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宛若靈巧的游魚,不知不覺間自人們的指縫中溜走。
皇城的天空漸漸染上了一抹胭色,絲絲縷縷的晚霞湧入了滿是嗚咽呻吟的樂房之中。
教坊司的長街上亮起了點點燈火。
清早在城郊舉辦裙幄宴的少爺小姐們,攜帶着一眾僕從到了此地,待到向女官表明身份之後,被引入了一處寧靜的小院之中。
美酒佳肴齊備,有教坊的樂伶準備好了簽筒與筆墨,供這些富貴子弟們飛花行酒。
又有身着銀白鎧甲的將軍騎着高頭大馬,帶着滿面春風來到了教坊。
可當他一雙虎目隨意掃視,恍惚間望見了長街盡頭的一架華貴馬車還有一位書生靠在車轅上笑望自己。
「鄭將軍~」
「甜姑娘今日無事,恰巧為將軍侍燭。」
耳邊傳來美婦滿是討好的嬌媚言語,這也是教坊中的一位樂官。
鄭闊心神悸動,凝望女人嫵媚的雙眸,傾身低語道:「樂丞大人今日可在?」
女官無奈笑道:「殷大人哪會在意這教坊之事,已經有些日子沒來過了。」
噓嚕嚕。
駿馬悠閒漫步,發出陣陣吹唇聲。
鄭闊沉默片刻,直接扯動韁繩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教坊,沒有留下半句言語。
而在長街盡頭的巷口,溫潤書生唇角勾起,又低頭繼續翻看手中的書卷。
在他身後,隱約間傳來靡靡之聲。
這條巷子是樂丞獨居之處,其中的女人就連他都沒有碰過
樂房之中。
精巧古樸的香爐傾倒,尚未燃盡的香脂香膏肆意流淌着。
原本侍香的女子此刻匍匐在地,豐潤紅唇噙着小扇,眼角躺下兩行清淚。
木琴之上有纖柔小足輕輕踩踏,繃緊的絲弦滑入趾間,一抹紅霞自修長美腿飛上了少女白皙的鵝頸。
趙慶神情舒緩,癱靠在寒玉枕上,眼前有如墨青絲伴隨着透窗而來的餘暉蕩漾。
那位樂丞緩緩抬頭與他對視,蔥指梳理着緊貼於唇邊的髮絲
·
直到赤霞褪盡,黑夜的帷幕覆壓而下,整個世界如同被遮掩了一層朦朧墨紗。
教坊長街上的喧鬧之聲,隱約間傳入了這條巷子。
神清氣爽的兩個男人步出了樂房。
身着輕甲的俊俏女子默默跟隨着,吹彈可破的面頰依稀透着紅潤,不過其眸光中的媚意已然消逝。
「賢弟,可有中意之人?」
「一併帶回西南,可以讓她們在身前侍奉。」周宗良仰望夜空,如此笑道。
趙慶心力憔悴。
還特麼帶回家!?
光是家裏的三個都還照顧不過來呢,且不說還有嗷嗷待哺的司禾。
他訕笑道:「周兄獨享便好,趙慶恐怕是無福消受了。」
周宗良雙眸微凝,含笑點頭。
「也罷,免得曉怡日後胡攪蠻纏。」
「咱們就此別過吧,我還得去往杜家一趟,那無禮小女便托給賢弟照看了。」
趙慶緩緩駐足,轉身與男子對視,恭敬施禮:「趙慶拜別兄長!」
待到書生駕着馬車消失在朦朧燈火之中,趙慶才輕輕嘆了口氣,心中很是感慨。
要是讓小姨知道當年的緣由,她怕是會黯然神傷很久吧?
也或許她本身就明白?
