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五日。
在山中生活的不便之處越發體現了出來,雖沒有人抱怨什麼,但很多陳家族人多多少少流露出對返回五姓堡的渴望。
一直沒等到蘇家前來談和的人,陳家高層中,也有不少人流露出焦急憂慮的情緒來。
而陳禹在突破凝氣八層之後,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突破凝氣九層所需的積累變得更加龐大,於是也不再苦修,開始指點族人的武技,將得自血焰帝君的一些武學經驗和訣竅開始一一轉授給族人。
上品武學修煉不易,對修為要求極高,所以陳禹只把疊浪掌等幾門上品武學傳授給了陳聞方以及陳家幾個高層。
這一日,陳禹正在和陳原陳力切磋武技,谷口處傳來了急促的示警聲。
陳禹想起族中高層多在閉關苦修,他立刻停止切磋,和陳原他們招呼一聲後,朝着谷口疾馳而去。
還未抵達谷口,陳禹就感覺到了一股龐大深沉的威壓沖天而起,將整個谷口覆蓋。
陳禹神色驟變,掠上寨牆往外看去,只見三十餘人的隊伍就在寨門外百米處停着,其中一人身材頎長,身着素白長衣,身周有淡青色的罡氣流轉着,遮住了面容,那滔天的威壓正是從他身上發出的。
白衣男子的身邊,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侍立着,沒有氣息流露,猶一根枯木,陳禹一眼望去,心裏便有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在男子的另一側,是一個十七八歲,容顏明媚的女孩,她不斷地打量着谷口處新建的寨子,似乎對一切都覺得很新奇,神色間還隱隱透着一些興奮。
這三人周邊的人陳禹就熟悉了,分別是古通、徐關厚張朝林等人領着的四姓家族的精英武者以及幾個狼狽不堪的陳家武者。
這些陳家的武者是放在山谷外圍的警戒力量,而現在,他們都被對方生擒了。
陳禹一顆心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去。
破空聲響起,陳禹回頭看去,卻是陳聞方和陳聞屹以及王風他們被那沖天而起的威壓所驚動,全部過來了。
感受着那白衣男子可以釋放的強大威壓,陳聞方他們也為之失色。
「這至少是天罡境六層!」陳聞方語氣凝重萬分地說道:「十三弟,王風老弟,你們立刻去山洞內帶族人退入地下溶洞,至於其他族人,怕是來不及退走了,你們儘量帶一些年輕族人退進去!」
陳禹不由握緊了拳頭。
「好!」陳聞屹和王風沒有什麼猶豫,立刻悄然退下寨牆,去安排了。
「能夠拖延多久是多久吧!」陳聞方苦澀說道。
陳禹皺眉看着那展露出威壓的白衣男子,心裏忽然覺得有些奇怪,以那男子的實力,足以橫掃陳家內外,為何不靠近?
心念轉動間,陳禹說道:「我過去會一會他,爹,你安排族人儘可能地退進山洞!」
「不行!」陳聞方喝道。
陳禹說道:「我有七成把握脫身,爹,你拿着引鳳弓站在這裏,若是有變,就用引鳳弓幫我牽制對手!」
「那是天罡境六層,太危險了!」陳聞方語氣堅決地說道。
「總要試一試的!」陳禹苦笑道:「來人沒有直接動手,說明有着和談的可能性,否則早已開始攻擊了!」
說完,陳禹不再多說,身軀疾掠而起,朝寨牆下而去。
「禹兒!」
陳聞方握緊拳頭,身周罡氣鼓盪,猶如風雷一般,將背後的引鳳弓摘下,握在手中。
跳下寨牆的陳禹邁步不急不徐地朝那白衣男子走去。
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陳禹身上。
陳禹看向古通,後者目光既然是驚訝又是佩服,還有一些忐忑不安。
不過百米距離而已,很快陳禹就到離白衣男子不遠的地方。
白衣男子身上流轉的濃烈的青色罡氣忽而收斂,露出了一張英俊而儒雅的面容,面容並不年輕,但看不出具體年紀,他注視着陳禹,嘴角揚起一絲淡然灑脫的笑意,風采令人心折。
陳禹看着白衣男子,停在十米之外。
「陳禹,你如果再慢下來半刻鐘,我就將當這個山谷蕩平,將所有陳家武者全都抹殺!」白衣男子慢條斯理地說着,語氣並沒有多麼狠厲,卻自然蘊含着一種讓人忽視的強大力量。
「你是誰?」陳禹聞言心裏升起一股惱怒,但形勢比人強,所以他沒有半分表露,而是高聲問道。
