,有緣再見。」

    突兀的,小曾心裏有點似曾相識的失戀感覺。

    但南桑讓人提不起糾纏的欲望,只想和她一樣做個體面人。

    他擺擺手,轉身大步朝前跑。

    照聿白交代的把章戳信封遞上去。

    結果也聿白說的一樣。

    守衛直接開了大門。

    小曾看了眼遠處在一片漆黑里默默等待的南桑,輕聲說:「再見啊,南桑小姐。」

    一秒後,小曾困惑了,突兀想起聿白對南桑的稱謂,在走前好似變了。

    從南桑小姐變成了南桑

    聿白相當尊重女性,多年稱呼女性都會加上稱謂。

    唯一不加的幾位。

    是出任務必須格殺,他本能厭惡到極點的無惡不作女性。

    小曾隱約感覺有點怪異,在門衛催促聲中還是走了,消失在了大鐵門裏。

    南桑獨自一人站定在黑暗中。

    一瞬後再度回眸,眼底戒備漫起來。

    她總感覺有人在盯着她。

    但面前漆黑一片,根本沒有人。

    車在進入漆黑地界的時候,南桑還着意看了後視鏡,同樣是黑的。

    她抿唇一瞬,轉身看向身後的黑暗,理智告訴她沒人,但本能卻告訴她有人。

    她眉頭皺着,不懼並戒備的看着漆黑。

    接着站等。

    很熱,但不敢把外套脫了。

    原地站着等到天越來越黑,眼前似乎都被黑暗覆蓋。

    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

    南桑回眸,看向嗡鳴聲發出的身後。

    直升飛機。

    她眯眼,感覺這好像是jun番直升飛機。

    直升飛機沒降落,若隱若現的在城內上空盤旋幾分鐘,消失在黑夜中。

    二十分鐘後,吱呀一聲響動。

    南桑再度回眸,大鐵門終於開了。

    駛出一輛改裝過的高大皮卡。

    她在皮卡在她身邊停下後想朝前說話,已經跳下來兩個高壯的男人,走到她面前,聲音冰冷粗硬,「江總指派?」

    南桑點了頭。

    下一秒,手腕被猛的扯出來。

    到小曾來才被解開的手銬再次扣下。

    力道和聿白不相上下,砸的南桑滿是紅痕的手腕疼的鑽心。

    她輕皺眉,但沒說什麼。

    在被推搡的時候爬上皮卡車,才看見被棚布遮擋的漆黑里烏泱泱全都是男人。

    一樣的粗硬沉臉,腰間鼓囊,帶着槍。

    地面隱約像是還有東西。

    南桑眼睛在晚上最模糊,喝了中藥好多了,這兩天卻莫名復發了。

    她不看了,在最邊上坐下。

    在車開始啟動,車身因為速度極快,還有不平路面,猛烈晃動起後,手握住冰涼的扶杆,壓下胃裏的噁心。

    南桑以為左不過一兩個小時,京市再大能有多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目的地卻好像還遙不可及。

    南桑暈眩又難受,數次開口,表示不舒服,需要休息,想喝水。

    沒人理她。

    面前這些端坐着的人,像是一根根沒長耳朵的木頭,不動不說話,表情肅穆,猶如磐石。

    南桑隱約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但他們的狀態其實和小曾說的一模一樣。

    南桑沒說了,抱着扶杆,忍耐。

    在天色黑透的凌晨四點。

    車終於停了。

    昏沉的南桑被猛的拽起來,推搡着讓她下車。

    她爬下去,大口大口鬆緩呼吸。

    視線微抬。


    看面前比夜色還要漆黑的山峰,鬆緩的眉頭再度皺了起來,一瞬後順着聲響回眸。

    微弱車燈照耀下,裏面的人扔出來三卷漆黑,像是隔音墊的東西。

    南桑抬手揉揉太陽穴。

    壓下疲憊和莫名不安漫起的煩躁,嘗試心平氣和,「請問這是郊區嗎?距離江州讓我去的地方還有多遠?」

    依舊沒人回答。

    南桑不問了,轉身再度看向面前的龐然大物。

    在心裏小聲告訴自己。

    江州不會騙她,還有,她能看出來,和聿白明顯不是一個體系,肯定沒經受過專業訓練的小曾根本不會說謊。

    加上這些人的性格行事作風和小曾所說吻合。

    細想想,甚至和江州不想讓人和她多接觸也是吻合的。

    那麼郊區有圍牆的別墅,應該就在這裏面。

    南桑站了不足一分鐘。

    整裝待發的人要啟程了。

    南桑身子虛,腿發軟,走三步停一步。

    在身後的人一個個越過她朝前。

    她不急,穩着身子,舔了舔乾巴起皮的唇慢慢走。

    不過兩步,後背被猛推了一把。

    南桑踉蹌一瞬差點摔倒。

    惱怒回眸。

    面前是個頭髮短,比那些大漢矮多的粗壯人。

    南桑沒在後面看見,感覺應當是坐在前面的。

    不等她說話,對方開口。

    「走快點!我警告你,不要拖我們的後腿!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拋去最開始和南桑確認身份的男人。

