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黑蓮靠做鹹魚飛升了 260 天地否

    天惡說完話,轟然而碎。

    黑氣、鬼刃也隨之煙消雲散。

    盛紅衣卻是悚然變色,只為了「天外飛石」這四個字。

    這個名字簡直不要太熟悉。

    她在來到弱溺谷之前,對戰的魅鬼,不就是和天外魔石有關係麼?

    那魅鬼融合了天外魔石,在魔域作亂。

    若不是魔蓮子識破,還有季睦和藍塘幫忙,她許是也不能這麼順利抓到它。

    才過去多久?

    她便又遇到一塊天外飛石嗎?

    她想起了魅鬼臨死前說的話。

    它說:天外飛石不止一塊,世道早就亂了,根本沒有邪不勝正,只有勝者為王。

    站在當下再回頭看這件事方知,魅鬼這些話,根本不是它心有不甘的胡扯,更像是一種詛咒。

    勝者為王嗎?

    盛紅衣走上前,低頭撿起地上了一塊灰色的石頭。

    這是青面鬼留下的,應該是它身體的一部分。

    它和魅鬼不同,「身體」里根本沒有什麼完整的魂魄存在,便是有一些「鬼魂」殘渣,也無需大費周章的用幽冥鬼火煉化了,焚邪之火足以將它們燃燒殆盡。

    便是能超度的,她也提前一步念了往生經。

    最終,只剩下這一塊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不起眼的碎石。

    如粘合在一起的沙礫一般,粗糲普通,灰白不起眼,若不是盛紅衣眼神好,許是就忽略過去了。

    但,這東西也沒什麼用。

    盛紅衣將神識探入,裏面空空蕩蕩的,似什麼都沒有。

    盛紅衣握了握這塊沙礫,她真是難得這麼憋屈。

    這青面鬼只留下這麼一句話,就乾脆利落的噶了,徒留下無數個謎團,讓她再難尋到答案。

    她最討厭這種說話留一半的行為了。

    有什麼想說的,倒是說明白啊。

    就這麼噶了,很不負責任知道嗎?

    她氣悶的回想青面鬼說的最後那句話。

    雖然,謎團依舊是謎團,難以解決,但這話之中,倒也不是全無信息。

    一則,青面鬼也提到了其他天外飛石,所以,除了魅鬼、青面鬼,這荒原大陸上,許是還有不少天外飛石?

    二則,它說它們並不願意當邪祟,那麼,是什麼人把它們帶到了這裏,「逼迫」它們當邪祟呢?

    這個人是關鍵。

    盛紅衣眯了眯眼,越是深想,事情的走向越來越離譜又讓人心驚了。

    天外飛石?

    那就是來自「天外」。

    這個「天外」是什麼地方。

    還有,這個能把天外飛石帶回來的「人」?

    真的是人嗎?!

    盛紅衣沉默半晌,就此打住。

    是人或者不是人,大約也不是她這等小人物能操心的。

    不過,這些個天外飛石好像跟她挺有緣的。

    魅鬼一次,沒多久,這青面鬼也讓她遇到了。

    如今,細細琢磨一下,這謎團倒也不一定不能刨根問底一番。

    它這般半遮半掩的,屬實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和興趣。

    魅鬼死了,一了百了,沒有留下什麼有效的信息。

    可青面鬼這裏,可還沒有一了百了呢。

    青面鬼可是有主人的。

    有主人,就能追根溯源,順藤摸瓜了。

    若此時,盛紅衣是在其他地方,對於這事兒興許憋着憋着,也就忘了,或者因為嫌麻煩,索性就忽略過去了。

    可,她反正要去衡蕪鬼城呢,順個藤摸個瓜,那也是順便的事情。

    至於更深入的,順其自然吧。

    盛紅衣不怕事,她只是怕麻煩,但遇到事情,她也不會退縮。

    真要是被她挖出什麼秘密,那就走着瞧。

    既然盤算上這事兒了,盛紅衣突然神情一肅,手一握,將「沙礫」隨手收了起來,神識外放,一寸一寸的碾過去。

    可惜,毫無所獲。

    這事兒,走向越發的蹊蹺了。

    盛紅衣就覺得自己這一架,打的實在是有點虎頭蛇尾。

    就好像敵人氣勢高漲的叫囂,盛紅衣也如臨大敵,一直緊繃着,幾乎是要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要賭上了。

    結果,傾盡全力,卻發現,對手只是徒有其表,堅硬的鎧甲之中藏了一隻菜雞?!

