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菲從沒想到,自己會跟梁洵坐在一起吃飯。
直到梁洵為她拉開椅子,請她入座,她還覺得有點兒不太真實。
這幾次參加話劇社的活動間隙,社員們之間無拘束,就會侃天侃地。八卦起來時,提到的最多的名字,除了陳溪,便是梁洵。
「……我有一次見過梁洵學長,從加長賓利車上下來。」
「聽說,他的女朋友是隔壁電影學院的校花。」
「不是吧,我怎麼聽說是已經出道的小花?」
「聽說他跟陳溪社長一樣,是大家族企業的繼承人。」
「啥?社長是企業繼承人?哪個家族企業?」
「這我不知道,但估計八九不離十,看她的氣質就知道。」
「……」
從他們嘴裏得知,梁洵是一個二代圈子裏的。
梁洵給她的印象,就帥得耀眼又神秘。
不過,社員的八卦八九不離十。
剛才,沈一菲確實從梁洵派來接她的加長轎車上下來。
只是,她沒看到車前標誌,不確定是賓利,還是其他牌子。
沈一菲第一次來這樣的頂級餐廳。
梁洵沒跟她一起乘加長轎車,而是已經提前在餐廳里等她。
坐在車上時,她忍不住上網查了查名媛禮儀手冊。
倒也不難嘛。
她放平了心態。
可當門童為她拉開門時,她又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得哪裏不合禮儀。
不過,她努力收斂自己的目光不四處亂飄,臉上保持不動聲色。
梁洵也同樣不動聲色。
眼前的沈一菲還是樸素的齊耳短髮,一臉學生氣。
不過,他眼尖,看得出,她稍稍化了淡妝。
坐下後,服務員上了前菜後,梁洵先開口:
「廣播電台還沒簽合同,對嗎?」
「沒有。」
梁洵盯着她的眼睛:
「對不起,有一個不好的消息,你的名額被阮清沙佔了。」
沈一菲呼吸亂了一拍,放下了手裏的刀叉。
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她抬頭,眼神冰冷:
「所以,你今晚叫我來的目的,就是想用一頓飯來安撫我、替阮清沙擺平我嗎?我不接受。」
「對不起,因為目前一切都是口頭進行,沒有書面承諾,所以不能保證……」
沈一菲語氣里有明顯的怒氣:
「你們說話都不算話的嗎!」
梁洵心裏輕笑。
很好,就是這個反應。
他身子往前湊了湊,真誠地直視沈一菲的雙眼:
「我個人為你感到很抱歉,我非常欣賞你的才華,想盡力幫你。」
沈一菲扭過頭不去看梁洵。
梁洵繼續道:
「我可以幫你,讓你做這個實習崗。」
沈一菲驚愕,轉過頭疑惑地看梁洵。
梁洵解釋:
「以我的身份,幫你爭取一個名額,應該不難。」
沈一菲明白了。
雖然她不知道梁洵的背景,但是肯定是在自己階層之上。
自己羨慕阮清沙背後有顏嬌妮陳溪當靠山;如果,自己背後有梁洵呢?
不過,沈一菲不蠢,她不相信,梁洵是單純欣賞她的才華。
她問道:
「條件是什麼?」
梁洵搖搖頭:
「沒有條件,只是單純不願意見到你失去一個機會。」
就這麼簡單麼?
