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修的出現,立即引來傅老太太娘家人這邊的譴責。
「傅廷修,你什麼意思,你奶奶死於非命,聽說你還要維護那個殺人犯,不讓起訴,你奶奶真是白疼你了。」
「簡直是不像話,那死的可是你親奶奶,今天,必須給我們大家一個說法,讓殺人犯償命。」
有人開始裝模作樣的悲痛起來,哭道:「可憐的大嫂啊,好好的一個人,為這個家盡心盡力,到老了,卻沒有得到善終,傅廷修,你怎麼能包庇殺人犯。」
說話的是傅老爺子的兄弟了,論輩分,傅廷修還得喊一聲二爺爺。
面對這麼多人的譴責,傅廷修並沒有吭聲,他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聽着這些人說。
見傅廷修不說話,長輩們又開始拿身份說話了。
「傅廷修,你倒是說句話,給個說法,你老婆把老太太給殺了,殺人償命,這是基本的。」
「你當初娶那個女人時,我聽說你奶奶就不同意,看來,這還是對了,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做傅家女主人。」
「這拌幾句嘴,就要動刀動手的,那我們這幾個,哪還敢說話啊。」
「現在這事對晟宇集團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傅廷修,你身為集團掌權人,你必須給大傢伙一個交代。」
見這些長輩們一個個給傅廷修施壓,傅博軒都替傅廷修捏一把汗。
這些人都恨不得讓孟寧立即去死,才能平息眾怒。
傅廷修目光冷銳地掃視了一圈,語氣淡漠到幾乎冷漠:「都說完了嗎。」
傅廷修氣場全開,那氣勢也很滲人,一時之間,祠堂安靜了下來,個個都不敢說話了。
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氣氛也凝固到了冰點。
眾人都看向傅英傑,眼神警示傅英傑,傅英傑教子無方,死的又是傅英傑的母親,傅英傑必須拿出態度來。
傅英傑一想到死去的老太太,也真是悲從中來,拍桌怒起:「傅廷修,你怎麼跟幾位長輩說話的,你那什麼態度?孟寧殺了你奶奶,這是不爭的事實,你要是現在還維護那個女人,我告訴你,你就不配做傅家人,這傅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都在這立着,你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別忘了你姓傅。」
激怒的傅英傑,半點意識不到,他被人當槍使。
他要的是孟寧為傅老太太償命,要的是傅廷修擺正身份。
傅博軒見氣氛不對,趕緊說:「爸,你冷靜一點。」
方瓊也說:「你說兒子做什麼,發生這樣的事,是誰都不想看見的,孟寧會受到什麼懲罰,自有法律來判斷,你跟着瞎起什麼哄。」
傅英傑盛怒:「慈母多敗兒,你現在還維護他,你看看他是個什麼態度?傅廷修,你今天給大家一個交代,你到底要不要起訴孟寧?」
見傅廷修被眾人刁難,跟着來的上官桓也替其擔憂。
傅廷修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目光如炬地盯了傅英傑一眼:「我說過,誰也不許動她一根頭髮,你們大家想要交代,我就給你們一個交代。」
傅廷修給一旁的一個男人使了一個眼色,這是晟宇集團法務部的人,也是傅廷修的御用律師。
傅廷修聲音質冷地說:「王傑,將資料分發給各位看看。」
「是,傅總。」王傑將一份份資料分發給每個人。
這些就是精神醫院出具的精神鑑定書,經過鑑定,孟寧被診斷患有精神病,大家看到這份報告時,沒有一人不震驚,因為大家都清楚,這份鑑定書不真實。
這是傅廷修為了給孟寧脫罪讓醫院出具的一份鑑定。
