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從蘇青鸞告訴蕭桓自己真正來歷的時候到現在已經是轉眼又過去了一年多,時間漸漸入秋了。
這一段時間,也許是蘇青鸞已經比起「女童」而言更接近「成年人」的體力和身形,又或者這一年多以來她從來沒有落下鍛煉身體的目標,所以無論是力量還是耐力都有了長足的提升。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以前整日白天在「蘇記」忙,晚上恨不得一頭倒下就昏睡不醒。
但是現在,她甚至還能抽個空給自己做兩個小菜,並且飯後做一組力量訓練,一組拉伸訓練,都不帶喘粗氣的。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為了能夠更加充分鍛煉自己,而不是讓自己的體能陷入「倦怠期」,蘇青鸞還每隔一段時間都抽空去都城周遭的山山水水徒步一下。
當然,因為考慮到這個時代的徒步路線並沒有如同上輩子那樣經過了詳細的規劃,而且這年代也沒有什麼專業的戶外登山裝備,所以蘇青鸞並不在乎進度,只每次都小小推進進度。
最開始的時候,她挑戰的只是比小土丘高不了多少的小型山峰。但因為沒有所謂的「攀登路線」規劃,所以這些小山丘爬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一來二去,隨着蘇青鸞對於地形逐漸熟悉並且掌握了一定的登山經驗,才慢慢挑戰難度更加高的山峰。
於是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蘇青鸞倒是把都城附近這幾座不大不小的山附近的地形給摸索得一清二楚。雖然還不至於像是附近居民一般如履平地,但至少主要的山脈哪裏山坡陡峭、哪裏風景優美、哪裏便於攀登等等倒是相對來說十分熟悉。
這一段時間,蘇青鸞從最開始想要一股腦傾訴的渴望已經慢慢減輕了不少,她和蕭桓之間探討的問題也更加深入了,比如兩個時代的科技差異、文化差異。
以及兩個時代的政治體制差異。
蘇青鸞驚訝地發現,很多現代電氣的原始雛形,在這個她以為「科技樹尚未點亮幾個分支」的時代已經有了雛形——雖然是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為代價。
而蕭桓有一次則問到了未來的走向。
蘇青鸞笑着抬頭看向對面的男人:「我還以為你什麼時候能問呢。」
「哦?青鸞怎會認為我會有此一問?」
蘇青鸞看了看他:「像你這樣的人,註定是不甘心屈居人下的,既然河山都在掌握中,那麼自然要好奇國祚能延續多久。」
雖然蕭桓的表情沒有什麼改變,但是蘇青鸞卻注意到,他原本在打譜想要落子的手卻又放到了棋盒子裏面。
其實打譜拿錯棋子也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蘇青鸞不說已經變成了蕭桓肚子裏的蛔蟲,也算是因為「泄底」之後雙方在某種層面上更加推心置腹,所以對於蕭桓的微表情微動作更加了解。
所以她立刻就知道,這種「做什麼做到一半臨時中斷」的行為,若是沒有外力強行中斷,那一定是對方的心中有所波動。
她會心一笑:「你再怎麼好奇都沒有用的——因為我不知道。」頓了頓,蘇青鸞攤開雙手,「不知道的事情,我自然沒有辦法告訴你。」
蕭桓一愣,隨即笑得揶揄:「莫不是青鸞的『學校』裏面不曾講授歷史?」雖然說着不曾講授,但是那語氣,分明是在調侃她是不是上課開小差不好好聽講。
雖然她的確有上課摸魚偷懶的時候吧,但是也不至於基礎常識都沒有吧!
蘇青鸞沒好氣地瞪了對方一眼,說道:「我們那裏有個歷史各朝各代的口訣歌,」頓了頓,她便背誦了起來,「三皇五帝始,堯舜禹相傳,夏商與西周,東周分兩段,春秋和戰國,一統秦兩漢」
最開始,蕭桓還一邊聽着蘇青鸞的歌訣微笑着輕輕用指尖敲打在手心做節拍,但是聽着聽喝,他的表情就變了。
等到蘇青鸞把她自己熟悉的「朝代歌」完整說了一遍,在對視的一瞬間,蕭桓問道:「你雖然是來自未來,但不是『我所在的未來』?」
蘇青鸞心中再一次的感嘆:不過過去多久,這種瞬間能夠抓住重點的能力真是讓人感覺到恐怖。
她甚至還在構思怎麼同對面的男人說出「平行宇宙」這樣的理論,結果對方已經猜到了。
不曾想,蕭桓在聽到蘇青鸞的吐槽之後,微笑道:「佛說『三千世界』大概同你所謂『平行宇宙』有異曲同工之妙吧?」
蘇青鸞:果然是涉獵廣泛的學霸!一通百通啊!
不過她又想起朝代更迭的問題,嘆了一口氣:「雖然我不能知道具體的時間,但是」她看向對方,「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類締造的政權,能夠長久。最多也不過幾百年的光景,而且鼎盛的時期總是少數。」
這是幾乎顛撲不破的真理,因為任何一種人類所締造的制度,都不可能完美,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沒有私心。
有私心,就有猜忌,有戰爭,有鬥爭,有分裂,所以任何政權,只要是人所制定,人所統轄,都免不了走向覆滅的結局。
對於蘇青鸞的話,蕭桓沒有說話,他只是低下頭,一直沉默不語。
蘇青鸞明白,這個男人絕對不會像是一般人輕鬆就把「我一定要建立一個萬世王朝」這樣的事情宣之於口。
眼前的男人有他自己的驕傲,但並不盲目樂觀,盲目自負。
甚至,他並沒有矢口否認蘇青鸞所說的話,因為理智告訴他,蘇青鸞說的是真的。
這不過是兩人無數次對於兩個世界的探討之中十分尋常的一次——至少蘇青鸞是這麼人為的。所以她這天之後並沒有把今天的話完全放在心上,卻不曾想,今天兩人之間的話,讓蕭桓未來的選擇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驚風飄白日,萬事按部就班的日子過得總是特別的快。轉眼間又是春夏之交,這時候萬物競發雨水豐沛。
雖然京州算是整個晟朝的「北方」,但是相對於花溪村,卻是「南方」了。
所以比起花溪村只有五月到七月才是雨季,京州這邊從三月份就開始雨水不斷。
而蘇青鸞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做些吃吃喝喝,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安心「照顧病弱的丈夫」,偶爾「給七殿下做些吃食」這樣的日子,竟然會因為一個意外而被迫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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