沈一菲內心倒突然開闊起來,面前精緻的菜餚忽然變得又可口了。
高級餐廳上菜很悠閒,一道接一道,都是在小盤子裏,吃一頓飯要三四個小時。
一頓飯下來,天色很晚。
梁洵說:
「天色晚了,我送回去。不過,現在馬上要過宿舍門禁時間了吧?」
沈一菲一看時間,還都11點多了。
現在回學校,肯定來不及。
梁洵說:
「我送你回家,你家也在燕平吧?或者,」他繼續若無其事地說,「天色太晚,你也可以住在這個酒店,我也給你訂了房間,在我房間隔壁。」
沈一菲心砰砰直跳。
她不知道,他給她訂的房間意味着什麼。
她忖度道:
「謝謝,如果可以,送我回家可以嗎?」
「當然。明天,我再派車來接你去學校。」
梁洵絲毫不意外,沈一菲要堅持回家。
像沈一菲這種女生,聰明,要強,卷;同時家教也嚴,有自知之明,警惕心也強。
需要慢慢攻破。
如果她立馬答應在酒店,梁洵反而會失望。
二人友好道別,卻各懷心思。
沈一菲回去的路上,心裏思索: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
……
阮清沙得知陳溪打算為自己增加一個實習名額後,倒也不敢鬆懈。
因為系統還沒有顯示任務完成的提示。
陳溪都首肯了,按理說應該妥了,但是一天過去了,系統還沒有「叮」。
說明,有個未知的因素在阻撓。
況且,預備文化大使——這頭銜怎麼聽怎麼唬人,她心裏知道,自己根本不夠格,所以人家電台一開始也沒選她。
如果她以現在的水平,就這麼當選了,估計也得搞砸。
她要支棱起來。
阮清沙想到了姐姐。
或許姐姐可以指點自己。
當下立即撥通姐姐電話。
姐姐一接電話,上來就是一句:
「我現在很忙。」
阮清沙儘量長話短說。
姐姐聽完,在那頭笑道:
「預備文化大使?你夠格嗎?」
阮清沙心虛:
「不夠格,所以人家也沒選我。不過陳溪學姐答應,幫我搞定一個名額。你知道,我應該為這個實習做什麼準備嗎?」
姐姐道:
「咋?還沒開始,就開始卷了?」
「不不,只是怕人家突然要面試我,我自知水平不行。」
姐姐那頭又笑:
「你也知道,我現在忙得。不過,很看在你抓賊有功的份上,我就幫幫你。」
阮清沙一聽姐姐口裏的「抓賊」,立馬來了興趣:
「所以,我推測得沒錯?你們查了?那個新司機真的有問題?」
姐姐答:
「對,證據顯示,問題就是出在他身上。」
「所以,他是對家派來的商業間諜?」
「問題就在這裏。據我所知,為了不打草驚蛇,對這個司機的調查只是暗中進行的,但是不知怎的,這個司機還是發覺了,一直沒有跟他的上家接觸。所以,沒有直接證據來證明受誰指使。」
阮清沙道:
「肯定是對家唄!還能有誰?」
姐姐答道:
「是,肯定不能放任對家不管!查他個底朝天。」
阮清沙疑問:
「不就是一個項目被搶去了嗎?爸爸公司又不止這一個項目……怎麼好像要死磕到底的樣子?」
姐姐道:
「怪就怪在,對家處心積慮靠商業間諜拿到甲方這個項目,但是他們自己幾乎不賺錢。你知道甲方是個採礦公司吧?」
「這我還真不知道。」
姐姐道:
「我一開始也沒覺着有什麼稀奇,但是我無意跟他提了提,他倒上了心。查出司機以後,他要接手接着查,所以爸爸就不再往下查了。畢竟,有他出手,就沒別人的什麼事了。再說,剩下的事,跟爸爸也不太相關了。」
阮清沙明白,姐姐口中的「他」指的是姐姐的未婚夫。
阮清沙道:
「那……回到正題,我該怎麼做準備,才不至於太丟面子?」
……
……
梁洵的算盤,是借花獻佛。
陳溪要為阮清沙額外增加一個名額。
但是在閆台長面前,他打算說,給沈一菲的名額給阮清沙。
而他會以自己的名義,要為沈一菲額外增加一個名額。
反正結果是一樣的,都是兩個名額。
陳溪把這個事全權交給自己辦,就不會過問。
即使過問,他也不擔心。
他們這種人,做事只看結果,中間的曲折,只要跟陳溪無關,就無所謂。
所以梁洵有他的辦事自由。
閆台長聽了梁洵的一番話,感到有點兒意外:
「所以,換下沈一菲,換上阮清沙?」
梁洵點頭。
他跟閆台長之前的接觸,很肯定,沈一菲得到了閆台長的充分認可。
她的英語水平,以及對她的背調,毫無挑剔。
只要閆台長表現一點兒猶豫,他就借坡下驢,借花獻佛,提出再增加一個名額,給沈一菲。
沒想到,閆台長立馬答應:
「行,我沒意見,這名額就給阮清沙!」
這個反應倒在梁洵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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