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遲遲卻跟感覺不到疼似的,溫聲道,「現在什麼感覺?
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與此同時,女子還從口袋裏摸了一顆鼓鼓囊囊的大白兔遞給男青年。
糖包裝的不對,太鼓了。
手也不對,正常人的虎口和指腹不會有繭。
就在這時,男同志接過糖轉身離開了,女同志在原地站了幾秒跟着離開。
路過她身邊時,女子腳步緩了下來,氣息也出現了變化,多了凜冽。
這是懷疑上她了。
正好這個時候王楠她們從廁所出來,易遲遲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舟舟!」
伴隨着她的歡呼聲,女子看見她跟脫韁的野馬似的朝廁所門口跑去。
瞬間,提着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就是個普通人,看樣子是她想多了。
她笑着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雖然該有的警惕性不能少,但草木皆兵也要不得。
還是神經崩得太緊了,這樣不行,得學會放鬆才行。
「你」
聽見她喊舟舟的王楠她們看着易遲遲朝自己跑來,剛起了個話頭就被她出聲打斷。
「我有點事需要離開一下。」
神情嚴肅丟下一句話,她轉身就要追着女子離開。
被王楠抓住了手腕,「你幹什麼去?」
要回去了,哪能亂跑。
「有要事。」
易遲遲臉上染過焦急,「別問,我也不確定,你們可以先回去。」
話音未落,她掙脫開王楠的手快步離開。
再不追上去人就要丟了。
王楠她們看着她跟被鬼追似的匆匆離開的背影,面面相覷後道,「她到底幹什麼去?」
「不知道,但看她的樣子確實很着急。」
三人百思不得其解,半晌,周秋雨道,「我們等她嗎?」
王楠思忖兩秒,一錘定音,「我們先去和白琛他們匯合,問問他們的意見。」
遇事不決,少數服從多數。
風險平坦,誰也不吃虧。
易遲遲可不知道他們心裏的想法,她小心謹慎的追在女子後面,跟着她穿過了郵電路,到達了縣醫院附近的家屬區。
然後,易遲遲看着她進了家屬區旁邊的巷子裏。
她快步跟上,發現這條巷子很深。
而巷子的盡頭,則是一片繁茂的樹林。
女子步伐輕快地走在小巷中。
就在易遲遲琢磨着要不要繼續跟時,她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朝她看了過來。
易遲遲,該死的,真被發現了。
由此可見,這一男一女不是她判斷中的人販子,反倒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是間諜。
「既然來了,我們聊聊。」
見她站在原地不動,女子朝她彎唇一笑,清脆悅耳的聲音動人至極。
但那雙嫵媚的柳葉眼裏,卻好似淬了冰般森寒冰冷。
易遲遲摸了摸頭髮,又看了看巷子兩旁門戶大開有人活動說話的農居,抬腳朝她走去。
女子含笑看着她一步步來到跟前,歪了歪頭,「你聽得懂我們說的話。」
「啊。」
既然被發現了,易遲遲也沒想着隱藏,她直視着女子的眼睛,出口的聲音蘊含着某種奇特的韻律。
「認識一下,我叫杜明月,你呢?」
入耳的聲音讓她眼神恍惚了一下,「陳、不對,我叫章引。」
「章引嗎?好名字。」
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韻律卻加深了。
她含笑看着章引的眼睛,一字一句讚美,「和你的人一樣美。」
有鮮花在胸口綻放,章引臉上抑制不住的露出燦爛愉悅的笑容。
「謝謝誇獎,你也很美。」
竟然還恭維上了。
易遲遲眼裏詫異一閃而逝,唇角上翹,「這裏不是聊天的好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如何?」
「去」
我住的地方到了嘴邊被咽了下去,易遲遲看着她眼裏一閃而逝的掙扎,微抬下巴點了點巷子盡頭的樹林,「那邊如何?」
章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有些不確定要不要拒絕,易遲遲見此加強暗示,「你怕我?」
「沒有。」
開玩笑,她會怕這樣一個人。
張章引輕輕笑了笑,「我覺得你該怕我才對。」
易遲遲俯身看着她的眼睛,跟着笑了笑,「對呀,該怕的是我,我覺得我們可以聊聊,多條朋友多條路嘛,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好!」
聲音染上了些許的凝滯感。
然後,兩人有說有笑的朝着樹林而去。
「你來這邊多久了?」
「去年過來的。」
「下鄉啊。」
「不是,是、是」
還差點火候,易遲遲眯了眯眼,笑得意味深長,「如果為難就算了,我也不是非知道,我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一個人真的太難了,連個說心裏話的人都沒有。」
聲音充斥着歷經千帆的失落和滄桑,聽得女子眼眶一熱,胸口湧起一股不知名的酸澀感。
滿滿當當,脹的恨不得溢出來。
「是啊,太難了。」
她輕聲呢喃。
而此時,樹林到了。
易遲遲手一動,一根寒光閃爍的繡花針落入了指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扎進了章引的頭頂的某個穴位。
針入體的瞬間,章引本能朝後一靠,卻正好落在易遲遲懷裏。
她反手抓住易遲遲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啊,剛剛不知道為什麼頭突然疼了一下。」
易遲遲自己幹的好事,心裏有數。
她長出了一口氣,溫聲安撫,「沒關係,你可以靠着我緩緩。」
「明月啊,你對現在的生活滿意嗎?」
「不滿意。」
這是易遲遲的真心話。
她喜歡看年代文,不意味着自己就想生活在這個年代。
她喜歡自己的原生世界,在那個世界的她從小養尊處優沒吃過苦受過累,卻因為一顆該死的小石子平地摔到了七十年代。
吃不好,穿不好,還得下地幹活,這日子怎一個苦了得。
該死的易勇,但凡他不先斬後奏速度沒那麼快的給原主報名,她都有操作空間。
偏偏知青下鄉通知已經下來了,這種情況想不下鄉,除非她狠心下把自己腿摔斷或者生一場重病。
然而原主的身體太差,她要真這樣折騰一場說不定就掛了。
好死不如賴活着,她除了接受也別無他法。
可要讓她違心的表示自己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這不可能。
章引跟找到同類似的眼睛亮了,「我也不滿意。」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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