「你問我名字?」白衣男子洒然一笑,一步邁出,也不見他如何作勢,一步便邁出了五米的距離,他身周罡氣流轉,忽而騰空而起,化作一座真實地高達十米的山嶽朝陳禹落下。
強大的威壓驟然出現,一瞬間陳禹便覺虛空都似乎破碎了,心神為之戰慄一下。
白衣男子根本沒出手,罡氣就自發而動,瞬間凝聚成型看到這一幕,陳禹瞳孔驟縮,訝然說道:「天罡八層?」
「有點眼力!」白衣男子負手而立,朝陳禹洒然一笑。
陳禹猛地一刀揮出,真氣洶湧,化作蒼茫刀氣,劈向頭頂壓落的罡氣山嶽。
同樣是以罡氣化為山嶽,天罡一層的陳聞方所凝聚的罡氣山嶽的威力比不上這白衣男子百分之一。
蓬刀氣斬在罡氣山嶽上,無堅不摧的刀意也為之凝滯,而後變得湮滅,刀氣潰不成軍。
罡氣山嶽轟然落下。
陳禹只覺自己身體在瞬間被碾壓成粉,他身軀劇震,雙足直接陷入地里,直沒腳踝。
不由自主地,陳禹身軀往下一沉,被壓得背脊為之一彎,雙膝不由自主地觸向地面,身軀就要被壓垮。
「太強了!」陳禹拼命催動着體內真氣,同時運轉血焰霸煉訣,催動身體全部的力量,將背脊繃直,咬牙將彎曲的膝蓋和背脊一點點挺直。
白衣男子眼裏閃過一絲訝色,忽而一揮手,又一道罡氣從他身體內飛舞而出,化作一條翻滾的水桶粗的巨蟒,落在壓在陳禹身上的罡氣山嶽上。
這條罡氣巨蟒一落下,陳禹頓時壓力暴漲,本來就猶如山嶽的重量再次增長了三成。
陳禹膝蓋咔咔作響,及時是重塑過的身體也承受不住,左膝一彎,屈膝頂在了地面。
陳禹臉色漲紅,本已突破凝氣八層,可以隨意外放的真氣運轉變得艱難。
實力的差距太大了,凝氣八層和天罡八層,足足差了整整一個大境界。
「不過凝氣八層,真氣渾厚程度卻超過凝氣九層,陳禹,難怪蘇靖平蘇靖元他們都死在你手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白衣男子淡淡說着,負手邁步,繞着陳禹打量着陳禹。
能夠使外放的罡氣於虛空長久凝形不滅白衣男子的實力實在是可怕,陳禹心中冰冷,咬牙苦苦支撐着。
「咻」正在這時,一道流光飛射而來,直接射向陳禹頭頂那罡氣山嶽上盤着的巨蟒。
「引鳳弓!」白衣男子嗤笑一聲,隨手一揮,一道青色罡氣化作流光而去,擋住飛來的白色流光。
兩道流光爆碎,那飛射而來的流光中包裹的羽箭炸成了齏粉。
「蘇青鴻還真是廢物一枚,家族將引鳳弓這等難得一見的真器交給他,他人死了不說,連引鳳弓這等重器都丟了」
白衣男子語氣平淡的評論着,並沒有多少情緒流露。
咻咻咻
正在這時,三道流光再次從谷口激射而來。
「三箭齊發?」白衣男子眉頭一皺,一掌打出,罡氣化作巨蟒,朝三道品字形分開的流光捲去。
三道流光一齊爆碎,沒能突破他的封鎖。
「啊給我破!」然而,正在這時,陳禹雙目赤紅,怒吼聲如雷,身軀劇烈震動中,體內真氣忽然多了一絲赤紅之色,噴薄而出,猶如大海狂濤,要掀起無盡風浪,將壓住他的罡氣山嶽猛地震碎。
真氣罡氣交雜着,化作狂風肆虐,那條盤踞的罡氣巨蟒也爆散開來,全部破滅。
分神對付陳聞方射來羽箭的白衣男子猛地轉頭,露出一抹驚訝與讚賞之色。
其他那些圍觀的四姓武者也都面露震驚之色。
那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捂住嘴,目光里全是不可思議的情緒。
「你到底是誰?」陳禹大口喘息着,身軀不斷後退,朝白衣男子喝道:「堂堂天罡境八層的高手,以大欺小很好玩嗎?」
白衣男子從驚訝中恢復,看着悄悄後退的陳禹,笑道:「欺負你確實沒什麼好玩的,你不過是凝氣八層的實力而已,要殺你很容易。不過,你殺了我蘇家那麼多人,你覺得這筆賬就這麼算了?你不用再退了,就算你逃走,你覺得你們陳家數百口人都能逃走?」
陳禹表情一僵,咬牙道:「那你到底想怎麼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我陳家並未做錯任何事,卻受無妄之災,在你們蘇家打定主意要滅我們陳家滿門的時候,難道還不許我們陳家反擊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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