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似乎陷入了生死存亡的抉擇之中。
是選擇相信紙條上的話,還是繼續留在房間裏面,撐過今夜?
今夜的選擇,很可能將會直接決定他們的生死!
「快給我!」
單宏雙目暴凸,眼白早已經被血絲覆蓋滿,對着寧秋水低沉地咆哮着。
他的反應很大,也很冒犯。
但寧秋水並不是小孩子,不會因為對方冒犯的語氣就熱血沖頭。
單宏雖然精神已經不正常了,但是他的話不無道理,血門在提示里已經明確地告訴過了他們,不要在夜晚的時候出門。
根據以往的經驗,血門給他們的提示,基本都是包含着比較嚴重的死亡規則。
一旦觸發,沒有特殊情況,就只能靠着鬼器才有可能活下來。
單宏已經撲到了寧秋水的面前,伸出手去搶,然而他哪裏搶得過寧秋水?
手腕被寧秋水捏了一下,劇痛刺激了他的大腦皮層,讓他的神智恢復了不少。
單宏感受着手腕上傳來的巨力,神色驚恐。
眼前寧秋水的體格其實比他壯不了多少,但力氣大得就離譜。
「痛……痛!」
「快鬆手!」
寧秋水鬆開手,瞟了他一眼說道:
「我一向很不喜歡別人從我手裏搶東西。」
「不要有下次了。」
單宏咬着牙,捂住自己的手腕,上面已經出現了一道明顯的青色痕跡!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們作死!」
「血門的提示,向來都是不能違背的,否則下場會很慘!」
寧秋水反問道:
「這是你過的第幾扇門?」
單宏:
「第四扇。」
寧秋水點點頭。
「好,那我告訴你,無論是血門上的提示,還是夜晚不要出門這一條規則,都並非要一定遵守。」
「有一個經常刷門的老玩家跟我講過,一些門裏是存在特殊情況的。」
單宏聞言,似乎是感受到了寧秋水想要離開的心思,大聲反駁道:
「可那也只是少數情況,不是嗎?」
「而且你們也不能斷定,這紙條就一定是真的!」
「現在出去,不就是賭博嗎?」
「非要賭,為什麼不能選擇一個幾率大一點的情況去賭呢?」
寧秋水仔細打量着單宏,忽然笑道:
「你很害怕我們離開這個房間?」
單宏咬牙道:
「這還不夠明顯嗎?」
「如果你們相信了紙條上的話,就一定會離開,而且……還會帶走所有的蠟燭!」
「我不想跟你們這群傢伙去送死!」
寧秋水從兜里,摸出了兩根蠟燭,扔給了單宏。
「不多不少,能夠你用幾個鐘頭了。」
「我們三個人用三根蠟燭,你一個人用兩根,有問題嗎?」
單宏看着手裏的兩根蠟燭,分別都已經燃燒了很多,就算他省着些用,想要撐過今晚也很勉強。
「我要那根長的。」
他指着寧秋水手裏的那一根蠟燭。
一旁的劉承峰忍不住了,當即就撩起了袖子,瞪眼罵道:
「你小子tmd給臉不要臉48?」
「給你留蠟燭,還不知足?」
「你b事怎麼那麼多?」
「做事的時候沒有你,分肉的時候,你小子是一點兒不迷糊啊!」
單宏不服氣,冷冷道:
「這蠟燭不也是你們從其他房間裏拿的嗎?」
「上邊兒也沒寫你們名字啊!」
砰!
劉承峰一拳砸在了他的眼眶上。
「寫沒寫?」
單宏給他一拳打得七葷八素,搖搖晃晃,眼看着劉承峰又舉起了沙包大拳頭,單宏怕劉承峰下手沒輕重,真給他一拳打死了,急忙道:
「寫了……哥,寫了!」
「上面確實有你們的名字!」
「我就要這兩根!」
劉承峰聞言,冷哼一聲,板着一張臉,仍是黑得像個尼哥。
寧秋水淡淡瞟了單宏一眼,搖了搖頭。
「那就這樣吧。」
單宏轉過身去,一隻手捂着自己的臉,眼中滿是怨恨。
「走吧……都走吧……都去死!」
他嘴裏低聲罵着,罵着罵着又突然陰測測地笑了起來,語氣古怪。
「對呀,我為什麼要攔你們呢……你們死了,我不就能活下來了?」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你們這些白眼狼,快去死吧!」
之前他被恐懼蒙蔽了心智,只擔心着自己的隊友拋下自己,並帶着蠟燭離開,可經歷了剛才的事情之後,他突然反應過來,如果其他人全都死掉了,他的處境反而會變得格外安全。
既然這樣的話,不如就讓他們走吧……
單宏並不認為其他三人可以在外面霧氣瀰漫的寺院裏活過一個小時。
而他手上的蠟燭足夠他支撐至少三個小時以上。
念及此處,他變得安靜了許多。
房間內,寧秋水手握那張紙條,靜靜等待着凌晨的來臨。
理論上來說,過了今夜凌晨,他們就已經活到了第五天,可以離開寺廟了。
只不過,今夜也是最危險的時候!
寧秋水有極大把握確定他手上握着的那張字條是真的。
但是他不能完全確定今夜出去尋找小和尚就是生路。
而且一旦他們猜錯,今夜凶多吉少。
「小哥,你緊張嗎?」
劉承峰忽然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上一次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是在他們過第一扇門時。
寧秋水微微一笑,沒有掩飾。
「有一點。」
「你也不能確定這是生路?」
「人的感覺會出錯。」
「但有時候,直覺就是這麼玄妙的東西,不是嗎?」
「你是算命的,用你們的話來講,直覺算什麼?」
劉承峰認真道:
「算命。」
寧秋水笑着搖了搖頭。
劉承峰會算命,但是他算出的結果不能夠隨便告訴外人。
而且他告訴過寧秋水,哪怕是再厲害的算命者,也不能100%保證算的準確。
「你們是一個詭舍的?」
這時,沈薇薇想要插入他們的話題。
「嗯。」
「經常一起過門?」
「那倒也不是,小哥常在血門裏晃悠,我平時很少進門。」
沈薇薇有些訝異地看了寧秋水一眼,心道這傢伙難怪看上去那麼鎮靜,原來是經常在血門裏面晃悠。
這也堅定了,她要跟着寧秋水今晚一同離開的決心。
沈薇薇的想法比較簡單。
經歷了寺廟裏這種詭異而瘋狂的氛圍之後, 她寧可自己是倒在尋找生路的過程中。
最讓人絕望的莫過於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着自己一點一點地滑入深淵!
她也找不到什麼共同的話題跟寧秋水他們閒聊,這個問題結束之後,房間裏又陷入了沉默和死寂。
時間如此過去。
直到子夜的來臨。
房間外面突然破天荒地響起了敲鐘的聲音:
鐺——
鐺——
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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