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髮鬼將環筱拉到了男生宿舍,環筱不肯進去。
她發出疑惑,問道:
「我們為什麼要來男寢,女寢不也有人類嗎?」
「班長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披髮鬼正經地給環筱解釋。
環筱聽了,疑問更深。
「這個道理我懂,但是和我們去男寢捕殺人類有什麼關係?」
披髮鬼聞言,似乎被環筱的問題問到了,它搖着腦袋,又將腦漿搖晃了出來,然後認真說道:
「班長就是這麼說的,我們要聽班長的」
「可是老師說過,女生不能進男生宿舍,這是違反校規的」
環筱依舊嚴肅地拒絕了跟它們一起。
披髮鬼先是疑惑,接着恍然大悟道:
「好像是哦……不過,班長說了,我們不被陳老師看到,就不算違反」
「萬一陳老師心血來潮過來查寢呢?」
「在陳老師看到前從窗戶跳出去,我們就不算進男寢」
披髮鬼一本正經地給環筱科普。
「對,只要證據不足,陳老師就不會對我們動手」
一旁的麻花辮鬼也加入勸說。
而雙馬尾鬼則是對環筱有所懷疑,問道:
「小環,你不會背叛學生陣營吧?」
此話一出,環筱還沒回答,披髮鬼就替環筱答道:
「不可能的,小環才不會背叛我們,班長說了,陳老師是在挑撥離間」
「陳老師從來沒有對我們手下留情過,今天小環卻一次也沒被陳老師提問,難道不是因為它們兩個聯手了嗎?」
雙馬尾鬼一口咬定環筱有問題。
披髮鬼不悅,說道:
「小環有沒有問題,我會不知道嗎?」
「可是,萬一小環在期末考試的時候幫陳老師,我們所有鬼都會被陳老師搶走一半鬼氣。我們已經越來越弱了,再失敗下去,我們就會失去意識,成為沒有思考的鬼,我不想變成比你還蠢的鬼」
雙馬尾鬼對披髮鬼一頓輸出。
披髮鬼眨眼,眼珠子滾在地上,它卻沒有去撿。
半晌,披髮鬼問道:
「我很蠢嗎?」
「當然蠢,你是我們班最蠢的一個,沒有比你還蠢的鬼了!」
雙馬尾鬼說完,還不服氣地繼續說着環筱的可疑點,道:
「小環很聰明的,它今天中午還差點混進了人類里呢,如果它幫助陳老師,我們就全完了!」
麻花辮鬼左看看右看看,然後說道:
「不會吧,小環是學生,陳老師最討厭學生了,它才不會和學生聯手」
披髮鬼聞言,也跟着說道:
「對,陳老師討厭我們學校的所有鬼,它不願意給任何鬼一個好臉色,小環不可能幫它的」
然後,它接過環筱撿起來的眼珠子,往自己眼眶裏用力按。
見它們在這時因為她起爭執,環筱語氣平淡道:
「我不會幫陳老師的」
有了環筱的保證,雙馬尾鬼也想起來陳老師有多厭惡它們,於是很快放下戒心,笑着對環筱說道:
「……好吧,小環,是我錯怪你了,你和我們一起去殺人類吧」
「……」
環筱見這樣說不通,心裏想了想,提議道:
「不如讓我守在門口吧,萬一陳老師來了,我就用鬼氣提醒你們跳窗」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呢,小環果然好聰明,和班長一樣」
披髮鬼和麻花辮鬼都雙眼崇拜地看着環筱。
就連雙馬尾鬼也讚賞地對環筱說道:
「確實應該有隻鬼來守着門口,小環想的辦法太好了,那我們三個去找人類麻煩吧」
不過,它總感覺哪裏不對。
小環守門,它們去找人類麻煩,好像沒什麼地方有問題……算了不想了,它的腦子原本就不靈光,小環說的肯定是對的。
於是,雙馬尾鬼三隻鬼進了男生宿舍。
見它們終於不再打擾自己,環筱緩緩吐出口氣。
她走到宿舍樓下的長椅上坐着,仰望天空。
漆黑如墨,一顆星星也沒有。
樹木早已枯萎,就像這破敗的學校一樣毫無生機。
鬼氣濃郁的地方連蟲鳴也沒有,這裏蕭條得過分,不像是學校,倒像是墳墓。
環筱呆呆在椅子上坐着,然後從校服口袋裏拿出來一個橘子。
這是她下午還沒來得及吃的,現在吃正好。
夜晚的風清涼中帶着一絲鬼氣,在環筱數着一個橘子有多少瓣的時候,她的前面突然出現一團鬼氣包裹的身影。
「陳老師!」
環筱條件反射一般站起來,下意識問道:
「老師這麼晚來查寢嗎?」
實則,她背後的手悄悄控制着鬼氣去給樓里的三隻鬼通風報信。
「晚上就不要外出閒逛了,快回寢室」
陳老師沒有看到環筱溜到宿舍樓里的鬼氣,它的手裏現在正拿着一把戒尺。
……看來是故意來逮鬼的。
根據那些鬼的交談,環筱知道班裏班長的智商最高。那麼,班長也許早就知道了陳老師會來男生宿舍查寢這件事。
她寢室里的三隻鬼是不是被班長拿來當槍使了呀?
環筱乖巧點頭應道:
「好的老師,我現在就回去」
說罷,環筱給陳老師道別,腳步輕盈地往女生宿舍走。
哦耶,她可以早點睡覺了。
「等等」
陳老師叫住了環筱。
環筱扭頭問道:
「老師,什麼事?」
「小環,不要相信班裏的學生,它們沒有你看到的那麼無害」
陳老師意味深長的話說完,就進了男生宿舍。
留下環筱一人,她想了想,猜測陳老師應該是好意。
就目前看來,陳老師似乎沒有傳聞說的那麼不堪,到底是陳老師死後贖罪變好了,還是事實與傳聞不符呢?
環筱不清楚,她現在只想回去睡個好覺,明天還有課呢。
一路上安靜得落針可聞,只有她『莎莎』的腳步聲。
等環筱走回宿舍,三個鬼室友已經回來了。
「小環,陳老師來了,我們差點就能再吃一個人類,好可惜」
披髮鬼對環筱抱怨着,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顆熱氣騰騰的心臟。
「……這是幹嘛?」
環筱沉默後問出聲。
雙馬尾鬼一臉理所當然地將披髮鬼手上的心臟塞到環筱手裏,說道:
「當然是我們帶給你的,不要惦記你那些人類食物了,吃點好的吧」
「沒錯,鬼怎麼能吃人類食物呢,太憋屈了」
麻花辮鬼在旁邊附和。
看着它們一臉熱情的樣子,環筱知道這個心臟她是非吃不可了。
不能辜負別人……鬼的好意。
於是,她將心臟存進了詭遊戲的儲物格里。
三隻鬼還以為環筱用鬼氣將心臟吸食了,環筱總算能夠躺回床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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