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是教過我嗎,怎麼看上去像個正常人,怎麼才能出院」。
聽到這一句,我立刻回了頭,倒退了幾步,走到他旁邊:「你……你說什麼……」。
「即使很多事情的確是事出有因,但也要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不要做出在旁人看上去不正常的行為,姐姐,你以前教過我的,都忘了嗎?」韓田滿臉期待的看着我:「以前我頭痛病發作時候,總會抓自己頭髮,一把把頭髮抓了下來,還會大聲說出我的感受,像是有東西從我大腦里鑽進去,可是去醫院全面檢查都沒有問題,姐姐……是你告訴我的,不要說那些聽上去不正常的話,即使知道了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也要裝作不知道,任何事情不要大驚小怪,這樣才能出院」。
是啊……他說的很有道理!而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我並沒有說出,馬醫生脖子上的傷是洋娃娃咬的,雖然是我親眼所見,但這句話連我自己聽上去都覺得是精神病說的。
我一次次抓狂,一次次把心中感想表達出來,所以別人會以為我在發病,我只要淡定!什麼都裝作看不見,聽不見,只要表現住一個正常人的樣子,那不是很快就能出院?
看着韓田單純又陽光的眼神,我怎麼也看不出他是精神病病人。
「那……那你為什麼還沒出院?」雖然他看上去和正常人無異,而且說的道理一套一套的,聽上確實還真是那麼回事,可是……他自己卻還在這裏住院着……
「我……說來話長……」韓田眼裏閃着淚光,忽然。又拉住我的手:「姐姐,你要救我啊……馬醫生看來是不過放過我了……」
我本能的抽回自己的手,畢竟是精神病患者,或許模一段時間看上去是好好的,但發病起來沒有任何徵兆,說發神經就發神經,可是想着他剛才說的話。我還是有點不甘心。又問道:「你……為什么半夜三更在走廊上瞎晃?」
「等你啊!我預感你會來」,他含着淚,卻向我擠出一個笑容。
「神經病!」我在心裏默默的罵。
「哦……我還有事……我會記住你說的……」我要趕快逃。半夜三更單獨和一個精神病在一起,我也太膽大了!
說完我就跑進了太奶奶的房間,輕輕的關上了門。
「電話打了嗎?」
我一進房間,就看見太奶奶背對着我躺着在睡覺。電話打了嗎?她在說夢話?
我知道她是我現在身邊唯一的一個親人,看着她衰老的身軀。不禁黯然淚傷,輕輕的走了過去,在她床邊坐了下來。
「寶貝,問你吶。電話打了嗎?」太奶奶轉過身來,居然微笑着看着我。
「在跟我說話?」我驚訝的問道。
「是啊,屋裏就你和我。不跟你說,我還跟你說呀」。太奶奶坐了起來,認真的又問了我一遍:「還沒打嗎?」
「什麼……什麼還沒打……」我被問得莫名其妙,心裏一直在發毛,她好像知道我此刻會來找她,所以一直刻意在等着我。
「就是書包里的紙!紙上……」太奶奶話還沒說話,我忽然生氣起來,今天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搞清楚,太奶奶從哪裏弄來的書包,為什麼要在書包里放那麼多白紙,為什麼要如此作弄我!
「太奶奶!你還好意思說!我問你!那麼奇葩的書包是哪裏來的?為什麼要在裏面塞滿白紙?為什麼要讓我出洋相……」越說道後面越沒底氣,太奶奶看我的目光如此溫柔和疼愛,我都不好意思對她發火,最後只有嘟着嘴巴低着頭咬着自己的指甲………
「白紙上的電話你打了沒呢?」太奶奶撫摸着我頭髮,像是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貓。
白紙上的電話?我隱約的確記得每一張紙上都用鉛筆寫了一串手機號碼,只是當時看見漫天飛舞如冥幣一般的白紙過於激動,所以根本沒去注意那是什麼號碼。
「快去吧」,太奶奶說完一頭栽倒床上,翻了一個身,又背朝着我,然後居然立刻打起呼來。
只剩下我一個人坐在床邊發呆,太奶奶一秒進入夢鄉……
哎,回去吧,我忽然也感到有點困了。
我輕輕走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至始至終太奶奶都睡得沉沉的,我反覆琢磨着她剛才說的話,好奇心一直在我心裏滋養着,那個到底是什麼電話,為什麼太奶奶寫滿了整整一書包?為什麼要讓我打?要不……我就試試?
