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為什麼?
窮人為了一日三餐,為了供養孩子老人。
有錢人為的是名聲、面子,為的是活得更久更好。
而胡文輝的處理方法,兩者都兼顧到了。
唐先生想讓徐大發他們作證,自然會支付一大筆錢,以徐大發的為人,肯定會優先考慮死去的三個兄弟。
而唐先生就算不死,名聲也會因此一落千丈,算是對他的一種懲罰。
當然,這本身依舊是一個不公平的懲罰。
但卻是最好的結果。
世間,類似的無奈被比比皆是,眾生平等,永遠都只是一個笑話。
反而是賭一時之氣,現在是大快人心,我也會覺得公平了。
可我們一走,痛苦和生活的囹圄就全都留給了死去的人身後的親人。
我說的這種人,世上也不缺,甚至是普遍。
說話一張嘴,打字一雙手。
他是舒服了,卻把痛苦給了他人。
不一會村里人都來了,唐先生沒有反抗,跟着我們回了村里,被扭送着去大隊等待巡捕過來。
期間唐先生的保鏢跟徐大發接觸,開出了一個不錯的價碼。
徐大發跑來問我要怎麼辦,我暗示了一下。
他回去就答應了。
唐先生頹廢的坐在地上,身上的西裝沾滿了泥。我走過去蹲下問:「唐先生,你也是風水界裏的人嗎?」
「不是,全都是劉權貴蠱惑!」唐先生很上道,不過我要的是真話。
但既然他說的是假話,我要的答案也就有了。
整件事的脈絡如我之前所想,只不過結果和我想的不一樣。
但通過這件事,我學會了另一種處理事情的方法。
中午的時候,巡捕來給我們做了筆錄,因為我們涉案不深,也只是簡單詢問。
劉權貴的屍體和徐大發則是被帶去了鎮上,要進一步做筆錄。
我也沒有着急離開,中午的時候跟着徐闖去潛龍穴口收屍,得到死者家屬的同意,我們也就就地埋葬。
至於趙老歪,村長讓人草草埋進了山里。
徐大發不在,我身上也沒有帶錢,骨灰盒我也沒打算帶回去,讓徐闖轉告徐大發,讓他叔叔事情處理好了去城裏找我。
臨走前,我有些掛念小腳姑娘,偷偷避開胡文輝,去了一趟大隊。
我本打算佈設一個避陽陣,好讓她出來道個別,結果我才把門關上,小腳姑娘就現身出來,膽怯的朝門口看了眼問:「你那朋友沒來吧?」
「沒來!」我笑了笑,她是被胡文輝那個小太陽給嚇壞了。
小腳姑娘害怕的拍了拍胸脯,幽幽的問道:「你們要走了嗎?」
我點頭道:「現在來就是跟你道別。」
小腳姑娘一聽,神情黯然,看得出來,她也捨不得我們,畢竟數百年來,我們或許是第一個看得到她跟她說話的人。
看着她的樣子,我也莫名的有些傷感。
但小腳姑娘接下來的話把我嚇了一跳,她問我地址,說以後去找我。
我可不敢被一個鬼惦記,連忙擺手道:「我就是個農村娃,在城裏租房子住,指不定過幾天就搬家了。」
小腳姑娘看出來我說謊,有些傷心,不過也沒再問,低着頭也不說話,弄得我有些無所適從,撓着頭道:「那個,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啊!」
「嗯!」小腳姑娘低着頭,蚊子一樣回了一聲。
我嘿嘿一笑,遮掩尷尬。
本來就是給她道個別,怎麼搞得氣氛有些怪怪的?
想到她好像對地狗星很感興趣,我急忙抽出血刺,把地狗星放了出來。
小腳姑娘頓時被吸引,睜着大眼睛盯着地狗星看。
黃九不屑的哼哼,把腦袋扭從一邊。
我道:「你要是喜歡他的話,過些時日我再帶他來看你,等我修為再高一些,他就能和你說話了。」
小腳姑娘聞言臉一紅,解釋道:「弟弟誤會了,我對他好奇,只是覺得他像是我的後人。」
「啊!」
我和黃九異口同聲,只不過我是吃驚,黃九是高興。
「嗐!你這丫頭,怎麼不早說,弄得你九哥哥我這幾天吃飯都不香了!」黃九頓時來了精神,再次幻化成公子哥的模樣。
我看着地狗星,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曾經保家衛國,可現如今親人就在眼前,他卻無法相認。
看來這次回去後,我得努力一下,讓他們早日有自主意識才行。
地狗星是這裏的人,那徐大發的哥哥估計也在血刺里了。
畢竟那個年代,一個村的同齡人都會約着一起上前線。
感慨一聲,見黃九伸出了鹹豬手,我揮動血刺收了地狗星,再次和小腳姑娘道別後準備離開。
結果門一開,胡文輝就杵在院子裏。
我嚇得急忙把門關上,揮手讓小腳姑娘趕緊躲起來。
小腳姑娘消失後,我才把門拉開,打着哈哈道:「胡叔叔,你怎麼跑這裏來了?」
胡文輝沒有理會我無中生有的搭訕,而是道:「她很特別。」
「誰啊?」我假裝不知道,趕緊把大隊的門鎖上。
胡文輝好笑的道:「你別緊張,我不會傷她,只是有些事想問問她。」
見糊弄不過去,我只好道:「她是我朋友,你也是我朋友」
胡文輝道:「我知道,我只是問幾個問題,這事對我很重要,關乎我妻子的事!」
胡文輝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十分的嚴肅,我也不敢再阻攔,他上來把門打開,才進去小腳姑娘就從屋頂飄下來,做了個萬福道:「小女妙蓮,見過胡先生。」
我本來想陪在一旁,但胡文輝看了我一眼,我只能識趣的退了出來。
十多分鐘後,胡文輝推門出來,看到小腳姑娘行禮送他,我才鬆了口氣。
胡文輝的心情似乎很好,出來就道:「不愧是天運之命,我尋了多年的事,竟然在這裏解開了。」
我不知道他的問題是什麼,但猜測肯定和小腳姑娘眼淚是熱的有關。
事關他老婆,我也不好追着問。
胡文輝開着二叔的小破車來,出去也就不用村長送。
車上我問了下娘娘腔的事,他道:「沒那麼容易解決,你們得跟我去一趟。」
我一直很好奇娘娘腔的情況,問道:「那太監是咋回事?」
胡文輝淡淡的道:「妖祭。」
我沒有聽過妖祭,但一旁的黃九聞言,猛地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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