    盛紅衣:「?!」

    打着打着,好像換了個人,本以為水火既濟卦充其量也就將它打退一些。

    高手過招,局勢變化在瞬息之間,盛紅衣不貪心,只要能讓敵人退讓一步,她就有信心扭轉局勢,讓敵人一退再退。

    須臾之間,通過對戰之中對敵人的預判,盛紅衣已經有了個初步的計劃。

    水火既濟不過是第一步。

    誰料到,居然這一下就把它打死了呢?

    它難道還不如魅鬼?

    怎麼可能?

    魅鬼可沒本事把她逼到這般的地步。

    其實,盛紅衣未嘗沒有在擊敗青面鬼那一刻就察覺到不對勁,可是,青面鬼的話實在太震撼了,吸引了她的大半心神。

    現在,心神歸位,她便又想起了這事。

    倒像是她那會子以為自己要死了,所以發瘋似的要撒個氣,絕不當氣死鬼一般,手段盡出之後,靈氣也用盡了。

    可青面鬼和她的情況也不一樣啊。

    所以,是哪裏除了問題?

    可是,查看了四周,也沒有什麼異樣。

    神識再探,還是一無所獲。

    而且,那種後有追兵的緊迫感也不翼而飛了。

    水流依然奔沸,但能看出,已是日暮西山,它們已經失去了之前那高漲的勢頭。

    預計,不多時就會徹底的平息。

    最重要的是,屬於那兩鬼修的氣息,正在消失。

    而且速度驚人,只這麼一會兒功夫,兩元嬰鬼修留下的氣息已是幾近於無。

    若不是她嗅覺靈敏,便是一個元嬰修士在此,估計都捕捉不到他倆的氣息了吧。

    就好像,他倆正在有意識的遠離她!

    這般想,連盛紅衣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

    怎麼可能呢?

    之前對她窮追不捨,卻是突然,就轉了性子,對她畏之如虎了?

    這事怎麼想怎麼怪。

    若說對方遇到了其他強敵從而無暇顧及她,可並沒有什麼陌生氣息傳來,莫不是強敵同兩鬼一般,也用了斂息之術,她查探不到!

    可對方遇到強敵,為何沒有激戰?

    斂息術可以蒙蔽她,可,河道之中的情況可騙不了人。

    還有青面鬼之死。


    這青面鬼,應該是個殺手鐧吧?

    就跟她的天地銖一樣。

    且不說本命法寶若是傷了,自身也會受到重創。

    但,這般的殺手鐧,如何會輕易捨棄?

    所以,青面鬼被她殺了,她也沒等來找她算賬的人。

    盛紅衣撓撓頭,依舊說服不了自己,她腳步微動了動,一眼看到了不遠處的季睦。

    季師兄還躺在那兒,不知生死呢。

    她驀然停下腳步,掌心攤開,天地銖在她的掌心自發的給她自己佔了一卦。

    兩起兩落,上乾下坤。

    盛紅衣挑了挑眉,天地否卦!

    這卦象有點意思。

    天與地,陰與陽,是有天然的隔閡的,相互並不能交融。

    然,陰陽相生,天地共存,又是不可分割是一個整體。

    所以,既是兇相,又顯吉相。

    寓意機遇與挑戰並存,端看你如何去做了。

    做的好,那就是否極泰來,柳暗花明。

    做的不好,那很可能就被危險吞噬,一敗塗地,再無翻身之機。

    所以,盛紅衣環顧四周,這是在告訴她,周圍的一切看似很平靜,實則危機四伏麼?

    接下來,她還不能放鬆,要提高警惕,否則,結果可能不會太好?

    盛紅衣收起天地銖,終,不再停留,背起季睦,攀着水勢逆流而上。

    當務之急,還是師兄的情況要緊。

    任何事情都可以等,可師兄的生命安全不能等。

    管那兩鬼作甚,反正自一開始的對話之中,她知道了兩鬼的名字和長相。

    真到了衡蕪鬼城,還怕打聽不出他們的底細嗎?

