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七夜走馬上任了。
他在校場上召集人手,與麾下人馬粗略的熟悉了一遍,訓了一番話,算是正式上任。
隨後他梳理了一下隊伍,快刀斬亂麻,迅速剔出去部分老弱病殘和吃空餉的名額。
考慮到新官上任,麾下沒有可用的人手玩不轉。
他把姜八荒、趙康、李三刀、趙二等人,以及蒲渾等沒有軍職的鐵翎遺孤,全都一股腦的給塞進去,補足了缺額。
四隊人馬,總共二百零九人,全都是從武者中篩選出來的合格戰兵,實力最弱的都是八品武者。
個個兵甲齊備,弓馬嫻熟,訓練有素。
另有負責後勤的披甲役卒近千人,這近千人雖然是輔兵,但其中也有不小的一部分是武者,只是大都剛入武道門檻。
這總共一千二百人,就是姜七夜所管轄的第二衛所有兵馬了。
手中有了兵權,他就算不倚仗自身的強悍武力,在寒陽城白道也算得上響噹噹的大人物了,炙手可熱。
按慣例,新官上任,屬下的小頭目們紛紛上貢道賀。
但這一次,姜七夜卻是擺出不差錢的姿態,統統拒收。
甚至他還破除了郭儉留下的一些潛規則。
言明今後麾下眾人賺取的外快,他不要任何抽成,全都歸各人所有。
一時間,校場上歡聲雷動。
除了少數一些郭儉的心腹報以冷笑外。
其餘人無不對這位新來的姜大人好感倍增,紛紛拍着胸膛發誓效忠。
姜七夜對此也很滿意,大家相處愉快,各得所需,不就很好嗎?
雖然各種潛規則下的收益也不能算少,但他現在根本不差這點錢。
他的儲物袋裏有兩三千兩金銀,再加上青木令里的金銀珍寶箱子,合計七八萬兩之多。
他又不需要購買修煉資源,平日裏只是喝點小酒,連青樓都不逛,這些銀子他根本花不完。
所以他也不屑跟手下人爭那點蠅頭小利,正好以此收買人心。
至於那一小簇郭儉的心腹,姜七夜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在經由老周點出來後,他將這些人全都編入了幾個什隊,等回頭找個藉口打發了便是。
到了傍晚時分,姜七夜一身銀白戰袍,外罩虎頭半身甲,披着一襲銀白披風,坐進一駕寬敞的鐵廂馬車中。
在近百甲騎的簇擁下,威風凜凜的逛街去了。
夜幕降臨。
大街上,車馬粼粼,掛着巡城司標誌的高大馬車徐徐行駛着,後方甲騎嚴整,氣勢迫人。
來往行人紛紛避讓,無不投來敬畏的目光。
姜七夜坐在車廂中,點着一盞燈,握着一塊寫着【金銀雙絕手】的鐵牌,臉上時而露出思索之色。
巡街營與大牢最大的不同就是,今後沒什麼朝九晚五了。
每天十二個時辰,需要在自己的轄區內三班倒換,巡邏各大主幹道和重點安防區域。
名副其實的街溜子。
當然,姜七夜作為衛率,沒有什麼硬性規定,只要能保證轄區內不出大亂子即可。
但他新官上任,為手下人做一下表率還是有必要的。
巡街的同時,他正好有時間閱覽武學秘籍,兩不耽誤。
他手中這塊刻印着金銀雙絕手的鐵牌,來自瘸飛龍的青木令空間。
這是一門武技,武學評級為「傷」級,其內立意高深,技法精妙,頗有可取之處。
瘸飛龍、何勇都曾修煉過這門武學。
何勇還因此獲得了一個雙絕手的綽號。
可惜這兩人境界太低,被姜七夜給輕鬆碾壓了。
看了許久後,他喝了杯涼茶,隨口問道:「巡在到哪裏了?」
外面立刻傳來一個油滑的蒼老聲音:「回稟大人,現在正走在南城木緣街上,前面就是煮劍館了。」
「嗯?老柳頭兒?」
姜七夜聽到這個聲音不禁愣了一下,掀開車帘子看去。
果然,趕車是一個身形岣嶁的熟悉老頭,正是獄卒老柳頭兒,他的老部下。
姜七夜驚訝的問道:「老柳頭兒,你怎麼也調來巡街營了?還跑來給我當馬夫了?」
也不能怪他驚訝。
老柳頭兒據說在大牢裏幹了五六十年了,從沒挪過窩,也從沒升過職,天天混日子。
這些年來,他默默的送走了一茬茬囚犯,送走了一茬茬獄卒,也送走了隔壁煙月樓一茬茬的年輕姑娘
若說大牢中其他人跟過來,無論是誰,姜七夜都不會太吃驚。
唯獨這個老柳頭兒,都七老八十了還跳槽折騰,這簡直有點不可思議。
老柳頭兒回頭一笑,露出一口缺板的黃牙,猥瑣的笑道:
「嘿嘿,大人,正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我老柳雖然年紀不小了,但血未冷,心不停,拎得起刀子,降得住女人,趁着身子骨還硬朗,我也想再跟着您折騰幾下子。
當然,我老柳也不求什麼前途,就指望多賺點養老的銀子,也好安享晚年。
大人,今後駕車這差事您交給我就行,祖上傳下來的本事,絕對出不了半點差錯,包您穩穩噹噹,青雲直上!」
姜七夜被老柳頭兒一番話說的有點想笑。
這老不修的所謂養老銀子,那可不是什么正經銀子,全都花在了青樓中,天天煙月樓包夜。
不過,畢竟是多年的老熟人,來就來吧。
這老傢伙雖然偷奸耍滑一個頂仨,但趕車的水平的確不錯,馬車走得四平八穩,毫無顛簸。
「行吧,那你今後就好好趕車吧。」姜七夜點點頭。
老柳頭兒老神在在的笑道:「大人您就請好兒吧!
不過,我老柳可不僅僅會趕車。
我除了砍人的本事有點稀鬆,其他的可都不虛。
我老柳畢竟活了七八十年,什麼都知道一些。
所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雞毛蒜皮,說的就是我老柳這一號的。
大人若有任何疑問,千萬別跟我客氣,我老柳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姜七夜嘴角一抽,笑道:「行了,別吹牛了,咱們好歹也共事了好幾年,你老小子有幾斤幾兩我能不清楚嗎?」
老柳頭兒老臉一紅,不服氣的道:「嘿,大人,你可別小瞧我啊!
我老柳以前那是藏拙。
大人你稱得上是三年不飛,一飛沖天。
我老柳雖然沒你那份兒本事,但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
不信的話你可以考考我,但凡有我不知道的,我老柳願意出銀子,請你煙月樓包夜!
嗯,就算讓我把小荷讓給你睡一晚都沒問題!」
「我」
姜七夜臉色一黑,有點無語。
他本也不想跟老柳頭兒一般見識。
不過,閒着也是閒着,此刻聽老柳頭兒牛皮吹得這麼起勁兒,忍不住想敲打他一下。
他看了眼手中的秘籍,微微一笑:「好吧,既然你自認無所不知,那我就考考你好了。
我這裏有一門名為金銀雙絕手的武技,標註為『傷』級,你知道這『傷』級是何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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