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性不可妄性 順然不可無度 意之所至 行之後至】
【蒼茫武學 唯快為尊 亦唯快為禍 寧如微風徐徐不斷 莫如流星過蒼穹不餘一物】
【劍道本為無物 靜怡方可為道 淡然如火中鋼鐵 如路邊螻蟻 如滄海一粟 如萬花一瓣】
第一段說的是步法,大意是要人懂得節制,知道自己的底線和分寸。身形步法練到登峰造極的境界,經常是不用想,身體便會自然起反應。這是極其危險的事,因而無論身形步法再快,也不得快過自己心中的想法。
第二段說的是武學勁力的施展,意指綿遠留長要比曇花一現更重要,深意其實還是叫人不要太急功近利;
第三段說的正是劍道了。劍本非劍,而是火中鋼鐵,只因被人持在手中,才可稱之為劍。淡然看待其中一切,便如天下所有的平凡事物即可。因而劍道即是人道,劍只是一個工具。用劍能殺人,用刀也可以殺人,用暗器一樣可以殺人,這麼說來,劍和其它的東西,有什麼區別?若看不清此點,沉迷與工具當中,還成天嚷嚷着說什麼無劍勝有劍、手中無劍心中有劍之類的屁話,將來頂多也就當一名鐵匠了。
這些話,以及對這些話的理解,是星月這半個多月以來翻了好幾百本書之後才有的些微成果。
看着這些成果,星月不但沒有豁然開朗,而且更顯迷茫。
翻看了這麼多書,不但對星月的武道沒有任何一絲細微的幫助,反而令星月自己對武道本身的很多定義產生了懷疑。
星月厭煩的將一大堆書本全部推倒在地,抱着腦袋痛苦的思索着。
「恭喜你啊。」海倫娜放下手中的小說,滿面帶笑的看着星月。
星月略顯抓狂的道:「我都這個樣子了,還恭喜我幹什麼?這麼多天了,我不但沒研究出什麼成果,反而越想腦袋越疼,就要爆炸了!」
海倫娜收起笑容,神色鄭重道:「這是一個很好的階段。其一,證明你確實讀了很多東西,而且將大部分的內容全部讀懂了;其二,你懂的分辨其中的好壞,而且能將對自己有用的找出來;其三,你將這些對你有用的東西正在融入你以前的所學所知當中。這個過程肯定會很難,但只要堅持過後,將來獲得的成效必然要遠遠超乎你的想想。」
說着,星月指着這三條自己想了好多天都未想通的口訣,滿臉鬱結道:「可可我也不知道這些到底是對是錯啊。」
「肯定是對的。」海倫娜斬釘截鐵的道,「你尋找了這麼多天,肯為這些事情困惑,自然是令你難以放下的認知。你無需那麼多顧慮,自己親身一試便知。」
「試?怎麼試?」星月茫然道。
海倫娜道:「你不是在書中尋找武技功法嗎?」
星月道:「沒錯。」
海倫娜問道:「找到了嗎?」
星月搖頭苦笑道:「若是找到,我也不必這麼糾結了。我其實也並未有妄想能找到功法,只是」
海倫娜不等星月說完,便打斷他道:「廢話不要多說。我只想聽你知道,你是否想要練」
星月忽然聽出了其中的端倪,喜道:「我當然想。難道你有此類書籍,或者認識此會功法的人嗎?」
海倫娜輕輕搖首道:「不,都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既然功法是人創出來的。既然你想習練功法,那為什麼還要假借他人之手呢?」
星月吃了一驚道:「你該不會是讓我自創功法吧?」
海倫娜見星月正在糾結,於是給他倒了杯茶,笑道:「不錯。都是兩隻手一個腦袋,他們能成功,憑什麼你就不能?」
星月再度看到桌子上這些凌亂的書本,想着海倫娜說過的話,心中頓時安定了不少。
對啊,武技招數都是現成的,拼在一起能連貫的話,就是一套完整的功法,自己憑什麼就不能?自己也已經延伸出了這麼多對武技的理解。再加上自己的智慧和毅力,自己的實力自然會越來越好。
星月被提醒一句,頓時開了竅一樣。再度鑽入了書堆之中,以一個全新的心態,去搜尋着一切自己有可能用到的東西。
··········
收集招數的時候,星月發覺了一個很奇妙的現象。那便是幾乎所有的招數都被分為了兩個大的模糊的概念——以快制勝與以力制勝。
所有的招數都是如此,要麼迅捷如電,讓人應接不暇;要麼厚重如山,讓人不敢招架。
除此之外,都是一些由快轉力或是由力轉快的變化招數,再也沒有多餘的類別。
不光普通的招數如此,連武技也是一樣。拋去一些極為罕見的如同縮骨功一樣的武技,其餘大部分武技都和普通的招數一樣,非求快、便求力。要麼運用勁力,達到讓自己的招數提速的效果,比如星月最喜歡的連影斬;要麼運用勁力,達到讓自己招數威力加強的效果,比如那雷霆萬鈞的轟天。
招式與武技兩者之間的區別在於:招數是在攻敵成功之後發動勁力,而武技則要在招式使用的時候,就加入勁力。
與科索一戰之後,星月很深刻的感受到了招式連貫起來的之後的威力,而且已經深深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奧妙所在。因此自己在拼湊招式創造功法的時候非常順利,幾乎沒有受到什麼阻攔。
自己一劍從上攻出,直取對方面門,然後招式不用老,雙腿隨時能牽引着自己的身體左右移動。要是敵人舉起兵刃還擊,自己則抽劍斜斜閃避,從另一側攻擊;要是敵人閃避,自己則假裝一劍劈空,賣個破綻。
諸如此類的招式應對方法,在星月心中來回翻騰,宛如堆雪人一般有趣。自己擁有很多的雪塊,將其緩慢拼湊在一起,出來的形狀也是千奇百怪,各有不同。
僅僅過了一月有餘,星月便自創出了功法,還是兩套!
