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到了都城京州,不由得感嘆不愧是一國的都城,繁華程度別說是樂豐縣,甚至青州城都完全無法與之相媲美!
單說街上百姓,即便是尋常的小攤販,衣着也比樂豐縣的整潔,甚至還有人的袖口領口有各色紋樣!
要知道,在樂豐縣,即便是家裏面小有積蓄的百姓,為了能夠讓衣服更加實用,而且更加節約成本,衣裳也經常是素色的布料,因為哪怕是很簡單的紋樣,無論是自家繡上去或者讓繡娘代工,都不是一般麻煩。
前者浪費大把勞作時間,後者則是浪費大量銅板,對於樂豐縣大多數百姓來說,哪一種都不划算。
蘇青鸞和松伯商量了一下,準備三個人分成兩路,松伯去看看有沒有適合的房子,先租住下來,而她帶領瑤光,先去店裏面看看——當然,是暫時不亮明身份那種。
因為蘇青鸞發現,這新管事上任以來,最開始還好,但是最近幾個月,尤其這兩三個月,店裏面的銷量比最開始降了不少。雖然還不至於到「無以為繼」的程度,不過也足夠讓蘇青鸞引起重視。
如果這一次不是接着沐行之的緣由,她也會派芸娘來都城走一趟看看怎麼回事的。
但是蘇青鸞很確定不是因為自己製作的果子醬受歡迎程度下降——因為另外兩個分店的銷量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各種系列一經推出,無論是新系列出品或者老系列限時返場,都是被哄搶一空。
不過即便是對自己的產品有信心,蘇青鸞還是不能確保都城有沒有什麼新冒頭的競爭對手出現——她從來不認為自己的果子醬永遠沒有替代品,不然也就不會質量和情懷兩手抓了。
同松伯商量好之後,蘇青鸞便讓瑤光換上素淨一點的服裝,自己也換了一身女裝——為了方便,從旬陽縣出來之後,她就男裝示人了。
只不過蘇記目前為止基本還是果子醬為主營方向,相當於現代的甜品店。蘇青鸞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客人八層以上基本上都是女性,所以還是女裝上門比較方便。
「瑤瑤表妹,」蘇青鸞在人多的時候,便是這般稱呼瑤光的,「待會兒咱們先去店裏面摸摸底,雖然我是掌柜的,但是還吃不准這分店掌柜的深淺。」
瑤光點點頭:「表嫂你放心,沒有表嫂吩咐,我一定不輕舉妄動。」原本在沐行之面前,瑤光都能夠相對流利地稱呼「表哥表嫂」了,現在少了沐行之一層「血脈壓制」,瑤光叫起這個稱呼更加自然了。
蘇青鸞聞言點點頭,帶着瑤光朝「蘇記」的分店地址走過去——其實蘇青鸞現在不差錢,自然可以租借馬車驢車等等交通工具,要是想更加「文雅」一些,也有轎子,各種規格裝飾的都有。
不過蘇青鸞估摸着腳程也不過小半個時辰,而且她們方才進城之後又用了一大碗羊肉湯餅,吃得正飽,正好溜達溜達當作消食。
這麼想着,蘇青鸞扭頭低聲問瑤光:「這般走着去,你不累吧?」她自己倒是自從穿越以來,每天都要因為各種原因東跑西顛兒,腳上的耐力還是很不錯的,但是她有些擔心瑤光會不習慣。
瑤光卻十分詫異:「我們當初隨隨便便出一個任務,也要比這個艱苦千百倍,怎麼會嫌棄走幾步路會累?」
蘇青鸞拍了一下腦袋:她犯傻了,完全忘記了瑤光真正的身份。恐怕若真的比體力,十個自己未必頂得上人家呢。
這麼想着,蘇青鸞便放下心來,帶着瑤光一起去了「蘇記」。
可是蘇青鸞畢竟人生地不熟,第一次來到都城,是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瑤光雖然是沐行之的直屬下屬,但是她之前主要活動的範圍都不是都城,而是別的地方,自然也是兩眼一抹黑。
更何況她們雖然有「蘇記」的地址,不過這年頭門牌號什麼的並不如後世那般詳細,有的小巷子甚至別提什麼門牌,想都不要想。地址只有一個粗略的門牌號,問路也是磕磕絆絆,這年頭沒什麼電子導航,所以更別提什麼定位了。
於是七拐八拐之後,兩個人十分出乎預料,又在意料之中的迷路了。
偏偏上一個給她們指路的大兄弟說這邊有一條小路可以抄近道,所以這裏幾乎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一個小岔路。
若不是瑤光這個練家子跟着,蘇青鸞看着那昏暗的光線,都不太有膽子走進去。
不過現在,好處變成壞處,正是因為心裏有了底氣,不害怕了,所以蘇青鸞現在和瑤光一起迷路在這一條小路中間,只能沒頭蒼蠅一般七拐八拐。
好容易從一條巷子裏面走到大道上面,兩個人早就迷失了方向。
不過倒霉也不是一直都有,蘇青鸞接下去問路的時候,就問到了一個圓眼睛小丫頭身上。
那小丫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蘇青鸞和瑤光:「你們不太像京州的人,聽口音是從北地來的?」和京州相比,無論是花溪村還是旬陽縣,確實都算是「北地」。
於是蘇青鸞點點頭:「姑娘好眼力,我們是初來乍到,但是聽聞『蘇記』的果子醬很有名,所以想要買一份來給親友帶回去。」
那小丫頭嘆了一口氣:「誰這麼不着調,竟然讓你們大老遠帶這個回去?我們本地人搶一套都難呢」
蘇青鸞心中一動:這麼看來,京州的果子醬也同樣是廣受追捧?那麼為什麼
還不等她細想,便看那小丫頭吩咐道:「你們且在這兒等一下,我去去就來!」說着朝路旁停靠的一輛馬車走去。
蘇青鸞這才注意到,那小丫頭原本是拎着一包什麼點心,上了馬車似乎掀開車帘子說了什麼,便看到有一隻白皙的小手掀開門帘子。
那手的主人似乎是朝着蘇青鸞這邊望了一眼,沖那小丫頭說了什麼。小丫頭點點頭,衝着蘇青鸞和瑤光招招手。蘇青鸞和瑤光對視一眼,蘇青鸞用手指頭指了指自己,那小丫頭便點點頭。
蘇青鸞和瑤光便走了過去。
那小丫頭說道:「今天你們走運,碰到我家娘子,她心善,願意送你們一程。」
蘇青鸞看這小丫頭明明不過才十三四歲的樣子,卻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忍笑道:「敢問娘子和這位小娘子姓名?」
「我家娘子姓嚴,我只是小丫頭一個,當不得一聲娘子,這位娘子叫我『夏鶯』便好。」夏鶯一本正經說道。
蘇青鸞便笑道:「多謝嚴娘子施以援手,也謝謝夏鶯熱心為我們問詢。」
那嚴娘子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而夏鶯也不料蘇青鸞這麼說,一張小臉兒漲得通紅:「當不得娘子一聲謝,敢問娘子貴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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