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琛神色白櫻立刻察覺到什麼,小聲說:「我出去倒點水。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其實房間裏有水,她只是找個理由給兩人單獨說話的時間。
聽見關門聲,墨時欽抬頭看向李琛。
「出什麼事了?」
「老夫人她……」
「死了?」
李琛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匆忙站好說:「不是,是老夫人醒了。」
墨時欽皺眉,聲音冰冷:「我記得我說過,除非她死了,否則不用通知我。」
「我知道,但是……老爺子知道這件事了。」
墨時欽愣了下:「他怎麼知道的?」
李琛慚愧的低下頭:「抱歉,我不知道老爺子怎麼知道的。」
說完這句話,他覺得自己已經可以辭職走人了。
剛幾天,就被知道,顯然老爺子的人,一直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呢。
墨時欽心煩意亂,擺擺手:「出去吧。」
李琛站着沒動,神色複雜的說:「總裁,老爺子來了,就在門外。」
墨時欽:「……」
太快了,看來是剛接到消息,就來興師問罪來了。
閉眼思索兩秒,墨時欽再次擺擺手:「出去,請爺爺進來。」
「是。」
人都來了,不見也得見。
門外,白櫻正在和墨老爺子談話,她沒想到老人會這麼快得到消息,怕他擔心,安慰道:
「爺爺,時欽的傷不算重,您別太擔心。」
「我聽說了,他傷了腿,不致命。」老爺子說完,還冷哼了聲。
不知為何,白櫻隱隱覺得老人的聲音,表情,都有點不太對勁,看着像是又心疼又氣惱,似乎還有點……解氣?
墨時欽那傢伙怎麼得罪爺爺了嗎?
「爺爺,我陪您進去吧。」看見李琛出來,白櫻對老爺子說道。
不想,後者竟然對她搖搖頭。
「小櫻啊,我和時欽有點事要談,我想一個人進去。」
「哦,好,我正好出去買點水果。」
房門打開,墨老爺子坐在輪椅上,被手下推進來。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整張臉陰沉着,人都老了好幾歲的樣子。
墨時欽目光深了深,冷笑:「爺爺是來看望我,還是來質問我。」
老人死死盯着他,半響深深嘆口氣說:「你這孩子,真是要氣死我。」
說完,他上前,在他腿上摸了摸:「傷的怎麼樣?」
「縫了幾針,沒事。」
「哎,時欽啊,有句話說得好,得饒人處且饒人,她畢竟還是你的親生母親,你那樣對她,就不怕遭報應嗎?」
老人盯着他受傷的腿,喃喃自語:「也許,今天你受傷,就是你的報應。」
墨時欽緩緩收緊手指,成片的青筋,在手背上浮現。
如果說這番的人,另有其人。
他會讓那個人,立刻從這裏消失。
可說出這番話的,竟然是他一直最敬重的爺爺。
此刻,漆黑雙眸中的神色,冰冷又複雜。
墨時欽看着爺爺,突然嗤笑一聲。
老人聽見皺眉:「你這混小子,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你要還聽我的話,等你母……等那個女人出院了,你就按照當時說好的,送她出國,不要再關押着她了。
關了這麼多年,就算她有痊癒的機會,現在那機會也變得十分渺茫了。
你就讓她做一個瘋子,安度餘生吧。」
「其實……」
墨時欽唇邊的笑容,變得愈發冷酷,他盯着對方,一字一句的說:「爺爺一直都知道吧。」
「什麼?」老人看上去有些糊塗。
墨時欽目光筆直的盯着他:「這些年,您一直裝作不知道,一定很累吧?」
「……時欽,你到底在說什麼?」老人擰着眉,一副完全聽不懂的樣子。
墨時欽不再繞彎子,直言不諱:「我說的是,我的病。」
老人渾身一震,目光躲閃:「你的病,早在幾年前,不是就治好了嗎?」
譏笑聲再次響起。
「呵呵,是嗎?家族遺傳精神病,真的能治好嗎?如果能治好,為什麼她每次治好之後,又會復發?」
「時欽,這件事……」
「爺爺,你知道,我最恨她的,是什麼嗎?」
老人愣了下,露出幾分悲痛:「時欽,我知道,你小時候遭受她的虐待,讓你的性格……」
「錯了,全都錯了。」
墨時欽冷笑:「其實這麼多年,我最恨她的,從不是她對我的虐待,而是,做為一個非正常人,卻要抱着僥倖的心態,毫不負責人的生下我。」
老人渾身一顫。
「從她生下我的那天,我的人生就註定不幸,後來發生的那些事,也都說明了一切。
我本以為,我會就這樣,以一個不幸者的身份,活到生命終結那一天。
直到……一抹光的出現……讓我覺得生命是有意義的。」
「你說的,是小櫻?」老人遲疑着問。
「沒錯。」墨時欽看向窗外,陽光映射在他臉上,顯出幾分溫柔的神色,但他很快轉過臉,陰影再次在他臉上,勾勒出冷酷的弧線。
「我本打算就此原諒她,甚至在記者們圍堵精神病院的時候,親自去幫她轉移,可她做了什麼?
她先是傷了我,之後,她又用那把鋒利的匕首,傷了白櫻!」
墨時欽直起上半身,心中的憤怒,在眼中化為可怕的火焰,「那個女人,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母性,她根本不配做我的母親。
我可以饒恕她,傷害我的罪過,可是,我絕對不能饒恕,她傷害我心愛的女人!
出國?安度餘生?
絕不可能,我要讓她的餘生,都活在無法掙脫的牢籠里!讓她為自己的罪,付出代價!」
此刻眼前的人,仿佛不是他的孫子,而是一個要懲罰惡人的更惡的魔鬼。
墨老爺子忍不住渾身發抖,
他想說什麼,可什麼都說不出。
因為他的孫子說的沒錯,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假裝……不知道。
他知道他病了,知道他的病,只是暫時壓制,並沒有治好,可他外表看起來,像正常人一樣,於是他抱着虛假的幻想,假裝他的孫子,已經被治好了。
他無視他的恐懼,養了很多他害怕的動物,他以為自己在用醫生的方法,幫他脫敏。
他無視他的反對,逼他娶了白櫻,最後讓他愛上她,他陷入愛情中,也陷入巨大的情緒波動中,每一分每一秒,他的舊病都可能復發。
他像個演員,這麼多年,一直在演一個好爺爺,卻從沒有真的,為他着想。
哎!
走進這個房間,老人第三次嘆氣,這一次,他臉上沒有譴責,只有愧疚和悔恨。
「時欽……那個女人的事,我不會再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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