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等到後半夜,果然,羅權被上級帶走,而且是高級行動,只服從最高級的命令,其餘人無權過問。
更別說打聽到羅權被帶去哪裏了。
楊崢感覺這次真完了,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心裏祈禱着羅權的嘴巴嚴一點,否則,他做的那些事全部被抖了出來,就只有一條路可走,身敗名裂。
人就是這樣,站着越高,摔得越重。
見一整晚楊崢房間裏的燈都亮着,張春燕擰開門進去。
「羅權是不是出事了?」
張春燕有預感,每次有什麼大事,楊崢就會這樣。
楊崢坐在椅子上,抽着雪茄,面前的煙灰缸里,全都是煙灰。
「羅權如果招了,這個家就完了。」楊崢抽了一口雪茄,渾濁的眸子裏透着疲憊:「不管曾經為群眾辦了多少事,只要身上有了污點,那就再也洗不清,人們吶,只會記得你身上的污點, 不會記得曾經為他們做過什麼。」
張春燕走過去坐下,兩人幾十年的夫妻,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讓楊崢出事,可被命運推着走,一步步的,就走到了今天。
「楊崢,你說我們回老家怎麼樣?」張春燕忽然就大徹大悟了:「我們在京市待下去,遲早晚節不保,以前在鄉下,雖然日子過得不富裕,可大傢伙都敬重你,日子簡單,人也過得舒心。」
楊崢看着張春燕,兩人來了京市不過兩年,就已經泥足深陷,早已經忘記了初心。
楊崢一開始,是想給張春燕好日子,在京市繼續奮鬥事業,做更多的事。
可現在的發展,完全跟當初背道而馳了。
「林落嘉的案子,你不翻了?」
一切事情都是從這件事開始的。
張春燕沉默了半響,說:「不翻了。」
三個字落下,張春燕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不是不想翻案,而是有了兒子後,她心裏的重心轉移,加上現實情況,也讓她不得不放棄了。
張春燕說:「這傅家,別看着不顯山露水,傅廷修的心思沉着呢,咱們鬥不過,我們帶着小碩回鄉下,過好我們的後半輩子,也就足矣了。」
這段時間,楊崢把孩子藏起來,張春燕各種擔心,她現在提出一起回老家,也只不過是想要找回兒子。
楊崢是知道張春燕的心思,他也想回鄉下,可是……
「回不去了。」楊崢苦笑一聲:「燕子,人這一輩子啊,就不能做錯事,錯了,那就要付出代價。」
張春燕心裏一沉,說:「楊崢,你別這麼想,羅權不會出賣你的,說不定還有轉機,你申請調回鄉下去,我們還是可以過以前的日子,之前是我糊塗了,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們回去好好過日子。」
楊崢忽然說:「你知道林威龍怎麼死的嗎?」
張春燕現在不想知道了,準確的說,是不敢去深究了。
「楊崢,那事都過去了……」
「是我找人,製造了意外,他失足墜入河裏,淹死的。」楊崢說:「我是一個男人啊,我的老婆出軌,還跟別人生了孩子,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偷偷跟小碩做了親子鑑定,他不是我的兒子,我盼了半輩子的兒子啊,是別人播的種。」
張春燕羞愧難當:「別說了,別說了,是我對不起你。」
張春燕抹了抹眼角,是她害死了林威龍,也是她連累了楊崢啊。
話都攤開來說了,楊崢怎麼收得住?
「我想好好的跟你過日子,兒子是別人的,我也認了,忍了,可是林威龍他能忍?他一定會找上門,我為兒子鋪的路,最後便宜了別人。」楊崢激動地說:「小碩只能有一個父親,那就是我,所以林威龍,他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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