    這是第一個和南桑主動說話的人,長得像男人,但卻是個女人。

    雖然推了她,說話也很難聽。

    南桑還是再次嘗試對話,「我想喝水。」

    女人抬眸和她對視,冷笑道,「規格每天中午二百毫升,現在,你沒資格。」

    是她主動和南桑說話,回應卻嫌惡到極點。

    說完直接拽着南桑朝前,「快走!」

    南桑斂眉朝前,不過十幾步還是停下了。

    因為路從平變成了往上。

    這是黎明前最黑的一個小時。

    走在南桑前面扛着黑色隔音墊,提着切割機器的七八個人,因為頭上戴着微弱光線照明燈,能辨認出他們在哪。

    都在往上。

    南桑視線順着一個個人一直往上,直到下巴抬起完全,喃喃:「不是郊區。」

    郊區不可能上山,山上也單獨加不了圍牆。

    南桑腦海浮現剛才那女人說的話。

    每天兩百毫升水。

    她瞳孔閃爍不定,在身後女人又開始催促,甚至飈起了髒話後,什麼都沒說,低頭跟着前面人的腳步朝前。

    南桑在鹽城沒爬過山,鹽城也沒有山。

    但她卻就是知道這山不對。

    根本就沒有下腳的地方,全是高聳的斜坡。

    即便有平地,也不過虛虛容一人站立,旁邊繁盛的野草邊是看不見底的深凹。

    她隱約感覺這好像是一座野生山。

    嘩啦一聲。

    南桑靴子因為踩到小片碎石子猛往下滑。

    她快手拽住旁邊的凸起,驚魂未定下,本因這邊風很涼,甚至算冷,穿得厚沒幾顆的汗水,突然漫出了一大片。

    「走啊!」

    這近二十分鐘,南桑因為走的慢,不停在被身後女人罵,反反覆覆,沒完沒了。

    她忍下了。

    一是這人她百分百打不過,二是源於心裏的篤定。

    她對危險很敏銳。

    小曾那,她可以肯定他對她是有善意的,言語也全是實話。

    就算他會偽裝。

    江州呢?

    他自責的眼淚,對她的偏執,保護的執念,全都是真的。

    說想和她好好過也是真的。

    所以忍一忍,到地方就好了。

    這瞬間卻忍不下去了。

    江州和小曾沒給南桑帶來危險的感覺。

    這座山卻不是。

    南桑爬不了。

    她篤定,硬爬會死。

    尤其是前方微弱照明代表着人的方位,不斷的往上。

    剛開始他們步履急速,像是遊刃有餘。

    而今在距離她很遠的地方,明顯開始了小心翼翼,一步一行。

    那很遠的地方,南桑需要頭高到極點,視線才能觸及。

    他們經受過專業訓練的尚且如此。

    她怎麼爬?

    南桑握住凸起溢出汗的手掌一寸寸收緊。

    在身後女人忍無可忍沉下臉後,跟着沉了臉,「我不走。」

    女人皺眉,似是沒想到她會反抗。

    南桑大聲說:「我不走!」

    她下巴抬起,「除非換路!否則,我一步都不走!」

    是山就會有人能通行的路。

    哪怕是難一點,危險一點。

    可她腳下走的這條,根本就不是路,是懸崖峭壁。

    女人眉眼微沉,「我們接到的指令是走最近的山路,送你上去,換路,不可能。」

    南桑冷笑,「既然不可能,那你就越過我走吧。」

    她視線朝後,看跟着的剩餘十幾人,聲音放大,「要走你們走,我!」

    南桑冷聲道:「不走!」

    朝前走是送死,南桑虛軟的腿,發暈的腦袋明明白白的在告訴她,就是送死。

    必須換路。

    南桑篤定他們會妥協。

    他們是來送她的,她不配合,就只能換路。

    如果不換路,她不走,後面這些人都走不了。

    前面的就算到了,沒她,還是要折返回來。

    南桑的篤定在她身後不到一米女人唇角勾起笑後,悄無聲息的裂開了點。

    女人溫聲啟唇,「你確定嗎?」

    她朝前了一點點,手覆上腰間對講機,悠悠低語:「南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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