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筠綁架王雁玉自然是想利用王雁玉逼迫她承認自己是蘇漾。
可這個原因她不能說。
沉默幾秒,桑淺,「會不會和我們知道紀遠航有死精症有關?他擔心秘密被我們抖出去,不敢對我們下手,便唆使羅語堂綁架王雁玉,來警告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我畢竟認王雁玉做了干奶奶,不可能對她的安危不管不顧。」
紀承洲搖頭,「沈清筠應該不知道紀遠航的身體有隱疾,否則她肯定私下到處給他找醫生治療,可她卻毫無動靜。」
桑淺發現和太聰明的人說話,真的很費腦子,「你說得有道理,反正現在羅語堂被抓了,奶奶也已經沒事了,不管她什麼盤算,註定要落空了。」
看羅語堂剛才那個反應,沈清筠那般算計他,他為了坐實紀遠航殺蘇漾的罪名,定然不會將她的身份抖出去。
「嗯。」
兩人一起朝外走。
突然紀承洲又問:「羅語堂剛說錄像視頻是什麼?似乎和紀遠航殺人有關。」
桑淺發現紀承洲真的很會抓重點,也很敏銳,能從羅語堂的隻言片語里提煉出這麼多信息。
「不聊他們了。」她挽住他的手臂轉移話題,「之前讓你幫我找蘇漾的孩子,有消息了嗎?」
紀承洲眸中划過一抹心虛,稍縱即逝,「還在找。」
「有消息一定要告訴我。」若是紀承洲這邊能給她提供一些信息,說不定她能更快找到兒子。
現在她只要一想到兒子還活着,就激動得不行,昨晚聽了文瀾的消息,激動得難以入眠,若不是被紀承洲在酒店折騰狠了,身體實在太疲憊,她覺得她可以一宿不睡。
紀承洲:「嗯。」
**
沈清筠從機場離開後就帶了兩個人去城西爛尾樓找手機,花了幾個小時,幾乎將整個爛尾樓翻遍了,也沒找到。
她只好托關係去警察局打聽,結果打聽到手機確實在警察局,但是摔壞了,維修後,並沒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沈清筠臉色瞬間白了一片。
找不到桑淺就是蘇漾的證據,那她的兒子怎麼辦?
警察局有人指證紀遠航和蘇妙彤一起殺害了蘇漾和蘇漾剛出生的孩子,兩條人命可不是開玩笑的。
警方現在全力在尋找蘇妙彤,若是將她找回來,那一切都完了。
之前他們眼睜睜地看着蘇妙彤肚子裏的野種被活活打死,還一腳將她踹開,於翠書入獄,蘇妙彤幾次求情,他們也沒管,現在她又聯合警方抓了羅語堂。
蘇妙彤豈能善罷甘休?
萬一蘇妙彤選擇魚死網破,那紀遠航這輩子就毀了。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自從紀遠航被撤職後,紀智淵就對他有些失望,這次紀遠航被警方帶走,她讓紀智淵想辦法將人撈出來。
他說,既然紀遠航沒做,就不怕查,讓她放寬心,過幾天事情查清楚了,人肯定就放出來了。
或許她應該向紀智淵坦白一切,坦白五年前的真相,坦白蘇漾沒死,就是現在的桑淺。
殺人未遂的罪行,總比手染兩條人命要輕得多,提前告訴紀智淵,或許還能想辦法將紀遠航撈出來。
不然等到一切都成定局了,那就百口莫辯了。
對,坦白。
沈清筠回到家,問陳明,「智淵呢?」
「在樓上書房。」
沈清筠準備上樓。
陳明叫住她,「夫人,老爺和汪律師在書房議事,老爺吩咐過了,不許任何人打擾。」
「汪宜年?」
「是。」
汪宜年是紀氏集團法務部的法律顧問,紀家在法律上有什麼重要事情也會找他。
紀智淵有什麼事需要找他?
