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來之後第三天,司遠竟然來了!
這個時候路寰身上的紅腫已經基本消退,雖然不說完全看不出來,但跟頭一天比起來卻已經好太多了。
因為過敏的關係,劇組不得不將她的戲份努力向後延遲,她殺青的日期自然而然的也就後延。
司遠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隋岑過來敲的門,開門就笑容曖昧的說,「請稱呼我為愛的使者。」
路寰:「……」
但是當隋岑往旁邊一閃,露出來後面那個正往這邊走的人時,她竟也覺得這個稱呼有那麼點兒實至名歸。
司遠一身亞麻的短袖襯衫和短褲,頭上戴着一頂白色的窄沿帽,就這麼帶着滿身的陽光走過來,走過來,英俊帥氣的一塌糊塗。
路寰連隋岑是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等回過神來,司遠已經皺着眉頭看着自己的脖子,「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她不好意思的一笑,試圖矇混過關,「失誤,失誤而已,你怎麼來了?」
司遠高高的揚起眉毛,同時帶點好奇的往房間裏面瞅了眼,「去外地辦了點事,回來的時候經過附近,就順道過來看看,呵,那是傳說中的炕嗎?」
什麼呀,還傳說中的……
路寰說,「對啊,好玩兒吧,沒見過吧?進來坐坐麼?給你倒一杯本地特產的棗汁,再配一塊棗糕,簡直好吃到爆。」
司遠失笑,「你倒是會吃,等會兒,我給你帶了點東西,先讓人送上來吧。」
路寰一邊看他打電話一邊好奇,「什麼東西啊?」
司遠抽空回答,挺不在乎的樣子,「也沒什麼,就是聽路叔叔說這附近買東西不大方便,隨便買了點你平時愛吃的。」
不多會兒有兩個人用酒店裏的行李車拖來了一車四個大紙箱子,路寰興致勃勃的拆開一看,樂了,「還真是平時愛吃的。」
真沒什麼特別的,上面兩箱全都是些水靈靈的,還撒了冰塊鎮着的水果,一開箱,濃郁的果香味撲面而來,整個人都覺得清爽了。
下面兩箱則是各種零食點心什麼的,都是市面上很少見的牌子。
司遠還非常細心的說,「房間裏有冰箱的吧?要馬上放起來才不會壞掉,我聽說這裏水資源不是很豐富,水果種類也不多,這幾天還住得慣嗎?」
但是路寰並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力嘆了口氣,「放不開啊。」
司遠:「什麼?」
路寰抬頭,幽幽的看着他,「這可不是外面那些五星六星級酒店,冰箱大的放幾個人都綽綽有餘,算了,你自己進來看吧。」
迷迷瞪瞪的進去一看,司遠也沉默了。
可不是放不開麼,整個房間裏就只有一個小冰箱,超級小,塞上兩紮啤酒就滿了的那種程度……
倆人鬱悶了一陣,對視一眼,只好自己留下一小部分水果和絕大部分耐儲存的零食,剩下的全部拿出去做人情。
隋岑給路寰調了五天,這會兒剛好有時間,她就又找了司機老孫,請他介紹個有代表性的地方。
司遠很自然的伸出手,「麻煩您了。」
老孫一怔,也笑着伸出手來跟他握了下,完了之後還感嘆,「我活了這麼大把年紀,跟人握手的次數數都數的過來。」
上車之後,司遠通過手環通訊器給路寰發短訊,「握手,很奇怪?」
路寰看了他一眼,有點意外,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在意。
對於司遠來說,從小的教育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禮儀,包括對長輩的鞠躬,對同齡人的問候,以及對同性陌生人和生意對象的握手等等。
而同樣的,包括他自己在內的周圍所有人也都是這麼做的,所以他也從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路寰也想不出該怎麼回答,兩人就這麼在後排座位上發了一路呆。
老孫推薦的是一家號稱百年老店的羊肉泡饃店。
他一邊停車還一邊介紹背景歷史,「我爺爺那會兒就有這家店了,老爺子傳給了他兒子,然後又傳給孫子,也就是現在的老闆,實惠又好吃,真材實料,分量也足。」
店面不大,而且位置也不怎麼好,如果不是當地人的話,真的挺難找。
內外的裝潢也是頗具當地特色的淳樸粗獷風格,木桌子木板凳,空氣中飄散着濃郁的羊湯膻香味,站在門口就能看見裏面一口黑色的大鐵鍋,裏面翻滾着乳白色的湯汁,氣勢恢宏,跟小資、浪漫什麼的完全不搭邊。
百年不百年的路寰是不知道啦,不過這個味道倒是真香!