清涼的夜風裹挾着酒香與脂粉味,撲面而來。
趙慶靜立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將周宗良說過的話咽在肚子裏。
本就是陳年舊事不說,他對自己提起那些,也並非是想要挽回什麼,更像是一場翁婿之間的託付與交接
耳邊傳來女子輕柔的詢問聲。
「玉穎帶着公子在坊中轉轉?」
趙慶側目與女官對視,其明艷的容顏在月下顯得更加嬌柔。
眼前的虛擬面板沉浮不定。
【殷玉穎】
【萍水相逢】
【獲得木靈根資質:2】
這也是一位姿容絕佳的女修,只不過成為了宗族與朝堂角力中的犧牲品。
世事萬千無盡,不只趙慶一家在此間爭渡。
當年的周宗良,如今的殷玉穎在這皇城之中或許也有很多激昂無盡的風華歲月。
只不過對於趙慶來說,一切都朦朧遙遠而不可觸及。
他抬起手指梳理女人的碎發,在緊緊貼合香肩的輕甲上拍了拍。
「告辭。」
女官美眸低垂,看着自己被男人攏於胸前的青絲,臉上盪起明媚笑容:「祝公子萬事順遂。」
趙慶也笑着轉身,邁步踏上了燈火通明的長街。
眼前一道道面板漸漸隱去。
【曲盈盈】
【萍水相逢】
【獲得陣法經驗:2】
【段芷兒】
【萍水相逢】
【獲得符師經驗:2】
【胡婧】
【萍水相逢】
趙慶此刻很是迷茫,自己應該怎麼跟小姨解釋這件事?
周宗良帶着他逛的這趟教坊,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比他前半輩子還要多。
而且困擾他十多年的疑惑也終於弄明白了。
趙慶默默跟司禾交流着。
「如果和擁有靈根的女人魚水,就會加成對應靈根的進度。」
「如果是沒有靈根的女人,就會加成技藝進度。」
「終於破案了!」
司禾明眸閃爍,調笑道:「不不不,有瑕疵。」
「我來幫你總結。」
「首先是異獸,帶給你的加成應該是血脈或者天賦。」
「之後是人,女人可以加成靈根和技藝。」
「男人的話,你又沒有試過,畢竟實踐才能出真知。」
趙慶:??
不加!加不了一點兒!
白髮少女的笑顏在腦海沉浮不定:「我養的那隻小貓,你想不想騎?」
趙慶沉默一瞬。
回應道:「不騎了,沒意思,照顧不過來。」
他沒有多做停留,徑直御風趕往宮城。
·
巍峨瓊宇足有九層之高,佇立在窗前,甚至是覺得距離星月都更近了一些,能夠輕易的將整座皇城盡收眼底。
顧清歡安靜坐在窗前,緩緩翻閱着楚國早年的籍錄。
姝月則是陪着小姨倚在月台之上,借着星輝作畫。
此刻,小姨手中墨筆輕頓,蔓延在外的神識感覺到了趙慶的存在。
她心中漸漸升起期待,對姝月低語道:「回來了。」
沒過多久,趙慶便趕到了月台之上,原本在讀書的清歡也來到了此地。
月華如水,星輝璀璨。
周曉怡美眸微寒,纖纖玉手扶着丈夫的肩膀,揶揄道:「爹爹與我那生父去了何處?」
姝月面色古怪,緩緩蹙起了黛眉,她再次掀開丈夫的衣衫輕嗅。
「女人的脂粉味兒」
「至少三個女人。」
趙慶:
他輕咳一聲沉吟開口:「岳父帶我去了教坊司,責令我日後務必盡心對待曉怡。」
聽聞此言,小姨似乎沒有任何意外,嗤笑道:「爹爹在教坊玩兒的可還盡興?」
你說的是哪個爹?
趙慶不忍欺騙三人,故而選擇了沉默。
姝月輕輕扯動小姨皓腕,微微搖頭。
周曉怡似是不在意的輕盈一笑,藕臂緊擁自己丈夫:「男人往返風月實屬常事」
「想來爹爹應當乏了,倒是可惜了女兒備下的燭鞭羅襪。」
「本以為身着帝袍任由爹爹驅使,會更多一些趣味今夜你自己睡吧~」
王姝月撇嘴補刀:「姝月今晚陪着曉怡。」
「那太好了!」
司禾的心念瞬時傳來,見縫插針道:「小奴才回來壽雲山,主人不嫌棄你。」
趙慶剛要回應,只見清歡盈盈跪倒,仰起絕美容顏柔聲道:「那清歡便陪着主人。」
司禾:???
「我真賤吶,我為什麼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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