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少男懵了。
在江州不過剛開始喊一的時候,抬起的手放下,應了。
江州帶人在十一點二十鑽進了甬道。
距離南桑離開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不用催,前面帶路的盧少男知道搶奪的時間是他爸媽的命,遠比江州腳步快的多。
江州緊跟在後,彎腰跑了十幾分鐘。
盧少男頓足,「你們等着。」
「桑」盧少男沉默一瞬,啞聲說:「南小姐如果在的話,看到你們會跑,浪費的不止是你們的時間,也是我的。」
南桑其實不想等盧少男。
因為沒臉,說到底,江州是因為她而來,這座城市,是盧少男的家。
但南桑卻沒走。
還有點站不穩,原地蹲下,就蹲在門口,看着漆黑不見五指的樹林發呆,蹲到腿發麻,也沒站起來的欲望。
直到時間走到十一點二十。
月亮高懸,地面亮了點。
南桑起身揉了揉腿,鬼使神差的朝剛才在看的東邊走了十幾步,在月光下戳了戳這塊瞧着比別處要濃密的草。
墓園裏的草也好,花也好,長得都不好。
稀稀疏疏。
就連園丁爺爺都沒辦法,說可能是種下的時間太短了。
南桑本是因為它茂盛,無意識的戳了戳。
戳出了回聲。
她手微動,揭開,下面是個箱子。
南桑停頓一瞬,打開下去了,習慣性的戒備,從箱子的縫隙中伸出手指把上面掀開的草拉下來。
她打着手電筒走了兩步,是死路。
南桑想起忠叔說的。
這地連接的是鹽城廢棄的山林獵場。
靠近東邊最危險。
以前鹽城倒賣生意沒起來,沙漠覆蓋面沒有這麼廣,想求生,只能來這處打獵。
後來沙漠佔地變多,到處黃沙遍地。
獵場地一點點的被黃沙覆蓋縮小。
加上有好掙錢的買賣,便沒人來了,尤其是槍支被收走,平民不能持有。
隨着保護動物普及,孩子變多,為防止危險,這地的人開始抓猛獸進動物園。
獵場大,東邊高處黃沙覆蓋的最少,樹林最密集。
大多猛獸都去了那。
人跟着過去下了不少陷阱,撤走的時候,能填補的陷阱填了。
不能填補,可能會要人命的設了醒目的站牌。
這便是東邊危險的原因。
不是危險有傷人的猛獸,而是危險這地人做的會要人命的陷阱。
至於沒設站牌的,靠近路邊的,只是一個挖出來的窟窿。
是沒有危險性的儲存臨時抓來的野兔或者山雞,外面有層覆蓋,是因為不想別人看見,拿走。
南桑走了沒幾步,死路後知道這地大約是以前挖出來儲存的地了,轉身想回去。
聽見了盧少男的聲音。
「桑桑。」
南桑腳步停住,喃喃:「我沒走,是因為我在等他,所以我要出去。」
說的要出去,腳卻沒動,無聲接着說:「江州說明天下午帶我走,說明最遲明早僱傭兵就會進城,就算是為了保他一命,我也該出去,否則,他會回去。」
「回去,就會活不成了,和他們一樣的活不成了。」
南桑在盧少男又輕聲喊了兩聲桑桑後,垂眸抬腳在漆黑中朝前走。
走到頂蓋前。
在盧少男又喊了兩聲,還像是有點急後伸出手輕抵木箱板。
盧少男說:「她恐怕是自己走了。」
接着,粗硬的聲音響起,帶着怒,「這麼黑她怎麼可能自己走?你他媽耍我呢!」
「忠叔把我送進甬道後把門鎖了,我踹開出去的時候,用繩索綁上了,還用柜子擋了,桑桑身子弱,手腕還斷過沒力氣,她推不開,只能是遲遲沒等到我,自己走了!」
「還有,忠叔來給桑桑踩過點,他知道外面黑,一定給她留了照明的東西,還告訴她什麼地能走,什麼地不能走。」盧少男語速飛快,流利的英文因為着急,夾雜了慌亂的本地語言。