傅廷修神情冰冷:「想必大家也看到,這是孟寧的精神鑑定報告,孟寧幾年前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當時為孟寧主治的醫生也說過,孟寧極有可能病情復發,這次孟寧失去孩子,悲痛欲絕,情緒受到刺激,病情復發,她所有的一切行為,都是在不自控的情況下發生的。」
傅英傑看了之後,為之震怒:「傅廷修,這就是你給大家的交代?你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奶奶嗎?你不起訴,我來起訴。」
傅英傑一開口,立即其它長輩們也開始聲討。
「傅廷修,你這是大逆不孝,你怎麼配做這傅家掌權人,傅家交到你手裏,遲早要敗光。」
「簡直是千古奇譚啊,為了一個女人,連血海深仇都能棄之不顧。」
「我可憐的大姐啊,你在天上好好看看,這就是你疼愛的大孫子,你死於非命,他卻維護那個女人。」
「嫂嫂啊,不是我們不為你討回公道啊,我們一把年紀了,說話也不管用了,現在你的大孫子鬼迷心竅,聽不進我們的勸告啊。」
祠堂頓時更加鬧哄哄,個個言辭激烈,譴責傅廷修不孝。
傅博軒看着都心急,方瓊也插不上話,傅英傑怒氣沖沖,而當事人傅廷修,臉上一點反應與表情都沒有,無動於衷。
等大家都說的差不多了,傅廷修掏出一把水果刀,將這一群老傢伙嚇得夠嗆,個個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生怕傅廷修發狂,拿他們開刀。
傅英傑臉色大變:「傅廷修,你要做什麼。」
傅廷修將水果刀插在供奉台上,聲線清冷:「剛才這份資料,是我給孟寧的一個交代,身為人夫,我沒有盡到照顧她,愛護她的責任,而接下來,則是我給奶奶的一個交代,各位,以命抵命,如何?」
傅廷修冷冽一笑,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時,傅廷修舉刀,一刀刺進自己的胸口,此舉震驚了所有人。
傅博軒與上官桓也沒料到,傅廷修會以這種激進的方式來給一個交代,都傻眼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血頃刻間冒出來,方瓊嚇得大叫一聲:「兒子。」
傅英傑也變了臉色,其他人更是被震撼得忘記了反應。
傅廷修拔出刀,血濺一地,他譏笑:「這一刀,是我替我的妻子,向奶奶贖罪……」
傅廷修強撐着,舉刀準備再刺第二刀,離得最近的傅英傑眼疾手快的抓住傅廷修手裏的刀,傅英傑的手也頃刻間冒出了血。
如此血腥的一幕,讓幾位上了年紀的長輩,差點給嚇暈過去了。
傅博軒大喊一聲:「大哥,爸。」
方瓊腳都軟了,卻還是趕緊上前扶住傅廷修:「兒子,兒子,博軒,快叫救護車,快啊。」
「誰也不許動。」傅廷修推開方瓊,忍着胸口上的痛,環顧眾人,最後目光落在傅英傑身上:「爸,你若要她的命,就先要了我的命,這是我欠她的,也是傅家欠她的。」
其他旁支的意見,傅廷修壓根不在乎,但是他得給傅英傑一個交代,身為傅家掌權人,他也必須拿出一個態度。
只有傅英傑不再追究,孟寧才會安全。
傅英傑握住刀的手,血流不止,他看着兒子胸口上的血,他知道了傅廷修的決心。
他們父子倆,一個失去了母親,一個失去了兒子……
傅英傑想到傅廷修在停屍房抱着孩子屍體痛苦的場景,他又怎麼可能真讓傅廷修以命抵命。
傅英傑用力想搶了刀,傅廷修也是一步不讓,緊握着,父子倆的暗中較量,讓一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傅英傑最後還是妥協了,說:「我可以不起訴孟寧,出具諒解書,但是你必須跟她離婚,從此不再有任何聯繫,此生不復相見,你若能做到,我就饒她一命。」
方瓊哭着說:「小修,你快答應啊。」
傅博軒也被震驚了:「大哥。」
傅廷修目光郁痛,嘴角肌肉抽搐,泛起一抹苦笑,艱難地從齒縫裏擠出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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