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傅廷修在醫院裏搶救了一夜,孟寧淚如雨下,心口驟痛,就像是有一隻無形地手,狠狠地,硬生生地將整顆心給摘掉。
孟寧緊緊地捂着心口,疼得不能呼吸。
「我讓他不要管的,他為什麼不聽,他為什麼這麼傻。」
孟寧疼得在床沿坐了下來,神色痛苦。
傅博軒看着這樣的孟寧,心裏也十分複雜:「孟小姐,我大哥說了,這是他欠你的,也許,你們從一開始,就真的錯了。」
孟寧淚眼婆娑地望着傅博軒,哽咽着問:「他現在怎麼樣?」
「還在昏迷當中,醫生說,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你放心,他在對自己動手前,就已經替你安排好了一切。」傅博軒看了眼桌上的離婚協議書,說:「簽字吧,否則我爸那邊反悔的話,我哥做的犧牲就白費了。」
孟寧錯愕:「你說,是他自己對自己動的手?」
「是。」傅博軒深吸一口氣,說:「他用了一把你殺死奶奶同樣的水果刀,當着族人的面,捅了自己一刀,他說,那一刀,是他替你向奶奶贖罪,若不是第二刀被我爸截住了,現在傅家又該舉辦喪事了。」
說到最後,傅博軒語氣裏帶着幾分譏笑。
孟寧瞪大了眼睛,淚大顆大顆落下,心痛到臉色發白,她緩了很久很久,心痛的感覺才緩解了那麼一絲絲。
她閉了閉雙眼,暗暗換了幾口氣,才把心裏的疼痛給暫時壓下去,說:「傅博軒,麻煩你重新準備一份離婚協議書,錢和房子,我什麼都不要,當初我什麼都沒有的嫁給你哥,離婚的時候,自然也是什麼都不會帶走。」
「嫂子。」傅博軒下意識還是喊了聲嫂子,他很不理解,一套價值千萬的房子,十五億的補償,孟寧竟然什麼都不要。
孟寧盯着傅博軒,語氣堅定地說:「換一份離婚協議書來。」
傅博軒無奈,只得讓律師再草擬一份離婚協議書。
孟寧握筆簽字時,手心都是涼的,她一筆一畫地寫下自己的名字,腦海里全是與傅廷修在一起的回憶,一幕幕,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在腦海里回放。
他給她送禮物,帶她去看煙花,兩人一起上下班,周末窩在家裏看看電視,一起做飯……
那些平凡而幸福的記憶,再也回不去了。
他們一起期待孩子的出生,一起憧憬過未來,商量過蜜月要去哪裏,他們曾經許諾,要白頭偕老。
可短短不過一年的時間,這場婚姻就結束了。
就像它開始一樣,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孟寧簽完字後,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光了,雙眼呆滯。
以傅家的社會地位,想要辦個離婚,太容易了,甚至不需要孟寧與傅廷修出面,從孟寧簽字到拿到離婚證,也不過半個小時。
這比他們當初領結婚證還要快。
傅博軒辦完這一切,起身說:「孟小姐,三天後,你就可以離開這裏。」
孟寧靠着冰涼的牆壁,直到傅博軒離開後,也沒有再說過話。
孟寧盯着白色的屋頂,她感覺自己的人生也像這白牆,迷茫,一片空白,她回顧着過去,也不知怎麼的,就走到了這一步。
辦理完離婚協議書,傅博軒又去辦理領傅老太太遺體的手續。
案子也算是結了,遺體可由家屬帶回去處理。
傅博軒辦完手續離開後,一名身穿深色風衣,寸頭,五官冷硬的男人走進辦公室,正在收拾傅老太太這起案件資料的小警員看到男人後,畢恭畢敬道:「天哥,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去鄰市追查718案件了嗎。」
此人正是有着神探之稱的陸天,警察世家,爺孫三代都是吃這碗飯的,陸天入局後,接連破獲重大要案,頗有威信力,也有着神探稱號。
「我出馬,還需要多久?」陸天不經意睨了眼桌上的案件資料,隨手拿起來看了一眼:「傅家那位老太太死了?」
小警員說道:「天哥,你不在京市的這段日子,可發生了一件大事,傅家掌權人傅廷修的老婆,用刀在商場殺了傅老太太,兇手自首,案件已經結束了,我正準備把這些資料歸入檔案呢。」
陸天皺眉,看着資料上的信息:「兇手孟寧,殺人動機,為子報仇,傅老太太下藥害死了剛滿五個月的胎兒……這可真是勁爆,豪門真是發生什麼都不稀奇啊,死者胸口有兩處刀傷,致命傷是第二刀,為什麼捅了一刀,還會再捅第二刀?」
因為職業的關係,陸天對這些信息比較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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