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反派:我給帝姬當筆友 第一卷宋吏難做 第 8章 改過自新

    張文遠抓住了事情的關鍵,高克疾的態度就變得十分強硬了,他在縣衙的領導班子裏面雖然排在最後,但畢竟上面有人,時文彬可以冷落他,但卻不能得罪他,因此他的意見他必須得聽。另外,從縣衙的權利分配來講,自己剛上任的時候高縣尉仗着高俅的關係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自己借晁蓋一案狠狠地收拾了他一頓,總算把局面扳了過來。但是現在貌似有些過了,因為縣丞何道生和主簿簫謙已有聯合的趨勢,已經隱隱有與自己分庭抗禮之意,若是不加以限制,弄不好就要被他們架空了。

    何道生、簫謙和高克疾的事跡後世沒有記載,但是時文彬在水滸里可是有名有姓的,關於他的事,《水滸傳》裏可是寫得明明白白的:「他為官清正,作事廉明;每懷惻隱之心,常有仁慈之念。爭田奪地,辨曲直而後施行;閒毆相爭,分輕重方才決斷。閒暇時撫琴會客,忙迫里飛筆判詞。名為縣之宰官,實乃民之父母。」

    再看他給朱仝和雷橫安排公務時交代的話:「我自到任以來,聞知本府濟州管下所屬水鄉梁山泊賊盜聚眾打劫,拒敵官軍。亦恐各處鄉村盜賊猖狂,小人甚多,今喚你等兩個,休辭辛苦,與我將帶本管土兵人等,一個出西門,一個出東門,分投巡捕。若有賊人,隨即剿獲申解,不可擾動鄉民。體知東溪村山上有株大紅葉樹,別處皆無,你們眾人采幾片來縣裏呈納,方表你們曾巡到那裏。若無紅葉,便是汝等虛妄,定行責罰不恕。

    這樣一個精明無比的縣令絕不可能容許自己被手下人架空,只要苗頭不對他就會立即出手,鞏固手中的權力。然而,就在他準備開口之時,一直沒說話的宋江突然開口了,「大老爺容稟,小人有幾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時文彬和宋江的關係非常好,而他又是這個案件的苦主,他自然不會不讓他說話,「公明有話但且直說!」

    宋江恭恭敬敬地給時文彬行了一禮,又給剩下的三巨頭各行了一禮,最後才不緊不慢地說道,「三位老爺肯為小人做主,小人心中感激不盡!回想去年,閻婆一家流落至此,閻公害了病卻無藥醫治,死後更無錢燒埋,小人憐其孤苦便打發銀兩與她母女料理後事。小人本不圖她回報,是她母親閻婆托人上門說親,小人想着她一對孤女寡母無處安身才應下了此事。當日小人就與她說明,小人只愛打熬氣力,於女色上不甚上心,也不指望她一輩子跟我,他日若尋到良人自可任其改嫁,小人絕不阻攔。」

    宋江說到這裏所有人都露出了敬佩之色,心說「孝義黑三郎、山東及時雨」的名號果然不是吹的啊,而閻婆惜則在心裏輕輕地哼了一聲,「哼,不行就是不行,找那麼多藉口做什麼!你大凡強上一炷香的時間,老娘也不會想其他的男人了!」

    時文彬點頭道,「嗯,真不愧孝義之名,你說得有理,可繼續說下去!」

    宋江頓了頓,突然話鋒一轉,「然而這賤人頭兩個月還安守本分,每日只在房裏做些女紅的活計,然時日一長就故態復發,每日只是倚檻遠眺,招蜂引蝶,對小人全無半點情分。小人早已言明在先,她既不中意小人,嫌小人年老貌寢,小人不再登門便是。即便如此,小人也沒斷了她們的米糧,每月仍然按時供應!」

    眾人見他如此仁義,紛紛點頭稱讚,張三見他只聲討閻婆惜,對自己隻字不提,心中不禁一寬,心說宋江這貨果然會來事啊,見高克疾在維護自己就主動示弱,這一份見風使舵的本事比自己高明多了啊。

    高克疾適時插話道,「宋押司不愧孝義黑三郎之名,只是這女子並非良人,不僅害了你,還害了張三啊!」

    眾人見他這麼袒護自己人,不禁都皺起了眉頭,而張文遠心裏卻狂喜不已,宋江不追究自己了,高縣尉力保自己,看來死不了了啊。

    宋江對高克疾的心思心知肚明,或許是畏懼他的權力,也或許是去年抓晁蓋的時候,自己和朱仝、雷橫三人合夥把他坑得太慘了心裏有愧,總之今天他決定給他這個面子,不繼續深究下去了。

    「張三郎與小人乃是同僚,平時做事也十分盡心竭力,和小人交情也很好,此事說來說去,小人也有些過錯,小人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請他去吃酒,讓他受到了蠱惑。如今既已鑄成大錯,就請大老爺看在小人的薄面上對其減輕處罰,如此小人心裏也好過些!」

    眾人聽他前面還在痛斥閻婆惜水性楊花,後面卻突然為張三求起情來,不由得大吃一驚,心說你這「孝義黑三郎」也太講義氣了吧,連這樣的事都能忍?

