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寧很害怕,甚至恐慌。
她一個人有事沒關係,傅廷修不能有事啊。
最近她不敢靠近傅廷修,也是因為她感到身體有點不適,有些瘙癢,不管怎麼抓都很癢。
她懷疑自己是得髒病了。
她不知所措,急切道:「走,去消毒。」
她想要伸手去拉他,想到自己可能有髒病,又趕緊把手縮回來。
她的恐懼、小心翼翼與慌亂,全被他盡收眼底。
傅廷修看着這樣的她,心如刀絞,他的女孩,陷在一個恐懼又痛苦的空間裏,剛才她臉上那片刻的笑,就像是一場虛幻。
他做這一切,就想留住她的笑。
「孟寧。」傅廷修語氣沉溫,雙手扣住孟寧的肩膀:「聽我說,我們夫妻是一體,別推開我。」
他的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我們別再相互折磨了,人的一生,能有幾十年?我們又能相伴多少年,等過了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我們都老了,走不動了,這樣的遺憾,再也沒有機會彌補了。」傅廷修想要抱她,可是身上巨大的橙子玩偶,讓他沒辦法擁住她。
孟寧哭着搖頭:「傅廷修,你這個傻子,萬一傳染上病了怎麼辦?我髒……」
「那就是一場夢。」傅廷修輕聲打斷她的話:「你吃了藥,那些都是幻覺,你怎麼確定是真的?也許,一切都沒有發生,你別胡思亂想。」
傅廷修說這些,也只是為了安撫孟寧。
山洞裏發生了什麼,他是不知道的,他想到孟寧吃了藥,想編織一個美麗的謊言,減輕孟寧的痛苦。
聞言,孟寧內心裏也升起了片刻希望,她多麼希望,真的只是幻覺。
可那只是奢望。
那樣的情況下,怎麼可能什麼事都沒有。
孟寧對於身上的不適症狀,難以啟齒,囁喏着唇角:「我、傅廷修、我…」
「老婆,你抬頭看看。」傅廷修嗓音溫柔,他從不跟她說重話。
孟寧抬頭,夜深人靜,滿天繁星,很漂亮。
傅廷修薄唇微揚:「老婆,當初在隧道里,我真以為這輩子沒有機會再見到你了,我以為我會死,那時我有很多遺憾,我還沒愛夠你呢,還沒有帶你去環遊世界,還沒有陪你變老,沒有看着孩子長大,那時我只有一個願望,平安回到你們身邊。」
傅廷修語氣平靜,那是孟寧第一次聽他說起那場天災。
他從閻王爺那走了一遭,努力回到了她身邊。
孟寧視線逐漸模糊,是眼淚。
他抬手為她擦拭眼淚,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很害怕,害怕再沒有機會擁你入懷,孟寧,這世上除了生死,一切都不重要。」
孟寧心裏大受震撼,她也經歷過生死,那時她的心境也跟傅廷修現在差不多。
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活着。
這世間多麼美好啊。
孟寧抬頭看着夜空,再看看眼前的傅廷修,她這一生擁有的,可都是別人羨慕的。
他就是她的驕傲啊。
孟寧不說話了,挨着傅廷修坐下來,兩人一起看看天空,享受這一刻的靜謐。
他們是彼此的救贖。
孟寧靠着他,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傅廷修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回房間,自己在她身邊躺下來,就這樣抱着她睡了一夜。
翌日。
傅廷修也沒有出去了,就在家陪孟寧。
衛征去了一趟建北路,調查李華為什麼去山於咖啡館。
他來晚了一步,他想要調取監控,卻被告知,就在昨天,監控壞了,以前的監控錄像都沒有記錄了。
一切都那麼巧。
衛征打電話給傅廷修說了一下,傅廷修眉心深鎖,是有人在背後阻攔他調查。
看來,這條線索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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