沈清筠突然想起前陣子紀智淵鎖在抽屜里的秘密東西。
難不成他是找汪宜年過來公證遺囑的?
最近紀智淵頻繁去紀承洲那邊,還給紀承洲那個養子買了不少新鮮玩意兒,又給他上了族譜,明顯是有意在親近和討好紀承洲。
難不成他現在想放棄紀遠航,而支持紀承洲當紀氏集團的繼承人?
沈清筠努力壓下心中的慌亂,看着陳明說:「我知道了,不會去打擾他們的,我去樓上睡會兒,飯好了叫我。」
「好的,夫人。」
沈清筠上樓來到臥室,關上門,過了一會兒又偷偷將門打開一條縫,觀察樓下動靜,見陳明出去忙了,立刻從臥室出來,去了書房。
書房的房門緊閉,隔音效果又好,沈清筠將耳朵貼在門上也聽不見任何動靜。
正在她心急如焚的時候,聽見裏面隱約傳來腳步聲,她嚇壞了,立刻閃身躲進了旁邊的房間裏。
不一會兒就見汪宜年和紀智淵一起從書房出來。
「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不能被第三個人知曉。」
「您放心,我一定會保守秘密。」
紀智淵點頭,他對汪宜年還是放心的,不然也不會找他來做這件事了。
沈清筠見紀智淵重新進了書房,才從房間裏出來,回到臥室,她急得團團轉。
如今紀智淵已經偏向紀承洲了,若是她將五年前的事都坦白了,紀智淵只怕對紀遠航會更加失望。
而且桑淺到底是不是蘇漾,她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不行,現在還不能坦白。
當務之急是弄清楚紀智淵和汪宜年在書房到底談了什麼?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很快就想到了對策,進入衛浴間,將門落鎖,撥通了汪宜年老婆的電話。
她和汪宜年的老婆有些交情,偶爾一起打麻將,做美容。
「汪夫人,今天下午有空嗎聽說京都一家有名的美容館在桐城開分店了,下午一起去體驗一下那就這麼說定了。」
掛了電話,沈清筠眸中滿是算計,以她和汪夫人的交情,讓她幫忙套套話,應該不成問題。
當天晚上,沈清筠就接到了汪夫人的電話,「紀夫人,我套我家老汪的話了,他嘴很嚴,愣是一個字都不說,還讓我少打聽紀家的事。」
「這樣啊。」沈清筠嘴上說着客套話,眸光流轉間,計上心頭,「聽說汪夫人很喜歡吃甜品,正好我手裏有一個滿記甜品鋪子,就送給汪夫人了。」
「滿記甜品?」那端嗓音都拔高了幾分,明顯很驚喜。
滿記甜品可是全國甜品品牌之首,聽說開在發達城市的滿記甜品一年能賺一兩百萬。
桐城雖然不是頂級發達城市,但經濟發展也十分不錯,就算不能賺一兩百萬,賺個七八十萬應該不成問題,再不濟五六十萬是一定有的。
關鍵還是連鎖店,基本不需要怎麼費心去經營,甜品樣式,材料什麼都有總公司那邊直接下達。
而這個賺的錢,不是一年,而是每年。
汪夫人能不激動驚喜嗎?
「是的。」沈清筠心也在滴血,若不是為了她和紀遠航的將來,她哪裏捨得下這樣的血本,「你什麼時候得空了,我可以帶你去店裏看看,順便將證件一起給你。」
「無功不受祿,我這哪好意思領你這麼大的情?」
「沒事,不過汪夫人若是能幫我一個小忙,我定感激不盡。」
「你想讓我幫什麼?」
「我想請你幫我看看汪律師今天和我老公簽署或者公證了什麼文件?」
「這」
「汪律師睡着後,你去他書房看看就行了,這對你來說應該是舉手之勞吧?」
那端沉默了一瞬,「好。」
第二天,餐桌上,沈清筠的手機響了,是汪夫人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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