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嘴角邪魅一笑,臉上一寒,眼中殺意迸射。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股不祥之感在周錚心底瀰漫出來。
他不知道為何,自己內心徹底紊亂了,似乎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籠罩自己。
緊咬牙,現在周錚只能希望自己心中的不好預感只是錯覺。
「主上!」
突然,甘墨的聲音傳來了。
不知道何時,甘墨已經三步並做兩步,直接從天衍台的腰部朝着上方猛地跨步出去。
他的速度很快,仿佛用盡了自己所有的戾氣一般。
急速的移動,讓甘墨身上的傷口重新龜裂開來,鮮血順着傷口不斷流淌。
可甘墨渾然不在意。
就在剛才,他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天地之威,似乎那一股力量可以毀天滅地,可以將一切都徹底的摧毀一般。
習武這麼多年,那種從骨子深處傳來的忌憚和畏懼,絕對不是假象。
甘墨也不清楚那種危險到底是什麼,但他很清楚,若自己再沒有任何的行動,今日的周錚或許真的就要隕落在這裏了。
誰都可以死,包括他甘墨。
但唯獨周錚不能,這是大周的希望,是大周百姓的希望。
怒吼一聲,甘墨一個縱身,終於出現在了周錚的跟前。
這個舉動,讓原本還是勝券在握的貝克面色一變,他萬萬沒想到,這種節骨眼,居然會有人衝出來。
他緊咬牙,此時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甘墨推開。
可惜,他剛想出手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都晚了。
嘭!!!
一道低沉的悶響之音,由遠而近。
那種悶響,宛若群山坍塌一般,所過之處,就連空氣都出現了快速的抖動。
毫無徵兆出現的聲音,讓天衍台下方所有人都一愣。
這種聲音,很奇怪,宛若猛虎的咆哮,又像是巨龍的呼喊。
從沒有人聽過這種聲音,可是這一道聲音傳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只覺得頭皮發麻,都只覺得渾身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一股巨大的殺戮之意,帶着無敵之姿,席捲而來。
聲音所過之處,眾人內心惶恐,甚至一些膽小之輩,只覺得自己雙腿一軟,就要跪下去。
聽到這道聲音的貝克,眉頭緊皺,他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只能雙腿不由地往後一退,直接拉開自己和周錚的距離。
這細微的變化,讓下方的蕭冠和周平等人看的清清楚楚。
「護駕,護駕!」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那低沉的悶響之音,那不祥之感,那處於在壓迫之中的殺意,都讓所有人都知道,是針對周錚而去的。
即便未曾見到那到底是何物,可他們反應過來了,是暗器,而去還是極強的暗器!
這一瞬間,周錚懵了。
可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
是子彈!
可絕不是火槍的子彈。
而是狙擊槍!
沒錯,唯有狙擊槍的子彈,才能發出這種低沉讓人感到死亡壓迫的氣息。
目光環視,剛好望向了對面的貝克。
這一瞬間,周錚終於明白了,為何貝克從一開始就認為他一定可以斬殺自己,為何從一開始他就有恃無恐。
因為他真正的底牌,從來都不是火槍,而是狙擊槍。
餘光掃視,整個天衍台高高拔起而起,周圍空曠,幾乎沒有阻攔之物。
這樣的地方,在冷兵器時代,固然是完美的地方,可以保證任何刺客都無法遁形。
可同樣,如此地方,對於狙擊手而言,也是絕佳的狙擊之地。
只需要瞄準,只需要得到信號,只需要扣動扳機,就可以千米之外,取人首級!
這個距離,早已不是火槍和弩箭可以達到的。
難道今日,真的就要隕落在這裏,真的就要死在這裏了?
難道自己的這一生,就要就此結束了?
周錚反應過來是狙擊槍,甚至那低沉的空氣被碾爆的聲音也在無時無刻提醒他這種聲音的恐怖之處。
然而,周錚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人體的反應速度,怎麼可能快的過狙擊槍!?
一個合格的狙擊槍,百發百中。
就算是給你時間和機會,你的身體也根本來不及反應,何況,對方沒有給周錚任何的反應時間與機會。
他,這是要一擊必殺。
直到,周錚看到甘墨衝到了自己的跟前。
他見到甘墨這一刻奮不顧身的將自己護在懷中。他見到甘墨用自己高大的身軀,幾乎將周錚的頭部和胸膛全部包裹。
這些,是人體最為脆弱的地方,一旦被擊中,便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只是,周錚被甘墨強行護在身體中的時候,他猛地大聲一吼。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甘墨這樣做會帶來的後果。
固然,可能護着周錚的周全,可同樣,這也意味着甘墨這是要用自己的性命作為代價。
不!
周錚嘶吼着,可惜,同樣來不及了。
耳邊聽到周錚傳來的嘶吼之音,甘墨沒有說話,反倒是禁錮着周錚的雙手更加用力。
如果說,之前的直覺可能還有錯的話,那麼周錚的反應,就讓甘墨百分之百肯定自己的直覺沒有任何的問題。
這一擊,確實是致命的一擊,這一擊確實足以要了周錚的性命。
可甘墨不後悔,他咧嘴一笑。
那種危險的氣息,越來越近。
根本容不得甘墨去反應。
知道,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穿透力呼嘯而來。
那股巨大的力道,毫無徵兆,甚至沒有給他任何的痛覺,便沒入了甘墨的身軀。
那是什麼感覺?
甘墨不知道。
但他能明顯感受到,自己五臟六腑就像是受到了劇烈的衝擊一般。
咽喉一陣甘甜,旋即一口鮮血直接從咽喉之中噴湧出來。
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生機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着,身體的溫度也開始下降。
好強,好強的力量。
甘墨腦海中嗡嗡作響。
身為一代強者,他自認為自己肉體強橫到了某種程度,甚至連鎧甲都不用穿戴。
可就是這樣強橫的肉體,在剛才那一瞬間,卻讓他感覺就像是一張薄紙一樣。
「陛下......」
「奴才,奴才......盡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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