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知的。」沈銘冷聲開口。
徐香蓮瞬間不敢吱聲了。
築俊跑過來看着沈銘問:「孩子怎麼樣了?」
沈銘,「在裏面急救。」
劉悠然跑到急救室門口,看見上方急救中三個鮮紅的字,手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想到什麼,她轉身幾步走到徐香蓮面前,一把扯住她胸前的衣襟,目眥欲裂地說:「將我女兒還給我,將我女兒還給我!」
「你你放開我。」徐香蓮被劉悠然狠厲的眼神嚇着了,扯她的手,扯不開,慌忙看向兒子,「康兒,你快將她拉開。」
築俊通紅的眼眶看着徐香蓮,憤怒又失望,「小沁如果有什麼事,我不會饒過你的。」
劉悠然只要想到十個月大的女兒什麼都不懂,就這樣被徐香蓮餵了安眠藥,乖乖的安靜的躺在急救室,等着醫生在那么小的身體上做各種急救措施,她的心就像被人撕碎了般,疼得難以呼吸。
她的心肝,她的寶貝,她的命啊。
劉悠然心態崩了,一把扯住徐香蓮的頭髮,「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徐香蓮嗷嗷叫,「疼疼疼,鬆手,快鬆手,康兒,你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你老婆打你媽嗎?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含辛茹苦將你拉扯大,萬事以你為先,你就是這麼對你媽的嗎?」
築俊別開頭,當作沒看見。
徐香蓮到底年紀大,加上劉悠然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力氣格外大,她怎麼也掙脫不掉,見兒子又不管她,只好嚎着嗓子大叫,「兒媳婦打婆婆了,兒媳婦打婆婆了」
有護士過來,「這裏是醫院,請安靜。」
築俊這才走過去,從身後輕輕抱住劉悠然,「老婆,小沁需要安靜的環境,你先鬆手。」
劉悠然轉過身撲進築俊懷裏,「怎麼辦?怎麼辦?小沁如果有事,我也不活了,我也不活了。」
築俊眼淚滾落,輕輕拍着妻子的後背,安撫,「別說傻話,小沁不會有事的,她那麼乖,知道爸爸媽媽還在外面等她,不會有事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半個小時,又仿佛過了一個世紀,急救室的門總算開了。
劉悠然就在門口等着,立刻問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洗過胃了,但因孩子太小,可能得過幾個小時才能醒。」
劉悠然心中一直緊繃的那根弦一松,身子發軟,人朝地上滑去。
築俊眼疾手快抱住了妻子,「沒事了,咱們女兒沒事了。」
小沁被轉到了病房。
築俊讓小築和沈銘回去,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日,可不能一直待在醫院裏。
小沁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山莊還有一堆賓客等着他們,新娘新郎主角不在場確實不像話。
於是沈銘便和小築先走了。
徐香蓮去開水間接了兩杯水來到病房,討好道:「康兒,悠然,渴了吧,來,喝杯水。」
劉悠然豁然起身,一把打翻了徐香蓮手裏的水。
開水有一些潑到了徐香蓮手上,她尖叫着後退幾步,「你幹什麼,我好心給你倒水」
「出去。」劉悠然手朝病房門口一指,「立刻滾出去!」
「你怎麼能這樣和我說話?我可是康兒的母親。」
「從今往後,你不許踏進福慧小區一步。」
徐香蓮蹙眉,「那是我兒子的房子,你憑什麼不讓我去?」
劉悠然現在看見徐香蓮滿腦子都是她給小沁餵安眠藥,她因為她生的是女兒不照顧她的月子,她看小沁時淡漠的眼神
那些畫面折磨得她心力憔悴,她真的一秒都不想再看見她。
當初築建國入獄,築俊又一心維護妹妹,她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她是真的覺得累了,也是真的想過離婚,所以才帶着女兒回娘家。
兩人分開一段時間後,她冷靜下來,又想起了兩人當初在學校談戀愛時的甜蜜時光。
但她會回頭,最主要的還是為了女兒,她不想讓女兒成為單親家庭的孩子,所以築俊去接她的時候,她沒有任何扭捏的跟着他回來了。
回來之後才知道,沈銘要和築俊合夥開超市。
她為了支持築俊,白天去工作,晚上回家還要帶孩子,她這麼辛苦換來的卻是女兒差點沒了的消息。
她忍無可忍,看向築俊,「這個家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看着辦吧。」
築俊對母親也是失望透頂,可是「如果她走了,小沁怎麼辦?」
「你還敢將小沁給她帶?」劉悠然不可思議看着築俊,「是不是你也和你媽一樣覺得女兒不好?」
「不是,小沁是我的心頭肉,我容不得她有任何閃失,可是超市那邊離不開我們,以我們現在的條件,又沒錢請保姆,將她趕走,就沒人幫我們帶孩子了。」
「我會讓我媽過來帶小沁,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認她這個媽。」
徐香蓮不幹了,「我才是孩子的奶奶,怎麼能讓她外婆來帶?」
劉悠然怒喝:「你不配!」
「你你怎麼說話呢?」徐香蓮看向兒子,「康兒,你看看,這就是你娶的好媳婦。」
築俊冷聲道:「你回去收拾東西回西居胡同住。」
「我不回,我才不要一個人住在那破舊的老房子裏,我要和你們」
「不回也得回!」築俊冷喝一聲。
徐香蓮從沒見過兒子發這麼大的火,頂多生氣的時候也就不搭理她,這般生氣還是頭一回,身子不禁顫了顫,小聲嘟囔,「你不能有了媳婦忘了娘。」
「你哪一點像個做母親的?趕緊走,別逼我動手。」
徐香蓮戰戰兢兢朝門口走,邊走邊回頭,看着築俊流眼淚,「康兒,我是媽媽,我是媽媽呀」
築俊眼眸暴睜:「走!」
徐香蓮嚇得立刻離開了病房。
第二天小沁出院了。
小築和沈銘一起去福慧小區看望小沁,徐香蓮不在,劉悠然的媽媽已經住過來了。
小築一句都沒問,只覺得仿佛一切早該如此,如果早這樣,小沁就不會遭這份罪了。
徐香蓮什麼性格,小築了解,這麼多年重男輕女的思想在她心裏根深蒂固,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小沁應該在一個充滿愛的環境中長大,不能步她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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