一套劍法,走的全是輕盈迅捷的路子。另一套的是刀法,走得則全然相反,是剛猛無比的路子。
說是刀法劍法之分,但實則並無差別。以劍作刀,或者以刀作劍的時候,也能隨意使出任何一套功法。
然則,星月的功法畢竟還有許多不足之處。如今只是形成了一個模子,還需要不斷精細的雕刻,才能逐漸完善。這不光需要自己的琢磨,而且需要大量的實戰鍛煉來完成,強求不來。
同一時間,學院武道大會第一輪的預選賽也已經結束。沒有任何意外的,星月與一干好友們都順利進入了第二輪預選。
龍翼廣場東側。
拿着寫着二號的紙條,星月再度成為了第二輪比試的頭一個參賽者。同時,這也是星月自創戰法之後,第一次和人動手,因此心中不免有些小激動。
「雙修七階星月對煉體七階布謝爾,比試開始!」
導師一聲令下,對面這個劍眉虎目的壯實青年就揮着木刀,朝着星月猛攻過來。
星月心中也是一喜,能這麼快就碰上一個實力相當的人,那自然很適合用來試驗自己的功法到底如何。於是星月決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使用靈術來對敵。
木劍一挑,化作了千萬劍影,攻向布謝爾。星月的起手式便是自己最擅長的七階武技——如影斬。
布謝爾也是極為了得,揮刀左劈右砍,對着攻來的勁力就是一頓反擊,竟然把自己周身保護得嚴密非常,不給星月任何可乘之機。
若換做以前不會使用武技的星月,那麼此時必然要收招後退,再行出招。
可是星月這走着請用路子的劍法,本來就設定好了應對策略。
只要對方來抵擋自己的如影斬,下盤必然要先行穩住,才可以全神貫注的來抵擋星月的猛烈攻擊。
星月趁此機會,急速將如影斬的所有劍影同時向着布謝爾的面門處攻去,數十道細小的勁力化作了一道極為兇猛的勁力。
這樣,實則是在浪費如影斬的威力。布謝爾以為自己逼得星月變招,心中一喜,猛的揮刀擋駕,同時右腳疾攻而出,踢向星月的胸口。
然而這一切都被星月算計在內。
對方下盤沉了很多力道,此時想要突然施以襲擊,則必然是勁力強,而速度慢。
星月看準時機,腳下一個加力,將自己的身體強硬的向右旋轉了半圈,很輕鬆的躲過了布謝爾反擊的一腳。
布謝爾一招未中,再加上自己的上身還在抵抗星月的攻擊,以至於身體的中心突然變化。一個踉蹌之下,險些向前摔倒。不過他畢竟還是頗有實力,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依然左腳一個加力,將自己的身軀又向前拋離了一段距離。向前躥出,在擂台之上翻滾了好幾圈這才停下。這一狼狽的摸樣頓時引得台下一陣鬨笑,而布謝爾也是惱羞成怒,一個挺身便即站起,搜尋着星月的身影以圖反擊。
在布謝爾站起的一剎那,星月的木劍就急速攻擊過來。布謝爾雖然勉強舉刀擋駕,但已經落入下風。再加上他剛才的翻滾,此時已經在擂台邊緣。於是在強撐了星月二十幾招劍招的攻勢之後,終於被星月逼下擂台。
「星月勝!」
導師高呼聲中,台下的朋友們一陣歡呼。星月也是喜笑顏開,對自己的功法充滿信心。
「給這兩套功法取個名字唄。」夢兒道。
星月一呆道:「這還真沒想過。」
沉吟半晌之後,星月道:「這套劍法就稱之為刺星,刀法就稱之為噬月好了。」
夢兒笑道:「刺星噬月,這對你而言可並非什麼吉利的稱謂啊。」
星月也笑道:「這無所謂,關鍵這兩個名字是對我這兩套功法的一個教好的詮釋。繁星點點,想要刺中,且不漏掉,那劍法必然要精細非常,嚴謹有度;而噬月這個名字雖然乍一聽很霸道,但月有陰晴圓缺,隱隱顯出我剛猛無比的刀法之中有着九分殺機、一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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