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顧長策拍了拍胸脯說:「我阿爹就算發現了,他也不能拿我怎麼樣,這小金庫,我阿娘可不知道。」
「若是被阿娘知道了,她定會將裏面的錢財全部歸入顧家的庫房,到時候阿爹想用,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而且,我阿爹向來摳門,我顧家的支出大多用的是我阿娘的錢。」
「現在,我用點他的錢,也不怎麼樣吧?」
「再怎麼說,我也是堂堂顧家四少爺,我阿爹給我花點錢怎麼了?」
「四少爺。」阿吉的聲音冷不丁地在顧長策身後響起,「夫人正請你回去呢!」
顧長策汗毛瞬間豎了起來,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後,轉身。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穿着深藍色的棉麻衣服,衣領處繡着的圖案,一看便知這是他顧家家丁的服飾。
只是,面前的男人有些面生,顧長策開口問道:「我看你有些面生,你是我府中的家丁?」
阿吉點頭,「是的,四少爺,我半年前來到顧府,現在夫人院中做事。」
顧長策把雙手背在身後,繞着阿吉轉了一圈。
不知這人是何時來到,可有聽到他與幾個弟兄間的對話。
若是被阿娘得知,他要去賭坊那就不好了。
顧長策摸着下巴,語重心長地說:「好,不過,你是何時來到這裏的?」
阿吉低着腦袋,眼咕嚕轉了一圈,「四少爺,小的剛剛才到。」
阿吉見顧長策盯着他看了好一會,想來是不肯相信他說的話,又開口道:「四少爺,夫人正在等你回去,我想你還是早些,與我一同回去見夫人比較好。」
顧長策捏了捏背在身後的手,點點頭就坐上了馬車。
顧長策雖然性子頑劣,不願被人管教,可是只要一提前姜念,他還是能聽進去幾分。
馬車剛剛抵達顧府門口,還沒有停穩,顧長策就火急火燎地下車,徑直往姜念的院子趕去。
「阿娘。」顧長策氣喘吁吁地站在姜念的身旁,然後又看了眼她懷中的顧溪兒,「溪兒妹妹模樣真是生得俊俏,長大後,也定當同阿娘一樣,是個大美人。」
姜念看着顧長策,一副醉醺醺的模樣,站在她的面前,一時間,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顧長策也察覺到姜念臉色鐵青,立即意識到問題的所在,便跪了下來,一副誠懇的模樣道:「娘親是孩兒不好,這幾日太過貪玩,竟然忘了歸家。」
「你這是貪玩?」姜念手臂抱住胳膊,冷喝道:「我不過幾日沒有管教你,你便學會與人在外飲酒,還夜夜不歸家,再這樣下去成何體統?」
顧長策低着頭,沒有說話,一直安靜地聽着姜念說。
突然間。
一道奶娃娃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就是我四哥,顧長策啊!模樣長的倒是與娘親有幾分相似,眉清目秀的還挺好的。】
【唉,就是可惜了。】
【四哥偏偏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不過,他向娘親磕頭認錯,我倒是挺意外的!】
顧長策瞪大了雙眼,順着聲音看向了顧溪兒。
這是怎麼回事?
是他酒喝太多了,現在產生了幻聽嗎?
這酒恐怕不能再這么喝下去了。
要不然得出大問題啊!
「怎麼?」姜念見他神色異常,臉上還出現了驚恐的表情,便開口詢問着。
顧長策立即收回視線。
阿娘本就因為他喝酒,喝得徹夜不歸而生氣了,若是他現在再告訴阿娘,他剛才聽了溪兒妹妹在說話,想必定要惹得阿娘生氣。
此事還是不提為妙。
顧長策吞了吞口水後回答,「沒什麼事。」
「只是,剛想到娘親產下妹妹也有好幾天了。」
「我卻一直都未歸家,如今,再多看妹妹幾眼,心中便生出了些愧疚出來。」
「覺得自己這個哥哥,當得有些不稱職。」
「今日,還讓阿娘替我擔憂,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姜念嘆了口氣,看在顧長策知道悔過,態度也不錯的份上,心中的怒氣已然減少了幾分。
「長策,你日後不可再如此散漫,更加不可再夜夜與人在外飲酒了。」
顧長策抿着唇,點點頭。
「行了,回去早些歇息吧!」
「是,阿娘。」
顧長策正要轉身離開之際,突然又聽到了奶娃娃的聲音。
【唉,我這四哥,前半生過得有多瀟灑,後半生就過得有多悽慘。】
【身為富家子弟,卻大字不識幾個,也因為這樣,在賭坊內,被不少人忽悠着簽下了借條。】
【無數債主追到家中要債,渣爹除了打罵四哥以外,卻什麼都不做。】
【而四哥也自以為,能從渣爹的金庫中偷些錢財出來,將外面的債款還清,殊不知,渣爹早已發現四哥偷取自己的錢財。】
【那金庫早就被渣爹偷偷換了位置。】
【最後還是娘親變賣了許多首飾,才將四哥在外欠的債款還清。】
【此後,四哥仍不知悔改,常於那群地痞流氓廝混在一起,這賭癮也越來越大,欠下的外債也越來越多。】
【四哥終究沒有能力償還巨額的賭債,便將此事告訴了渣爹。】
【但渣爹卻不願意替四哥償還賭債,於是選擇將四哥攆出家門。】
【從此,四哥流落街頭,那些曾經與他稱兄道弟的人,也紛紛對四哥避而遠之。】
【四哥最後因為偷了一個饅頭,被人亂棒打死。】
【真是慘得很啊!】
顧長策手肘緊貼着身子,渾身難以自控的顫抖起來。
今日他莫不是撞了什麼邪祟?