南桑沉默的聽外面黑髮黑眼可能聽不懂,但是她聽得懂的話。
盧少男說:「她最少會等我半小時,只是半小時而已,應該還沒有跑遠,你們去找,去西邊和北邊找,很快就能找到,我爸媽你們出去一個人,先把我爸媽送出城行嗎?我在這和你們一起找,我拿我的命壓在這,你們先送他們出城,他們快六十了啊!」
南桑輕觸頂蓋的手,垂下了。
安靜的聽江州又凶又急的派人,去盧少男指的西邊和北邊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南桑找出來。
人打着手電筒訓練有素的呈傘狀湧進漆黑的林子。
江州視線微動,看向比別處漆黑了幾度的東邊,「這地是哪?為什麼不讓他們進。」
盧少男疲憊低啞道:「這是獵場,裏面到處是從前捕野獸的陷阱,桑桑話不多,甚至看着其實有點傻乎乎的,感覺很好騙。但不是的,她戒心很重,並且比一般人小心平日裏有積水可能會滑倒的地方,一步都不會踩。」
盧少男按眉心的手放下,肯定道:「還有,她不認識鹽城的文字,不會去那處的,忠叔送她進來前會告訴她危險,也不會讓她去,桑桑」
盧少男啟唇,「很聽話,她姐和忠叔說什麼就會聽什麼全部。」
話音落地。
砰的一聲皮肉相貼的碰撞聲響起。
江州一拳把盧少男砸的朝後退了兩步,甩了甩手擋住僅剩要來攔的聿白。
冷酷又嗜血,「她的名字,我都不敢叫,你哪來的資格叫?還是他媽的沒完沒了的叫。」
盧少男舔了舔唇角溢出來的血,抬眸看向江州。
江州冷眼盯着他,驀地啟唇一笑,「怎麼着,瞧我的人只剩一個了,想打我?」
盧少男直起身垂眸,「不敢。」
江州走近,抓起他的發和他對視,一瞬後笑笑,「你把和你談婚論嫁的南桑出賣給我,有沒有想過,我這個殺人魔,暴力狂,會對南桑做什麼。」
江州聲音不大,但因為黑夜寂靜,蔓延出很遠,「我會打她,和打你一樣,每日每日。某天膩了,甚至會拿走她的命,就像是七小時後拿走你身後這座城裏十幾萬條命一樣,也像拿走在你們心裏高高在上,無堅不摧,沒人敢碰一下的楊淺那賤人還有那個該死的老頭子的命一模一樣!」
江州逼近他,「窩囊廢,這些你想過嗎?」
盧少男慌亂和隱隱崩潰的眼神告訴江州,他想過。
江州噗嗤一聲就笑了,像是覺得可笑般譏諷道:「這些你都想過,但你還是把她出賣了。所以親手送她去死的是你。」
江州笑的朗朗,下一秒笑容沒了,重聲道:「不是我!」
隨着重聲,江州按着他的腦袋,重重砸進地面,蹲下拎起來再砸。
手下力氣沉到極點後,拽着他的發拖拽到石頭處,像是走火入魔一樣,擺明了要讓他直接死在這。
聿白啟唇,「東邊有人。」
江州動作微頓,聿白過去把臉沒了好模樣,儼然出氣多進氣少的盧少男悄無聲息的挪到一邊。
江州站起身看向盧少男說南桑不會去,他也覺得南桑不會去的地。
但萬一呢?
他回眸:「真的?」
聿白壓下眼底的晦澀,「千真萬確,我瞧着有點像女的,但不確定是不是」
話沒說完,江州快步彎腰掀開鬆散的圍罩。
「你在這看着盧少男,我去找南桑。」
只是一句話的功夫,江州鑽進了一片漆黑。
而聿白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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