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電話號碼,而且很奇怪,那號碼清晰的映在我大腦里。
找出手機,按那個號碼撥了過去……
「你好」。
「餵……」
「若藍?你是若藍?你在哪裏?快告訴我你在哪裏!」
電話里是個男性的聲音,很好聽,但他很激動,很抓狂,我本能的將手機拿開耳邊,但裏面還不斷傳來他急切的高分貝聲音。
「我在醫院呢,你是……」等他稍稍安靜下來後,我好奇的問道。
「醫院?市三醫院?我找遍了沒有啊!在哪裏個住院樓?幾樓幾床?告訴我啊!」
電話中的人就像瘋子一樣,一直在大聲吼叫,他不會又是我哪裏精神病親戚吧?我的生活圈子到底是什麼樣子!可惜之前的記憶全都沒了,難道,我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嗎……
「不……不是的……」對着電話中的逼問,我小心的否認了。
「那在哪裏啊?」我感覺出他急得快要殺人了,忽然他又說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在精神病醫院?是!不!是!」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反應會這樣劇烈,沒有用免提,但電話中的聲音已經能穿透整個走廊,我不得不將手機拿的遠遠的,不然耳膜一定會震壞。
「你是……你都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一直被他追問着各種問題,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電話對方是誰呢。
「我是宛伯懿啊!若藍,你怎麼連我聲音都聽不出來了?為什麼現在才給我電話?你又為什麼住進了精神病醫院?你具體在什麼位置?我馬上過來……」
宛伯懿?忽然想起姍姍對我說過的買那件事情,他不會是宛老師吧?就是害姍姍打胎並失去了女人最重要器官的那個老師嗎?他不光這樣,還拋棄了姍姍來追我?太可惡了!這樣的男人應該進十八層地獄!
還沒等他說完,我就打斷道:「不用了,馬醫生會照顧我的」。
說完我就掛掉了電話,並按了關機鍵!沒了他聲音,整個世界都寧靜了,用手揉了下耳朵,還真有點被他聲音震的耳朵疼。
「誰?」
我忽然對着門大喊一聲。
掛掉電話後,四周顯得特別安靜,但我明顯聽見門外有動靜,在靜寂的深夜裏顯得特別突兀,可是我大聲問了一句後,門外沒有一點聲音,我慢慢走了過去,趴在門口聽……
會不會是隔壁那個怪人?上次就被我抓住他在我門口偷聽我,難道他每天晚上都會這樣趴在我門口?想到這裏我一陣噁心!這是什麼鬼地方,要和這樣的人做鄰居!…
我猛的拉開房門,這下被我抓到是他在偷窺的話,我一定不會心軟!
可是……門口沒有人!
再往走廊望去,是護士!一個穿着護士服的女孩正匆匆忙忙的往護士台一路小跑,馬尾辮上還扎着一個小魚發卡。
是實習護士!她為什麼要偷聽我電話?我想都沒想追了過去。
「哎!你剛才在我門後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你有病吧!誰在你門後了鬼鬼祟祟!」她回頭瞪了我一眼:「我在例行檢查好不好!被害妄想症!神經病!」
我站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的確沒有任何證據,我也沒親眼看到在我門外鬼鬼祟祟的樣子,真是鬱悶,不但沒討到說法,還被人家罵了一頓。
她給了我一個白眼,轉身一扭一扭的往護士台走去。
我只能再回房間,算了,回去睡覺吧……
剛到床上躺下,門口響起開鎖的聲音,實習護士拿着手機進來了,她居然連敲門都沒有,半夜直接開門進我的房間!
「你朋友找你的,說你電話打不通」,護士把手機往我床上一扔,很自覺的站到了一邊。
一定是那個叫做宛伯懿的男人打來的!我手機關機了,他就打到了護士手機上?他也真有本事,能查到值班護士的號碼,不過他真的好煩,我都已經關機了,說明不想理他,為什麼還要電話追來!
我拿起電話,沒好氣的說:「宛伯懿!你到底想幹嘛啊!現在是半夜你不知道嗎?我要睡……」
「嗚嗚嗚……」
是女孩子的哭聲?我剛對着電話一陣大喊,才發現,電話里不是宛伯懿,而是女孩子的哭聲……
「是姍姍嗎?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我聽出那是姍姍的聲音。
「他還是找到你了,你連他名字都知道了,嗚嗚……剛才你掛他的電話,他回頭罵了我一頓,叫我不要妨礙你們交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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