才會聽到這些胡言亂語。
「長策怎麼了?」姜念狐疑地問着。
顧長策背對着姜念搖搖頭,「沒什麼。」
「阿娘,孩兒就先行告退,待明日再來向阿娘請安。」
說完,他便抬腳離開。
【四哥,你明日可千萬別去城南的賭場啊!】
【那是你命運走向悲劇的開始。】
【一開始,你確實會贏些錢回來,可是越到後面,你輸得越慘。】
【到時候,你就會莫名其妙多出許多債主,讓你簽字畫押。】
顧長策的腳步頓了下。
下一秒,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夫人,小的有一事需向你匯報。」
在顧長策離開後,阿吉立刻走了進來,行了個禮後,說着。
姜念點點頭,「何事?」
「小的在去尋四少爺時,曾聽到他與幾個同伴說,老爺在府中藏了一個小金庫。」
「只是這金庫藏在何處,四少爺也未說明。」
姜念用掌根揉搓着胸口,卻發現越揉,胸口越發疼得厲害。
顧修德啊顧修德。
曾經我以為我們夫妻是一條心,也沒有對你有過任何的隱瞞。
你說沒錢,我便毫不猶豫把自己的錢給你。
你說婆母病重,需要細心的人去照顧,我便親自去。
不成想,你卻從未把我當成你的妻子。
從頭到尾只想算計我,算計姜家。
只是。
長策明知顧修德私自藏匿了金庫,卻從不願告知於她。
多少讓她感到些心寒。
可無論再如何心寒,她也絕不能讓長策走了歪路。
「阿吉。」姜念往窗外看了眼,「你今日便替我盯着長策,他的一舉一動都需向我匯報。」
「若是,他去了賭場,那你就直接幫他抓回來見我。」
阿吉點頭應下。
*
顧長策回到自己的屋中,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明日他要去賭場的事,只有他與幾個好友知道。
這邪祟如何得知?
莫不是在城西酒樓的時候就已經跟在他了?
顧長策越想越害怕,就連偷銀子的事情也忘記了。
直接把自己裹在被窩中,嘴裏還不停地念叨着,「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第二天,天一亮。
顧長策去給姜念請完。
之後又馬不停蹄地去寺里上了一炷香,只希望昨日碰到的邪祟,莫要再來跟着自己,更別再糾纏着他的妹妹。
再回來時,已是中午。
他想起與好友約好要去賭場的事,便偷偷摸摸往顧府偏僻的小院走去。
顧長策發現顧修德的這個小金庫實屬是個意外。
那日。
他在外與人玩樂時,欠了店裏掌柜一些銀子,正當他急得焦頭爛額,不知如何向姜念開口要錢,卻看到了顧修德鬼鬼祟祟的身影。
在好奇心驅使下,顧長策便尾隨在顧修德身後。
這一去,可真把他嚇了一跳。
破爛不堪的木屋裏放滿了柴棒,而柴棒中藏着一個有半個人高的木箱,裏面放着一些金銀首飾。
看着裏面的東西,顧長策兩眼直放光。
從後。
顧長策便常常溜進,這小木屋中偷取了錢財,然後拿出去與他的好友享樂。
今日,他偷取錢財也是一如既往的順利,隨後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走去顧家大門,與好友匯合。
阿吉見狀,立刻向姜念稟報了情況。
聽着,阿吉的描述,姜念氣得不停地咳嗽。
難怪顧修德總說自己沒錢!
原來都藏起來獨自享用了。
顧溪兒看着姜念這副模樣,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溪兒抱抱娘親。】
【娘親不要再為渣爹氣壞了身子,這可不值得啊!】
姜念閉上雙眸,深吸了一口氣。
溪兒說得對,不該為顧修德氣壞了身子。
既然顧修德打算在三日之後,點燃她的院子。
那她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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