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故意擺譜,白琅真不想過早曝光自己,要不然…他也不會任由巨鹿城有妖作祟,早將它們消滅殆盡了。
這世上不缺英雄,誰不想揚名立萬?讓千千萬萬戶人家記得自己?只不過,白琅早不想當英雄,英雄有什麼好,到頭來還不是遭唐皇室遣人圍剿,變成了千古罪人?
他此刻只想坐鎮在巨鹿,原則範圍內,儘量減少妖害人,前提是不會曝光身份,否則一切免談,然後等有關部門出現,他要想個辦法混入體系,並得到想要的東西。
不先解決入魔症,他也不知道病情什麼時候會惡化,什麼時候會失去控制,解決入魔症的關鍵,就在天一閣、牙刃寮兩大組織里!
斂了斂澎湃愈發的怒意,這也是入魔症帶來的威脅,白琅可以清晰感應到體內有另外一道意識,目前來說還可以控制,不過這道意識也在無時無刻影響他。
就比如眼下。
正常來說他不會這麼容易發火,雖說平子沒有遵守約定,但可以理解,上司威壓,基層人員哪能有獨立意志?
茶杯裂開了兩半,茶水濺到桌面上都是,甚至濺到了鹿幼薇俏臉上,但她不敢妄動,白琅拿出手巾,先遞給鹿幼薇,再另拿一條搽乾淨桌面,語氣恢復正常,問:
「衙門和巨鹿府,都知道我的存在了?」
「沒,沒有…」鹿幼薇連忙抱拳回:「我堅持說當時候場面很混亂,我又受了傷,然後看見一名蒙面人出現,和妖大戰了幾十回合,結果妖不敵,那人就追着妖去了。」
「你們老大不信?」
「城令老爺知道我在說謊,但是巨鹿公那邊倒是暫時對付過去了,在城令老爺努力下,巨鹿公也打消了找人頂罪,就又遣出人馬,去聯絡那些部門…」
頓了頓,她語氣驟急。
「我真沒有出賣你,城令老爺單獨找我談話,我也沒有說。」
白琅聞言,微微咧開嘴,「故意對上司隱瞞,那也是重罪,就不怕被革職查辦?」
「沒有…城令老爺對我關照有加,知道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就沒有再問了…」
「那你現在跟蹤趙小姐,然後出現在這間客棧,你上司不問,不會也跟在你身後?」
「不會!」鹿幼薇仰起臉,振振有詞說:「城令老爺不是這樣的人,他答應過讓我全權處理這件事,所以我才敢來找你的,要不然…會更謹慎一些。」
「可以,那就是我誤會你了,抱歉。」
只見鹿幼薇慌忙擺手,似乎不怎麼擅長應對別人的道歉,白琅語鋒一轉。
「那你來找我,是覺得我有辦法對付妖,如今有關部門又遲遲不來,所以想我出山?」
「嗯…」鹿幼薇無比實誠點點頭,旋即又說:「當然會有報酬的,很高!」
白琅失笑,調侃道:「有趙家高嗎?」
「…可以!」鹿幼薇眸色堅毅,貝齒輕咬:「鹿家不比趙家勢弱,她趙涿涿出得起的價碼我也可以,甚至可以比她高,只要在有關部門到來之前,城裏不再死人!」
「我不要錢。」白琅饒有興趣打量着。
「…」鹿幼薇微怔,頓時間滿臉提防,護住胸口:「這不可以!」
「你想到哪了?」
白琅再度失笑,眼見對方越來越窘迫,本想說我對胸小的沒興趣,旋又一想,罷了,還是少說點騷話,免得對方偷偷罵自己,身上又出現那種莫名其妙的玩意。
「這樣吧,我確實不要錢,金主已經有了,咱們可以公平交易,要是職責允許…可以將城裏面發生的那幾起命案,相關卷宗拿出來,我先看看才可以有定論,然後,等到有關部門抵達巨鹿,我也會立即收手,原則只有一個,就是不想牽扯到這件事裏面,可以?」
「條件呢?」鹿幼薇一邊點頭,一邊急問。
「有關部門來了,你是衙門中人,自然會配合他們行事,不管他們有什麼行動,來的人有多少,是些什麼人,統統匯報給我怎樣?」
眼見鹿幼薇眸光訝異,白琅輕輕哼了聲。
「這不是讓你竊取情報資敵,你可以回去考慮下,不着急,在此期間我可以答應你,在我原則範圍,如果附近出現妖害人,又給我撞到,我會好像昨夜那樣。」
「…」鹿幼薇咬了咬下唇,過了兩秒才問:「不能是其他條件嗎?」
「不可以,你可以認為我身懷本領,卻不心繫百姓安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沒關係我也不解釋,去吧,希望下次見面,我會聽到一個心滿意足的答覆。」
說完,白琅好整以暇站起身,室內陡地升起一陣勁風,當着鹿幼薇的面,風過,房門倏然間敞開,並且攜帶一道音線,讓鹿幼薇聽得到,同時在樓下的趙涿涿也聽得到。
「趙小姐,到你了。」
「等等…大俠你,怎麼稱呼?」
「不是說過?我叫白琅。」
「…」
等到鹿幼薇滿懷心事離去,趙涿涿輕手輕腳來到了房裏,白琅重新斟了一杯茶,然後右手食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坐,我這人不喜歡拐外抹角,有什麼都可以直說,你想僱傭我,就好像僱傭那些遊俠一樣,是打算開拓境外市場?還是要讓我打擊同行?」
「唔唔…」趙涿涿連連搖頭,雙馬尾晃蕩不休,然後手肘支在桌面上捧住臉蛋,美眸流盼直勾勾入了神,「高人,才不是別人說得那樣,人家要將您當成寶劍,也得有受得起寶劍之鋒的人不是麼,對付那些同行,人家現在已經足夠了。」
「哦?」
白琅同樣饒有興趣打量着,兩位少女都是年紀輕輕,一個是巨鹿總捕頭,一個已經代表趙家出來談生意了,真可謂前途無量,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吶…
倆女顯然關係不淺,一個比較耿,一個較為玲瓏,自然是後者處處欺負前者了。
「那趙小姐想怎麼樣?」
「高人剛剛施展的,就是傳說中的千里傳音麼?」
「哈哈…沒那麼誇張,千里倒沒有,不過幾百米內倒是可以的。」
「那已經很厲害了!人家從未見識過,今日還是開了眼界!」
「所以呢?」
「高人看起來也很年輕,是哪個上流武宗培養出來的天縱之才麼?」
白琅微怔,我年輕?莫名想笑,算算年紀,已經可以當你曾爺爺了好吧,是因為武功造詣達到一定境界,身體才可以永葆青春,但並不代表永生。
「算是吧。」
「那是出來遊歷體驗生活麼?」
「你問題有些多,這是查戶口嗎?還有辣雞小說別看太多,會變得腦殘的。」
「唔唔…人家好奇嘛,從現在開始,高人您說一個字,就是一兩紋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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