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洲轉頭看着外面的夜色,仍舊沒有言語。
慕亦瑤看着紀承洲線條流暢的側臉,眼中浮現迷戀的神色,但只一瞬,她就收斂乾淨,也轉頭看向了前方。
「以前網上經常傳出蘇小姐行為不檢點的新聞,與陸家小公子在咖啡廳見面,與陌生男人在尊典走廊行為曖昧,與紀遠航關係不清不楚」
她轉頭看了紀承洲一眼,見他面色沉靜,看不出息怒,抿了抿唇,又說:「我自己身處娛樂圈,知道很多新聞都不能當真,所以我從來不覺得蘇小姐是那樣的人。
我以為只要是你選的女人,定然是極好的,對她從未有過懷疑,也是真心祝福你和她能白頭偕老,但是」
頓了頓,她有些難過的說:「那晚在宴會上我親眼看見蘇小姐挽着宋總的手臂,整個身子都往他身上貼,還說要和宋總喝交杯酒」
說到這裏,她似有些說不下去,不動聲色看了紀承洲一眼,男人面色與之前無異。
到底是他情緒隱藏得太好,還是不信任她的話?
慕亦瑤真的看不透這個男人。
紀承洲轉頭看嚮慕亦瑤,「你是想告訴我,蘇漾和宋時璟有染?」
慕亦瑤沒有直接下這樣的定論,不然顯得她別有用心,只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蘇小姐和宋總關係非比尋常大家有目共睹,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打聽一下,一問便知。」
紀承洲眸色沉沉看着慕亦瑤,如果不是他有兩個身份,又怎麼會知道慕亦瑤這樣兩面三刀的做派?
慕亦瑤見紀承洲只是看着她,不說話,心裏有些打鼓。
按理說,只要是個正常男人,聽見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曖昧不清,一定會生氣,在紀承洲這裏,她知道暴跳如雷是不可能的,但也不應該這麼平靜。
一定是火候還不夠。
「我說的都是實話,而且那晚有人傳蘇小姐之前那些不好的流言,也是宋總出面將人直接送去的警察局,這事靳言也知道,不信你可以問他。」
紀承洲抬手捏了捏眉心,「你太讓我失望了。」
慕亦瑤覺得紀承洲肯定是不相信她的話,「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我從不在背後說人長短,如果不是事實,我又怎麼會和你說這些?」
紀承洲嘆息一聲,為他們這麼多年的情誼感到可悲,自小認識,可他卻才看清她的真面目,「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慕亦瑤臉色猛然一片蒼白,「你不相信我?」
紀承洲轉身朝屋裏走。
慕亦瑤情急之下抓住紀承洲的手臂,「你就這麼信任宋時璟和蘇漾?甚至連去查證都不願意?」
紀承洲蹙眉看着手臂上的纖白手指,語氣森寒,「放手。」
慕亦瑤被他話語裏的冷意嚇着了,立刻鬆了手。
但她不甘心,幾步走到他前面,「我是不忍心看着你被自己最信任最親近的人背叛,如果我剛才說的話有半句謊言,我甘願前程盡毀,永無出頭之日。」
紀承洲面無表情看着慕亦瑤,「當年我剛回紀家,你一直站在我這邊,雖然對我沒什麼幫助,但我承你這份情。
後來你事業蒸蒸日上,你應該知道,這裏面有我多少支持,該還的人情我早就還了,從今往後,你我陌路。」
他剛說他們之間不要見面了,慕亦瑤以為他在說氣話。
現在,他提起過往,將所有的情誼算得清清楚楚,明顯是在和她劃分界限。
這一刻,慕亦瑤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不見面不是氣話,而是真心話。
心像被萬箭穿心。
痛得無法呼吸。
眼淚霎那間盈滿眼眶。
她顫抖着重複他那句話,「從今往後,你我陌路?」
「你好自為之吧。」紀承洲留下這句話繞過她,大步離開。
慕亦瑤眼淚決堤,她將他視若神明,最後得到的結果卻是兩人形容陌路?
她捂着臉蹲下身子,埋頭抱膝無聲哭泣。
紀承洲來到牌桌這邊打聲招呼就離開了。
黎靳言朝陽台那邊看了一眼,見慕亦瑤蹲在地上,邊將手裏的牌往桌上打邊對凌若南說:「你來打兩把。」
凌若南知道黎靳言想幹嘛,慕亦瑤去陽台找紀承洲的時候,她就關注了,雖然隔得遠,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但看紀承洲的神情,她就知道,慕亦瑤肯定碰釘子了,現在蹲在地上,八成在哭。
她坐着不動,懶懶道:「不打。」
她最看不慣慕亦瑤那假清高的模樣,明明喜歡紀承洲卻偏要表現得自己早已忘卻舊情,只想和他做朋友的樣子,變着法的靠近他。
慕亦瑤若光明正大和蘇漾爭,她還高看她一眼,盡在背地裏搞一些噁心人的小手段,實在讓人生厭。
黎靳言沒想到凌若南會拒絕,之前不還打得好好的嗎,身子起到一半又坐了回去,轉頭看向凌若南。
凌若南悠閒翹着二郎腿,「看什麼,看也不打。」
站在一旁看牌的兄弟覺得凌若南不應該在人前這麼不給黎靳言面子,有人主動開口,「言哥,我來給你打兩把。」
黎靳言點頭,起身去了陽台,來到慕亦瑤身旁,「怎麼了?」
慕亦瑤抬起淚水四溢的臉,「靳言,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黎靳言很少見慕亦瑤哭,她冷靜清醒,就像她之前說過的一樣,他們兩個人很像,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他眉心微蹙,從口袋裏掏出手帕遞過去。
慕亦瑤接過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哭紅的眼角,配上她精緻的妝容,格外惹人憐惜。
調整好情緒後,她起身,但因為蹲太久,腳麻,沒站穩,踉蹌着差點摔跤。
黎靳言及時扶了她一把。
慕亦瑤抓着他的手臂,緩了一會兒,腿上的酥麻感退去,她站直身子,鬆開他的手,「謝謝,手帕我洗乾淨了還你。」
黎靳言雙手插進褲袋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承洲要和我絕交。」
黎靳言微怔,讓紀承洲和她說明白,是告訴她,不想讓大家誤會,所以以後保持距離,怎麼就上升到絕交這麼嚴重了?
回頭一想,如果紀承洲想要和慕亦瑤絕交,今晚就不會接她遞過去的那杯酒,「是不是你說了什麼惹他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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