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兩次震天的手銃聲響,直接讓整個隊伍變得亂糟糟。
二聖對賈琮到底有多麼的恩寵,前來迎接聖駕的文臣武將總算有了實質性的了解。
好傢夥,這小子以前腰裏別着彈弓,長大了就換火器了。
就火器這玩意,軍中對這類禁忌之物的管理那可以說是嚴格到了發指的地步。
敢在御前拿着火器崩人玩,整個大夏朝就兩個人有這待遇。
沒錯,另一個就是這小子的未婚妻,敕封文安公主林氏!
太上皇老爺子在聽到第一聲火銃的擊發聲時還算震驚,可第二聲傳入耳中後,立馬頭疼起來。
「朕上輩子……不對,應該是代善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這倆孽障怎麼就不能給朕省點心!」
他娘的,你倒是早早去地下睡着享福了,卻讓老子給你操心兒孫……
「老貨,你趕緊去……算了,走,隨朕去扒了這小兔崽子的皮!」
玩歸玩鬧歸鬧,可不敢讓賈琮這小子拿火器把人給崩了,這麼多人盯着呢,就算是他是太上皇,那也很難將其囫圇的保下來。
御輦剛轉了個頭還沒走多遠,挑起車帘子朝外看的太上皇就發現了一個令他更加火起的事。
他的第十三個兒子,那個令他頭疼幾十年的混賬,正撅着屁股嘿嘿笑,那個不安分的屁股還在左右晃動,昭示着屁股主人的心情那是相當的好。
「很好,很好,看來朕還是打的輕了!」
氣急了的老爺子直接脫下了靴子,用力砸了過去……
「哎喲~哪個龜孫砸的老……哎呀,爹,您老人家打的可真准,正中兒子屁股蛋!」
劉恪這會屁股也不痛了,扭啊扭,將那隻靴子又拍又擦,捧到御前給老爺子穿好。
要是長了尾巴,老聖人覺得自己能看到殘影。
老爺子借御輦的高度,已經遠遠看到了賈琮正用手銃懟着一人的腦門,當即就一巴掌拍在了劉恪的腦瓜上。
「還不趕緊去攔住賈琮,伱真想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殺丿……」
砰!
隨着一聲巨響,太上皇遠遠看到被賈琮用手銃指着的人倒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下。
完了,這下就麻煩了。
賈琮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一槍崩了朝廷命官,彈劾他的摺子還不得把宮裏給淹了?
好麻煩,怎麼辦?要不朕再回皇陵躲躲?
可這小子是代善的乖孫……
「無法無天,真是無法無天!來人啊,將這小混賬給朕綁了!」
「是聖人……臣等拜見聖人……」
人群的騷動很快就因為聖人老爺的包含怒氣的呵斥給鎮壓,紛紛退到兩旁,躬身拜下。
老爺子冷哼一聲,並未打算搭理這些只會看熱鬧的臣子,反倒是再次往劉恪的腦瓜上拍了一巴掌,呵斥道:「還不趕緊去!」
「爹啊,您是叫兒子幹啥?」
劉恪是能拖就拖,裝傻充愣磨蹭着就是不去。
開什麼玩笑?本王還等着賈琮把事兒鬧大哩,不殺幾個人助助興,那群只會在背後搞陰私手段的傢伙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
老十三無形的尾巴甩得飛起,咧嘴傻笑的瞅着老聖人。
砰!
砰!
砰!
連接三聲槍響,隨即就是遠遠傳來的不滿叫罵:「放開小爺,小爺今天一定要崩了這群砸碎!敢給小爺扣帽子,小爺要讓他們看到他們自己的腦花是什麼顏色……」
隨着叫罵的聲音越發的響亮,奉命前去抓人的羽林郎拖着張牙舞爪的賈琮回來了。
「啟奏聖人,永豐侯方才殺了太常寺少卿陳壽時還有光祿寺少卿萬輝宣,打掉了太常寺寺丞董秋功的耳朵,並將光祿寺寺丞金明宇的那個啥,給廢了。」
老聖人看着羽林郎將捧着的手銃,聽着賈琮的「戰功」,牙花子都覺得開始疼了。
滿打滿算就五顆彈丸,殺了倆,傷了倆,這可真是朕的好將軍啊,準頭真高!
