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
這句話可能有點過分,因為...下面的人,何止是跑斷腿啊!
當丞相府內議事結束之後,墨山和公輸仇兩個糟老頭子直接就回去了,緊接着動員了所有手下人,全力開始製作『燃油』。
墨家負責燃油的提煉,而公輸仇手下大部分的弟子都被派往了石油產地,監督,提升開採速度。
一場沒有硝煙的生產戰鬥,開始打響。
...
「本相這剝削程度,比之老百姓口中的貪官污吏,也是不遑多讓啊。」
柳白坐在位置上,苦笑着搖了搖頭、
終究,還是變成了自己討厭的模樣。
曾幾何時,他還是大罵狗資本家的社畜,如今...別說是996了,就連基本的睡眠時間,都沒辦法對墨家和公輸家保證。
「柳公,俺在入軍伍之前,那也是平頭老百姓。可從沒聽過哪個貪官污吏是給錢給人給房子的,更沒聽說過貪官污吏剝削百姓,自個兒卻不賺錢的。」
「這要有誰說您貪,俺將他一排牙齒一顆顆都給掰下來!」
龍且立刻『反駁』。
說實在的,柳白能給墨家和公輸家的,已經是到了極致了!、
論名,連始皇陛下都『禮敬』他們,授予『國之大匠』的稱呼,足以在華夏歷史之中光耀千年萬年!
論財,柳白哪怕是去敲自個兒學生的竹槓,也未曾有過半分短缺。甚至墨山私底下還合計過,光這段時間,柳白對於墨家的錢財資助,就達到兩百萬大錢往上!
論人....這點有些難以啟齒。柳白丞相之尊,居然吩咐陳嬰去聯繫媒婆,給墨家的小伙子們說媒,說不能耽誤了人家的終身大事!
就這樣的待遇,別說是『壓迫剝削』了,就算是要他們的命,恐怕那些個小伙子也會紅着眼上吧!
「得,龍且,你這馬屁拍的,頗有些潤物細無聲的意思了。」
柳白笑罵了一句,而後便是起身,走向院子。
事情弄得差不多了。
北方代郡戰事即將爆發,他柳白也算是快要上戰場了,這得趕緊補課啊!
臨陣磨槍,不亮也光!
走到後院馬房,烏騅搖了搖鬃毛,打了個響鼻。
「烏騅別回頭,本相是項羽。」
「嘚!駕!」
....
廳堂之內,只有蕭何和陳平二人。
龍且那憨貨雖然莽了點,但好歹也是柳白的近前侍衛,騎馬這麼危險的事情,當然要跟着。
驀然,陳平眉宇一皺,而後快速喝了一口茶水,便是起身:「蕭何先生,既然事情已然商議完,我便回去...」
然而,陳平的話還未說完,蕭何卻是開口道:「陳平,且先別急。」
「此事我還有一些看法。」
說罷,蕭何揉了揉眉心,仔細思索了一下如今的朝局。
「陳平,你難道不覺得如今的朝局有些微妙嗎?」
蕭何問出此話,雙目死死盯住陳平。
如今朝堂之中,朝局確實微妙。
自大司農陽燁病逝之後,自家柳公扛起了太多,算是勉強將清除世家後的文政給平定下來了。
但....
如此情況下,任用楊端和行建設空軍之事,準備操刀軍制改革,似乎有些『操之過急』。
對於這種心態,他蕭何是不認同的!
甚至覺得,有失穩重!
特別是最有可能成為儲君的兩位公子如今正在北方代郡巡慰邊軍,更是為日後被攻訐埋下隱患!
蕭何急啊!
急得是自家柳公日後的安危。
「柳公心中自有把握。」
陳平又倒了一盞茶水,一飲而盡,面色之上,微微泛紅。
然而,蕭何卻是一點都不認同陳平的說法,搖了搖頭道:「且不是這麼說。」
「柳公之心,我等盡知。如同始皇陛下一般,要急着將一世,兩世,三世,甚至是千秋萬世的事情都做完,讓後來的子孫少吃些苦,少打些仗。」
「但....」
「如此一來若是此路不通,柳公將若何?!此功不成,柳公萬劫不復啊!」
蕭何越說越激動,甚至伸出手,按住了陳平的肩膀!
他為柳白擔心,更為陳平惱怒!
他知道,陳平是自家柳公手下的首席謀士,為何明明看清時局,卻不規勸柳公!
反倒是任之,由之?
這麼着急,到底是為什麼?!!!
陳平面色紅潤愈盛,輕咳了一聲,而後伸出手將茶盞端起。
發現茶盞無水,便是直接拿着茶壺對嘴飲了一口。
如此反常的舉動,若是出現在龍且身上,自然無可厚非。
但是出現在陳平的身上,着實怪異!
「蕭何先生。」
「平曾聽柳公言。」
「此路不通不誤後來人,此功不成自有後來人。」
陳平壓了壓語氣,沉聲開口道:「咱們的柳公,心中雄圖絕非一世,否則也不可能在如此年紀,朝堂未穩便是做了這麼多事情。」
「我等身為柳公近臣,自要全力幫扶!」
「做一件事,便盡力去做,哪怕是錯了,後人也知曉,這件事是錯的。」
「但若是不做,這件錯事,後來人一旦做了,那就要由沒有咱們的後世去盡數承擔。」
「柳公不願也!」
然而,
這一句話說出,蕭何面色陡然一變,旋即怒火蹭蹭蹭上涌,直接從陳平的手中『奪』過茶壺,一把摔在地上、
「砰!」
泥制茶壺,摔得四分五裂,茶水嘣了一地,茶葉散落!
「不願!不願!不願!」
「柳公不願後世人犯錯,你就願意看着柳公以身犯險嗎?」
「柳公想着後世,你就不能想着點柳公嗎?」
「若是柳公身在險境,你我二人卻不勸阻,你我二人何用!」
蕭何怒聲開口,竟是有些『吼』的意思了!
不怪他着急,而是....如今的情況,卻是是暗藏危機!
軍制改革,那不是死一個人,死百來個人就可以的事情!
古往今來,改軍,比之改政要難上千倍萬倍!
蕭何伸出手,雙手搭在陳平的肩膀上,大吼了一聲:「就你這般,只幫柳公看前,卻不顧後,有什麼資格侈談為柳公!」
一語既出,
陳平面紅若滴血,眉宇之間,滿是痛苦。
「噗!」
一抹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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