假設外面再颳起黃沙,嗚咽的風聲合着陰霾的天空,路寰都懷疑會不會下一刻就有一位風塵僕僕的俠客推門而入!
然後俠客就會隨意的撿一張桌子坐下,摘下斗笠抖一抖,在黃沙撲簌中向店小二叫一壺燒酒和兩斤熟牛肉。
當然,不可以是唐宋等等這類殺牛犯法的年代……
或許天色已晚,昏黃搖曳的燈光下,徐娘半老的老闆娘扭動着豐腴的身段,用完全不同於江南水鄉細膩女子的妖嬈嫵媚請他講講江湖事……
想到這裏,路寰忍不住激動起來,她抓住司遠的手,雙眼閃閃發亮的讚嘆道,「這是塊寶地啊!」
司遠沉默片刻,挑挑眉毛,>
他早就該知道這丫頭的腦洞又不受控制了!
老孫熟門熟路的去櫃枱後面跟糙漢模樣的老闆打招呼,「來三碗!」
店裏主打羊肉泡饃,除了這個也還有羊肉臊子麵和燉羊肉,如果客人不特別說明的話,那麼店主就會自動認為他點的是泡饃。
店面雖然簡單,不過十幾張桌子都擦的鋥亮,不見一點油污。
老闆去一旁撈肉熬湯,老孫拿了幾個餅過來,往路寰和司遠眼前一推,「掰吧。」
兩個人都是頭一次吃這個,還覺得挺新鮮,當即興沖沖地學着他的樣子掰起來,好似一場遊戲。
老孫嘿嘿一笑,似乎有什麼秘密的樣子,可是偏又不說。
他十指翻飛,不僅速度飛快,而且掰出來的每一顆饃饃都像是經過了測量和規劃一樣,幾乎沒有任何尺寸上的差別,統一比黃豆粒略大一點。
那麼規整的一群饃粒堆在碗裏,安安靜靜的,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可再看路寰和司遠,倆人也就興奮了不到五分鐘,然後手指頭就開始火辣辣的疼了。
羊肉泡饃的麵餅不是發麵餅,非常硬,而且勁道又彈性,隨便撕扯兩下都覺得費勁,更不要說要用指肚把它們掐成一點點的顆粒。
再加上外行人沒經驗,不會使巧勁,沒多會兒就要歇菜。
老孫很不厚道的大笑出聲,「手指頭疼了吧?瞧瞧你們掰的,大的大小的小,等會兒怎麼吃啊?」
路寰和司遠面面相覷,看看人家掰的,再看看自己掰的,都有種想去死一死的衝動。
鄰桌的鄰桌跟老孫是舊相識,聽見之後嘲笑道,「老孫你別不厚道,欺負人家外地的大姑娘小伙子的,人家面嫩,手也嫩咧!」
說完,那人又朝路寰他們吆喝,「別聽他胡說,他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就會掰饃咧!」
滿屋子的人,包括店老闆在內都哄堂大笑起來。
路寰和司遠也跟着笑的不行,笑完了,又繼續悶頭掰……
這頓飯,倆人光是掰饃就花了將近一個小時,返工了好幾遍。
一開始好容易掰完了,還沒來得及歡呼呢,店老闆就把腦袋搖的跟個什麼似的,堅決讓他們繼續掰。
第二遍還不行,一直到了第三遍,店老闆這才勉強給他們回了鍋,一邊做還一邊嘆氣,直言不諱的說外行人吃壞了他的羊肉泡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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