    還是儘快離開這等是非之地,才是正理。

    盛紅衣如何也沒想到,實則是那傀影和嵬崧起了內訌。

    正是盛紅衣對戰天惡之時,嵬嵩也沒有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暗處的鬼爪已經伸出,一爪便洞穿了傀影的丹田,毀了他的道基。

    二爪擊碎了傀影的天靈蓋,粉碎了識海,讓他的神魂歸來也沒了可棲身之地。

    便是傀影神魂離體,也不至於就毫無抵抗之力。

    他只是沒料到,身邊人這麼大膽,而且一出手,便是用了全力,而且還是偷襲。

    身體遭受了重創,傀影也顧不得天惡,魂魄立刻歸位。

    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

    「你!」

    傀影之魂目眥盡裂,不可置信的看着嵬崧,身體已毀,神魂不可避免的虛化了不少。

    其實,神魂虛化這事兒遠比傀影之魂表現出來的還要嚴重的多。

    因為,盛紅衣那邊的夾擊已是令天惡遭到了重創。

    兩邊夾擊,是傀影從未想過的局面。

    「為什麼?」

    一貫盛氣凌人的臉上出現了脆弱又可憐的表情。

    這樣的反差,在傀影身上從未見過。

    暗地裏,這不過是傀影之魂的詭計罷了,心中恨極又如何,面對死亡,他滿腦子想的就是如何留的一絲神魂尚存。

    只要他還在,他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伏低做小又如何?

    說着話,傀影之魂慢慢的滑下,好似支撐不住,要跪倒在地。

    如此淒涼,莫不是這一張臉,嵬嵩簡直快要不認識他了。

    你也有今天?

    嵬崧只覺一陣快感襲來。

    就在他有些忘乎所以之時,他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了傀影之魂似在輕微的顫抖。

    一下,僅僅一下,很輕微,就被傀影控制住了。

    快得嵬崧都有些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卻一下子就讓嵬崧清醒過來。

    同為鬼修,兩人也非常的熟悉彼此。

    嵬崧死死盯着傀影,自他略顯僵硬是表情,他便能夠七八分的肯定,他是在強撐。

    魂魄顫抖,這可不是什么小事。

    什麼情況下會顫抖,大約是在忍受極致的痛苦或者極力掩飾什麼的時候。

    他把自己帶入傀影的位置。

    此時此刻,傀影之魂回來了,那天惡那邊可就不妙了。

    少了傀影的驅使的天惡還會是那個女修的對手嗎?

    嵬崧輕而易舉的戳穿了傀影之魂的偽裝。

    他突然冷冷一笑,什麼都沒說。

    傀影之魂心中一緊,兩方對視,已是能一眼洞穿對方的心思。

    嵬崧沒有上套。

    說時遲那時快,雙方幾乎是一齊出手了。

    傀影之魂轉身便要瞬移而去。

    下一刻,一柄魂幡招展,已是一把卷上了他。

    他不甘的嚎叫,知道自己慢了一步。

    他扭頭,眼睜睜看到嵬崧將一道蒼白中帶着血紅的印記打在魂幡之上。

    隨即,巨大的吸力直擊而來,他神魂驟然奇痛無比,似被火炙烤,又是被冰針密密實實的釘住了,還似被斧子一片一片的劈下

    他惶恐大叫,充斥着絕望,毫無風度,醜陋無度,可他全都顧不上了。

    如何不絕望,到了這魂幡之中,永無寧日的便是這樣的生活,生不生死不死,直到消散為止。

    以前他都是這般整治別人,手底下不知多少亡魂怨鬼,如何知曉自己也會落得這般的結局。

    恐懼之中,他突然想起,在他元嬰之後,曾經出外遊歷。

    他去過道家地盤,覺得道修什麼事都講因果,假仁假義透了。

    而現在,他淒楚的慘叫、求救、乞憐,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周遭一片漆黑,他卻能感覺到其中遊蕩的魂魄,稀碎的、空茫的,甚至同他一般慘嚎的

    他無力的住了嘴。

    他本以為自己手握天惡,利用天惡鑽天道的空子,是相當的聰明。

    而今才知道,原來,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逃脫因果嗎?

    嵬崧看了一眼毫無知覺,眼睛暴睜,死不瞑目的傀影殘屍。

    他一點都不緊張。

    這河道位置偏僻,誰能尋到傀影的屍體。

    另外,身為鬼修,他的屍體會很快消散的。

    如今剛死了一會兒罷了,嵬崧已是能感覺到傀影屍體也在虛化,盛紅衣湊近,便能看到肉身之中的靈氣正在瘋狂散逸。

    按照這個速度,不出十日,便是沒有被魚給吞了,他也會徹底消散。

    嵬崧得意的一笑,至於回到鬼城如何交代?

    要交代什麼?

    傀影被道門修士盛紅衣殺了,他能力有限,盛紅衣奸詐狡猾,他無力報仇,只得含恨作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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