「混賬東西,誰給你的膽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擅殺朝廷命官?」
卻見賈琮梗着脖子、略帶委屈的大聲說道:「聖人您是不知道啊,這群人太不是東西了,他們竟然誣陷臣,說臣有王莽曹操之心,將來肯定會挾天子以令諸侯,更有甚者,還說臣欲黃袍加身,奪了陛下那鳥亻……」
「哇,賈小三,別當王莽,當就當曹操,曹操好,曹操好,想想那些美婦丿……」
「你們倆個混賬都給朕閉嘴!」
這回老爺子是真的怒了,小的不動腦子,大的沒有腦子,他真是造了孽,跑來管這破爛事,還不如在皇陵躲清靜,讓老四自己頭疼去。
「來人,將這兩個混賬綁在馬上,回京後再做處置!」
……
雖說羽林郎已經很給這兩位爺面子了,可馬背就那麼點地方,騎着都會磨大腿根,更別提要捆着一個人了。
賈琮趴在馬背上,感覺自己快被顛吐了。
「嘿,嘿,賈小三……」
老十三雖然跟賈琮的情況差不多,可這老小子明顯早就習慣了,熟練地調整了一個儘量舒服的姿勢,沖旁邊馬匹上的賈琮擠眉弄眼。
「本王還真沒想到,你小子夠狠啊,殺人都不帶眨眼的。我以為你就是去嚇嚇他們。早知道你會把事鬧這麼大,我就該……跟着你一起過去,這麼刺激的事你竟然不喊我……」
賈琮翻了個白眼:「不是我狠辣,十三爺您琢磨琢磨,但凡龍椅上坐着的人不是咱們陛下,換個心眼小的,您說說,我家這會是不是已經整整齊齊的被押去了菜市口?估計到那個時候,連我家的貓都得掉了它的貓貓頭,主打一個全家齊整。」
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口角爭辯扣帽子,這是在拿賈、林九族的腦袋當他們維護自身利益的工具。
畢竟帝王多疑,就算不能藉此扳倒賈、林兩家,只要能在皇帝的心中紮下一根刺,那絕對值大發了。
赦大老爺不會想那麼遠,他只是下意識的覺得自己必須亮明自己的態度,於是乎就將這些人堵在別院狠揍了一頓。
但賈琮可不會只看其表面,他不是榮國府的當家人,他年紀小,他手裏還有那柄沒有展示在人前的打王金鐧……
所以,他賈琮需要站出來,殺雞儆猴,讓別人不敢再對賈家用這種噁心人但卻極其有效的陰私手段。
殺雞儆猴可不能只是捶其一頓就可以,有些事可以輕輕放下,有些事卻需要用血來警告他人。
賈琮的話令老十三隱去了臉上的玩世不恭,扭頭瞅了瞅四周護衛他們的羽林郎,表情凝重起來。
「你小子果然機靈,不死幾個人,三人成虎的事說不定還真就要上演了。只是父皇跟四哥也不能太過明顯的偏向你,你小子十有八九得受些罪了。」
賈琮咧嘴一笑:「小子怎麼說也是生有『宿慧』之人,要是沒這點眼力見,那就真愧對兩位聖皇的教導了。十三爺放心,我生來皮糙肉厚,挨個百八十的板子都不帶吭聲的……」
老十三見賈琮領會了自己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
娘的,這朝里的人都是修行千年的狐狸,動不動就給人挖坑。
這才消停了幾天,就開始琢磨着沖賈家下手了。
不對,這明顯不是湊巧之事,有幾個人敢在賈赦那混不吝嚼人家賈家、林家的舌根?
這是試探?還是說,在跟皇帝四哥表達他們對革新官制的不滿?
