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為什麼河欲清而水不澄?
為什麼山欲清而草不生?
為什麼?
為什麼天欲晴而雨不停?
為什麼國欲明而官不清?
既然如此,那就殺他個河山清明!
唯有嚴懲,有多少貪官殺多少貪官,即使如過江之鯽,也要將其一網打盡,即使如江河泥沙,也要打撈清淤。
宋瑞一番充滿殺氣的言語,令錢忠內心不寒而慄。
該死!
不能再讓宋瑞這麼鬧下去了!
這傢伙是真鐵了心要革我們的命!
「宋瑞!你以為光靠你一人,就能澄清玉宇嗎!看看吧,看看這些地方千里加急的奏報吧,看完你再說要不要殺得血流成河,殺得腥風血雨!」
錢忠一揮手,立馬就有下人將早已備好的一箱子奏報呈上。
宋瑞眉頭微皺,順手拿起一封北州奏報,那正是驃騎將軍虞子期寫的。
翻開一看,頓時心驚膽顫。
北州黃巾教造反,一呼百應,聚首千萬,席捲一州!
難不成這一箱子奏報
宋瑞內心已經陰沉如水,連忙翻看其他奏報。
如他所料,大乾九州,除了東州,八州皆反!
中州有宋瑞,提前制止了王朝馬漢的造反,將火苗撲滅。
但其他州可沒有宋瑞的存在,那些上位的地方官員,個個都奉行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再苦也不能苦自己,再窮也只能窮百姓的方針。
其實普通民眾絕大多數都是逆來順受的,只有真的活不下去,才會舉旗造反。
就好似彈簧一般,壓得越狠,反彈得越厲害。
宋瑞預料到了會有造反,但卻沒預料到造反的烈度會如此之高。
殺縣官,占衙門,開倉放糧收民心,據一縣之地造反,這普通造反的流程公式比比皆是。
殺太守,占郡城,開倉放糧收民心,據一郡之地造反,這豪華版的流程也快成常規操作了。
更有甚者,佔據一州之地,黃袍加身,公然稱帝,瓜分大乾氣運。
這已經不是星星之火了,這是熊熊燃燒的烈火啊!
大乾要完啊!
「宋瑞,看完這些奏報,你還想着要徹查官糧案,要誅盡貪官嗎?貪官雖貪,但也忠於朝廷,也是會辦事的,你若殺了他們,豈不是給那些造反者可乘之機!」
錢忠語氣陰沉道:「你口口聲聲說為了江山社稷,難道就非要不顧此等情況,徹查案件,將大乾萬萬百姓都拖入戰爭之中嗎!」
宋瑞合上奏報,長嘆一聲道:「陛下如何說?」
「前些日子,陛下得到各地造反消息,雷霆震怒,急火攻心,氣得當場昏迷,好在太醫醫術精湛,將陛下喚醒,但也因此傷了元氣,着兵部尚書遣兵調將,準備平叛後,便讓太子殿下監國,而後回養心殿修養了。」
錢忠簡單講述朝堂情況後,語氣也軟和了下來,「宋先生,現在一切都要為平叛讓道,陛下雖然沒有言明停止查糧,但我等臣子也該審時度勢,為陛下分憂,你若要查,等平叛完後再查也不遲。」
等平叛完七州之亂,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他們也有充足的時間,將蛛絲馬跡抹去,該斷的聯繫斷掉。
「呵呵」
宋瑞搖頭輕笑,目光依舊堅定道:「錢相,恁以為光憑這些奏報,就能讓俺知難而退,止步不前嗎?」
「宋瑞!你到底要幹什麼!」
錢忠再也繃不住了,臉色無比陰沉地咆哮着。
「不是俺要幹什麼,而是恁錢忠要幹什麼!」
宋瑞針鋒相對地怒吼着,「什麼時候包庇貪官污吏,也能如此光明正大?恁枉顧國法,位坐不正,還好意思問俺要幹什麼?這話應該是俺來問你才對!」
「枉顧國法?」
錢忠被氣笑了,「你也敢跟我侈談為國?眼下國庫空虛,平叛在即,我們想方設法彌補虧空,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卻釜底抽薪,你幾時想過國?幾時想過我大乾!」
「俺呸!」
宋瑞就地一口唾沫,眼中的怒火快要化作實質噴出。
「國庫空虛?到底是誰造成的國庫空虛?恁還想方設法彌補虧空,恁是想法設法借着大軍平叛,給自己撈油水,壓榨百姓,從饑民的嘴裏摳出一粒粒糧食!恁的眼裏,到底還有沒有黎民百姓!天下蒼生!」
「宋瑞!」
錢忠氣急敗壞地指着宋瑞道:「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本相,大乾九州都在我的肩上擔着,天下蒼生這幾個字,還輪不到你來說!」
「哈哈哈」
宋瑞仰天大笑,似要掀翻屋頂,他目光如劍,緊鎖錢忠。
「就是因為有恁這樣的保護傘擔着,才讓那些貪官們有恃無恐,俺才更該在大軍平叛前殺他個乾乾淨淨!讓恁籌集軍糧,讓恁調配民夫,讓恁打造軍械,單是想想,俺就膽戰心驚,前線將士何辜?百姓何辜?
這各地造反,本就是因為恁這些貪官,讓百姓活不下去,只要恁不死,造反就永不止!」
宋瑞殺氣騰騰道:
「待得官糧倒賣案水落石出時,俺必向陛下死諫殺貪十二令!
以黨舉官,賣官鬻爵者,殺!官吏貪污,足六十兩者,殺!
索賄受賄,貪贓納賄者,殺!走私販私,偷稅漏稅者,殺!
假公濟私,侵蝕公款者,殺!徇私舞弊,監守自盜者,殺!
結黨營私,枉法誣良者,殺!貪贓枉法,損公肥私者,殺!
仗勢欺人,殘民害物者,殺!巧取豪奪,魚肉百姓者,殺!
剋扣軍餉,虐待士兵者,殺!攔訪截訪,私設公堂者,殺!」
說罷,宋瑞大步朝天,拂袖而去。
錢忠完全被宋瑞殺貪十二令的一連串「殺殺殺」給震住了,眼瞅着對方要走出門了,方才惱羞成怒地咆哮着。
「攪吧攪吧,你就攪吧!攪得前線沒了軍需,吃了敗仗,攪得天下大亂,攪得大乾朝亡了,老子無非陪你一起完命便是!宋瑞!你以為你可以隻手遮天嗎!你以為本相就是他們最大的保護傘嗎?你錯了!錯得離譜!」
宋瑞聞言,身子一頓,隨後依舊頭也不回地離開。
相府門口,陳勝早已等候多時,身上透着股血腥味。
「怎麼?看來陳小哥也吃得不太安生啊。」
宋瑞笑道。
「幾隻小爬蟲而已。」
陳勝毫不在意道。
「那陳小哥還能再戰否?」
宋瑞問道。
「方才只是熱身。」
陳勝淡然道。
「好。」
宋瑞笑了。
「拿着楊春的人頭,隨俺去漕幫吧。」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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