    雷橫是個直性子,首先開口道,「押司,這對姦夫淫婦壞了你的名聲,你還為他求情,莫不是糊塗了?」

    宋江輕輕地嘆了口氣,小聲地說道,「縣衙的名聲比小可的名聲重要多了!」

    他說這話的聲音不大,時文彬隔得遠沒聽見,但是高克疾卻聽見了,他狠狠地瞪了簫謙一眼,呵呵笑道,「宋押司說得極對,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張三縱有再多不是,也是衙門中人,某些人不要臉面不打緊,咱們大部分人可不能不要。」

    聽到指桑罵槐地針對自己,簫謙差點兒當場氣死,想當場駁斥他一番卻見知縣的臉色變了,只得生生地忍住了。

    作為張文遠的直屬上級,高縣尉平時沒少收他的孝敬,也假他的手做過不少見不得人的事,見知縣動了容忙繼續說道,「大老爺,這張三平日裏處理刑獄之事倒也頗為得力,如今犯下此等罪行多半是閻婆惜那水性楊花之人勾引的。俗話說得好,英雄難過美人關,張三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家裏的娘子又」

    說到這裏他就不好意思說下去了,因為據她所知張文遠的娘子生得五大三粗,貌如夜叉,一點兒都不像個女人,小張三自負文採風流,怎麼可能看得上她呢?


    不過知縣老爺最重倫理綱常了,他可不敢直接說出來,只得改口道,「他的娘子過府已經多年卻沒有生育,小張三定是急着了,想給張家留個子嗣才遭了這淫婦的道,莫不如看在他以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對他酌情減輕處罰,以全他的孝道。」

    僚機已經出動了,張文遠馬上附和道,「大老爺,小人知道錯了啊,小人確實是色迷心竅,一時糊塗才鑄下大錯,請大老爺開恩啊!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他正想說「我下有三歲幼子」,但高克疾剛才明明說了自己還沒有子嗣,只得臨時改口道,「我若被流放了,老母無人供養,恐怕會活活餓死,我我寢食難安啊!」

    熟悉張家內情的人看了他一眼,心說你的老母今年還不到五十,何來八十一說?

    縣丞何道生本想拆穿他,但主簿簫謙輕輕地碰了他一下,然後朝時文彬的方向使了個眼色。何道生忙掩了口鼻,偷偷地看了一眼縣令時文彬,見他面上並無惱怒之色,知道他也不想深究下去了,隨即閉了嘴。

    時文彬對高克疾的心思洞若觀火,雖然還不知道簫謙為什麼要打擊張文遠,但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打壓他們了,自然要給縣尉一個面子,當下便順水推舟道,「既如此,那就免了流刑吧,其他的卻不可饒恕了!」

    高克疾心中大定,見張文遠還在發呆,就喝道,「你這廝怎麼還不謝大老爺寬宥之恩?」

    張文遠聞言忙跪下磕頭,「小人謝大老爺寬宥,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以後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封建社會沒有尊嚴可言,該低頭就得低頭,該服軟就得服軟,因此他跪得毫無心理負擔。跪謝完了縣老爺,他又向宋江行了一禮,情真意切地說道,「宋押司急公好義,我色令智昏做出這樣齷齪事來,按理說已無臉面再見你,但我今日還是要給你賠個不是,請你寬宥我的罪行。」

    宋江輕輕地捋了捋頜下短須,微笑道,「俗語有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小可與你同衙為吏,一直交情莫逆,你被妖女迷了心智才做出這樣的事來,如今既已幡然悔過,小可自是喜不自勝,哪還有怪罪的意思?」

    張文遠連連點頭稱是,悄悄地看了閻婆惜一眼,見她滿臉都是憤恨之色,心說封建社會果然還是女人承擔了所有啊!

    和宋江和解了,張文遠又看了一眼知縣時文彬和其他同僚,再次下跪真誠地道,「縣老爺在上,小人在此立下誓言,從今往後小人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你們都是我以前的同僚,還請你們做個見證,看我能不能做到?」

    古人都好面子,張文遠拋下臉面演這麼一出頓時把所有人都鎮住了,連閻婆惜都一臉懵逼地看着他,心說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三郎嗎?

    高克疾站出來打圓場,「啊這個又有古人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張三能幡然悔悟,大伙兒都做個見證吧,看看他是否能做到!」

    張文遠對這棵大樹感激不盡,但現在卻不適合當面道謝,只得唯唯稱是。

    知縣時文彬頷首道,「你雖已悔過,但罪責卻難以免除!」

    張文遠忙道,「大老爺說得是,小人不求免罪,只求重新做人!」

    時文彬又道,「既如此,那此案就到此為止,拖出去行刑吧!」

    張文遠聞過則喜道,「哎小人領大老爺鈞旨!」

    眾人見他興高采烈地領罰眾人不禁有些想笑,心說小張三今兒是怎麼了,挨打還這麼高興?就你那細皮嫩肉的樣子,挨上八十杖不死也要殘廢吧。

    欸年輕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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