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珀在顧雲邗走後。
就去找寒枝了,他心中實在是太委屈了。
被夫人帶着,和小妾帶着這待遇是一樣的嗎?
寒枝並未在院子裏,而是在藥鋪里。
顧長珀沒找到寒枝,於是坐着馬車去找藥鋪找寒枝了。
顧長珀有些羨慕其他同學,最近京中流行白馬,他也想換一匹白馬。
可是他沒錢,家中的錢都在寒枝的手中。
現在的寒枝,比以前要摳門很多。
除了吃喝的錢,多餘的銀子一分也不願意多花。
動不動就是搬出鋪子在顧雲典的手裏,除非賣鋪子。
這樣的話,老夫人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老夫人不說,整個侯府寒枝最大,沒有人敢去頂撞寒枝。
顧長珀也不敢,不然的話,寒枝就會考他的功課,他只能沒日沒夜的讀書。
雖然心中羨慕他人,顧長珀也只能忍了。
「母親,你再不管孩兒,孩兒就要被那個賤婢搶走了,父親竟然要讓她來教養孩兒。」
顧長珀幾乎是哭着跑進來的。
寒枝雖然很兇,但是有時候還會對顧長珀挺好的,京中流行什麼新奇玩意,都會主動買給顧長珀。
以前的顧長珀在京中都是引領潮流的,什麼好玩的東西都有,只有人家羨慕他的份,從來都沒有他羨慕別人的。
而現在,失去了寒枝的寵愛。
顧長珀很明顯的感覺到生活變差了。
「母親,孩兒不要跟着那個賤婢,孩兒要跟着你。」
顧長珀委屈的對着寒枝說道。
試圖喚醒寒枝的母親。
然而寒枝卻是一臉平靜的對着顧長珀說道:「我記得你之前說很討厭我這個母親,我生病的時候,你還說我要是病死了就好了。」
顧長珀呆住了。
隨即而來的就是憤怒。
他的身邊出了叛徒,居然有人把這些話告訴了母親。
顧長珀畢竟還小,沒有顧雲邗那麼厚臉皮。
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不知道如何辯解。
他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但是也只是私下裏偷偷說過而已。
「長珀,我不怪你,是我逼的你太緊了,你當然是我的兒子,這是寫在族譜上的,永遠都不會變的,你的月例和僕人的月例都是我給的,我生病的時候,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鋪子也被你奶奶賣了給你小姑當嫁妝了。
你應該也知道,你小姑嫁了一個窮書生。
現在家裏的生活很難,我只有這一間鋪子了,其餘的鋪子都給你二叔了。
我必須要努力賺錢,這樣侯府的一大家子才能有飯吃,你夏天才能有冰,不至於太熱,才能睡得着覺。
這樣的話,母親自然是沒有什麼時間陪着你了,柳姨娘陪着你也是很不錯的。」
寒枝對着顧長珀慢悠悠的說道。
寒枝說話的語氣很慢。
這也是顧長珀第一次聽的這麼認真。
「母親,我不是故意的。」
顧長珀對着寒枝哭泣着說道。
「我知道。」
寒枝心裏想着,你不是故意的,你是發自本心的。
「回去吧!不用怕,你的下人都是聽你的,他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
寒枝催促着顧長珀回去。
她還要在這裏練功,沒有空搭理顧長珀。
顧長珀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侯府。
他看着一路跟着他的小廝,對着他說道:「你的工錢也是母親給的嗎?」
「整個侯府是夫人在管家,聽說一直都是在花夫人的嫁妝。」
「那你也是聽母親的嗎?」
「少爺,小的對你忠心耿耿,絕對不會背叛你的。」
小廝十分驚恐的說道。
顧長珀面無表情。
他第一次知道了財富的作用。
他身邊的人不一定都聽他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長珀,聽說你回來了,娘做了你最愛吃的酸梅湯給你喝!」
柳含煙一臉溫柔的用托盤端着一碗酸梅湯過來。
酸梅湯被顧長珀一下子就給推到了地上,托盤中的白玉碗一下子就給砸碎了。
「我很久就不喜歡喝酸梅湯了。」顧長珀冷冷的對着柳含煙說道。
「長珀,那你喜歡喝什麼,娘再去給你做。」
「不用了,姨娘,我累了,我想要好好休息。」
「好好好!那你先好好休息,娘先給你做晚餐。」
柳含煙十分關愛的對着顧長珀說道。
對於她來說,今日的顧長珀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至少沒有開口罵他。
顧長珀轉身的時候,柳含煙看到他側臉上的手指印。
「長珀,你的臉怎麼了,誰打的。」
柳含煙十分關心的問道。
「小五,你去幫我拿點藥膏過來,我給少爺的臉上點藥。」
柳含煙對着身後的丫鬟小聲說道。
顧長珀看到柳含煙身邊的丫鬟走了之後,對着柳含煙嘲諷的說道:「我臉上的傷,姨娘難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我的奶奶不要我了,我的母親也不要我了,姨娘真的是好大的本事啊!」
「長珀,不是這樣的,娘怎麼會傷害你,娘就算傷害誰,都不會傷害你的,你要相信娘。」
柳含煙淚眼婆娑的說道。
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好似梨花上的雨珠一般,美麗而又讓人心疼。
若是顧雲邗,早就把柳含煙抱進懷裏安慰了。
可惜的是,柳含煙面對的是顧長珀。
顧長珀看到柳含煙這樣,只覺得作嘔。
「果然是個狐媚子,你就是這樣勾引我父親的話。」
「長珀!」
柳含煙的渾身都在發抖。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顧長珀居然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這讓柳含煙十分的傷心和難受。
就好像心臟被刀割一樣。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我只覺得噁心,姨娘要是覺得委屈,大可以去和父親說,讓父親再把我打一頓。」
顧長珀說完,就讓身邊的小廝攔住了柳含煙。
他則是直接回到房間去睡覺了。
他累了。
柳含煙站在原地,淚珠一顆一顆的落下,很快就聚集成一條小河了。
柳含煙的心中很難受,這比老夫人讓她罰站的時候,還要難受。
老夫人不讓柳含煙跪佛堂,因為她覺得柳含煙不配。
老夫人每日都故意讓柳含煙去請安,然後讓柳含煙在外面罰站,一站就是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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