……
從賈琮殺人到老聖人下令抓人,林如海一直是沉默應對,甚至還攔住了想要去跟老爺子求情的賈家眾人。
他林如海的女婿,向來是走一步看三步,能當着眾人的面殺人,那絕對是有不得不殺的理由。
果然,聖人老爺子身邊的大太監戴權讓人暗中送了一張紙。
紙上的字跡林如海太熟悉了,就這字的主人,當初欽點他為探花郎……
「朕欲釣魚,爾勿憂,勿動。」
林如海真已經不知是該羨慕女婿的聖眷,還是該苦惱女婿又得遭一回罪。
算了,能給老聖人當魚餌也挺好的,省得在外面被人不斷的挑撥。
就這小子的暴脾氣,他都不敢保證會不會再有人看到他們自己的腦花。
聖駕回宮,老爺子壓根就沒給朝臣煩他的機會,戴權一甩拂塵就傳旨令眾臣散去。
大過節的,誰都別提煩心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好好過節去,有什麼事,明天大朝會去煩老四別打攪朕釣魚。
然而老爺子剛一進宮門,還沒到龍首宮門口,就看到九龍壁那杵着一個人。
「好你個賈赦,還敢在朕面前現眼,看朕今日不打死你!」
撲騰~
咚咚咚~
賈赦跪倒在地,連磕三個響頭。
「聖人,您可得救救我啊,朝中有壞人,他們要拿我家九族的人頭當球踢……」
老爺子抬腳就踹了過去,賈赦順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竟然哇哇大哭起來。
「我先拿你的腦瓜子當球踢,他娘的,哭哭唧唧跟個娘們一樣。有朕在,你怕什麼?誰叫你妄自行動?這下好了,把小的也搭進去了!」
……
奉天殿裏的氣氛有些詭異,二聖父子倆端坐高位,太子殿下伺候着兩位至尊茶水點心,不時還得瞟一眼底下跪着的三人。
真是造了孽了,上元節,大夏三個「混賬」聚齊了,也不知道最後是誰遭殃。
「父皇說的對,看來兒臣這會還真是捅了馬蜂窩,有些過於着急了。」
皇帝老爺看都沒看底下跪着的仨混賬,有些頭疼的琢磨着老爺子說的話。
老聖人自然是不會認為今日之事只是口角之爭引發的血案,這事說白了就是明日大朝會上即將發生之事的預演。
眼瞅着革新官制之事將在開年大朝上進行第一次討論,那些會在此新政中利益受損之人,可不就得提前準備幾手彈藥,不管能不能打到,總要先試一試嘛。
只是沒想到賈赦不是好惹的,賈赦的兒子更不好惹。
「自古帝王多薄情,他們只要借着這件事在你心裏扎一根刺,就算當下你施行了新政之策,過上幾年,懷疑的種子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他們再捲土重來,誰又能說新法不可改回舊制呢!」
老爺子跟天斗跟地斗,跟臣子鬥了一輩子,他深知萬般陰謀,都比不過一個疑字。
當初他就是栽到了這個疑字上,所以他比誰都警惕這種事情的再次發生。
事實上當羽林郎跟他稟報賈赦剛挨了板子就去揍人的原因後,老爺子就已經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藉口賈赦惹他生氣,將賈琮扔到老十三的馬車上,說白了就是想讓老十三給賈琮透透風,看能不能攪動看似平靜的河水,撈幾條魚出來。
可沒想到賈琮這小子膽子太大,老十三也不是個好東西,盡給朕惹禍……
老爺子瞪了殿中跪着的三人,越想越氣。
「沒一個省心的!」
「唔……」
三人皆是垂首伏地,主打一個乖巧不吱聲。
皇帝也頭疼啊,賈琮這幾槍放的,真就把火給點燃了。
根據龍禁衛的密奏,上元佳節,滿朝文武都是各自尋找屬於自己的小團體,開始相互邀約。
不用說,明日的大朝絕對精彩,就是苦了自己,還得裝着肅穆,壓着火氣去聽滿殿的嘎嘎嘎。
他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向老爺子請教:「那父皇覺得,這件事兒臣該如何處置?總不能真將其扔進牢裏去吧。」
「先不急,你得先看看明日都會有誰彈劾這小子,到時候你別出聲,朕會去問問他們,到底是誰給了陳壽時等人狗膽,敢在朕的面前耍陰謀詭計,誣陷國朝的國公重臣!」
老爺子說釣魚,那可不是打算釣一條兩條,他是打算替皇帝兒子干一波大的,再次清理一次阻攔倔老四革新官制的人馬。
不過到時候就算藉此將朝堂清理的差不多了,可賈琮這小子的屁股還是得挨上幾板子。
到底是公開殺人,殺得還是朝廷命官。除非再找個理由能將這事圓過去,要不然怎麼也得給朝臣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交待。
打板子好像有些不夠,要不就再罰他一年的年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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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比較忙,更新晚了,抱歉哈。
今晚就先更到這,明日繼續,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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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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