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心換了藥,又與慕容景一同吃了晚飯,兩人收拾了一些緊要的東西,便着手安排着出城之事。天已經漸漸黑了,城裏有宵禁,這個時候平民百姓大都準備休息睡覺了,沒有人敢在街上逗留。想要出城,沒有一些特定頒發的手令,根本不可能。
慕容景不想借着自己的身份出城,現在這個時候,睿親王還是行蹤成迷的好,如果讓人發現他出了城,只怕就會生出許多聯想來和猜測來,實在不是件好事。
「那你想怎麼辦?」這個時候皇上是不會理他們的,慕容景不想暴露身份,自然不能去以上峰的身份去讓命令手底下人給他開綠燈。
「一會兒有人要出去,咱們乖個順風車就好。」
「誰啊?」他既是這麼說,想必已經把對方的底細摸清楚了。
慕容景只道:「還記得那個昆雅六公主嗎?」
秦黛心點了點頭,只道:「你的意思是她要出城,然後咱們混進她的隊伍當中去?」
「嗯。」
秦黛心覺得蹊蹺,便問道:「這位六公主是要去哪兒啊,怎麼走得這般急。」若不是急事,幹嘛天黑了才動身?
「她是要回昆雅。」慕容景說得漫不經心,好像一點也不覺得這位六公主跟他之間的那點淵源有什麼似的。他落落大方的模樣,倒讓秦黛心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雖是昆雅人,可好歹也是公主啊!她要回昆雅,即便是皇上不出面,也該有大臣出面設宴款待,再為其送行,以示天國恩典,怎麼走得如此匆忙。」
慕容景一笑,只道:「你看了那麼多遊記,難不曾沒看到過昆雅的出行風俗嗎?」
秦黛心一愣。隨即細細的在腦海里搜索起來,不一會兒便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昆雅人喜歡在日落之後出行。特別是女子,女為陰,她們覺得天黑了以後上路,能保女子的平安。」越說她越覺得好笑,不免又感嘆道:「都是是十里不同俗,敢情離得越遠,風俗越是迥異。不過也好,昆雅人若是沒這個風俗,怎麼能便宜咱們呢!」
慕容景只是點了點頭,並沒發表什麼言論。
就在這時。敲門聲驟起,楊媽媽在門外道:「王爺,雪晴姑娘來了。」
秦黛心一喜,連忙朝門口走去,親自開了門。先是對楊媽媽點了點頭,隨後朝她身後看去,果真見雪晴完好無損的站在那兒。
「主子。」雪晴也微微激動。
秦黛心點了點頭,便道:「進來吧!」
雪晴知道慕容景在裏頭,便硬着頭皮進了屋,先是給慕容景行了大禮,轉而又轉秦黛心行了禮。
「好了。起來吧!」秦黛心微微嘆了一聲,只道:「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那天我不知事情的來龍去脈,還以為你被人擄去了,真是擔心得夠嗆。」
雪晴也很激動,「勞主子惦記。是屬下的錯。屬下當日被人擄走,並未受傷,他們只是點了屬下的睡穴,等我醒來,才有人把這一切都告訴了我。屬下還替主子擔心了很久。」說是考驗。可也是由皇上親自張羅的,艱辛程度可想而知。
「好了,都過去了。」秦黛心拍了拍她的手,才轉身對慕容景道:「東西都收拾齊了,人也到了,咱們何時走。」
慕容景瞧了瞧天色,只道:「不急,這個時辰,只怕昆雅六公主的儀仗隊還沒出宮門呢!」想要混進去並不容易,時機要把握好,不然很可能前功盡棄。…
那就再等一會兒吧!
秦黛心轉身檢查行李,反正多了一個人,讓雪晴也來幫幫忙,看看有什麼添加的。
又過了一會兒,慕容景突然起身,對秦黛心道:「差不多了,她們走的是西門,這個時候應該還沒到朱雀大街,咱們先去那等着,見機行事。」
秦黛心點了一聲,把小包袱交給雪晴背着,便道:「走,還得向她們借三匹馬,咱們總不能走着回台州啊!」
慕容景走過去跟楊媽說了兩句,楊媽縱然捨不得,可也知道慕容景做得都是大事,她一個下人,萬沒有出言阻攔的道理,於是跟慕容景和秦黛心行了禮,又道了幾句「路上平安」之類的話,這才把三個人送了出去。
三人從後門離開了睿親王府,一路往西,來到朱雀大街上,預先在昆雅六公主儀仗隊的必經之路上埋伏了下來。
夜色漸深,家家戶戶都關了門,熄了燈,街上一片寧靜。
秦黛心在巷子口向街上張望,低聲對慕容景道:「你也不早做些安排,咱們這三個大活人,如何能堂而皇之的混亂進昆雅的儀仗隊呢?衣飾打扮大不相同,守城的官兵又不是傻子,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慕容景臉上半點擔憂之色也無,他只道:「那公主乘坐的馬車足能容下六人之多,你擔心個什麼勁?」
秦黛心聽聞此言,知道他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便道:「還有時間啊,你把你的計劃說來聽聽。」
慕容景搖了搖頭,「你看着便是了。」
正說着,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和吱呀吱呀的車輪聲。
巷口的三人連忙收斂氣息,朝街的那頭看過來。
一隊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出現在三人眼中。
慕容景足尖一點,身子猛的竄了出去,幾躍之間便跳上了對面商戶的房頂。
秦黛心暗叫一聲,這人怎麼也不言語一聲,說走就走。她的目光緊緊盯着慕容景看,生怕錯過他的任何動作。慕容景不是莽撞之人,他所做之事,往往都是事先算計好了的,鮮少有衝動之舉。這遭,也不知道打定了什麼主意,竟說也不說一聲就竄上房去了。秦黛心暗暗着急,覺得他怕是在打着那昆雅公主馬車的主意,因此不敢馬虎,只能瞪着眼睛看。
就在這時。那昆雅公主的儀仗隊越走越近,秦黛心遠遠的,已經看到了那裝扮得奢華大氣的馬車了,那神俊不凡的馬兒噠噠的跑在青石板路上。八個馬車輪子吱呀呀的飛快轉動着,紗帳輕飄,綵帶飛舞,似乎有一陣香風飄來……
秦黛心只覺得屋頂上有影子閃過,隨後那馬車似乎動了動,接着一切如常了起來。
「停車。」馬車裏突然傳來一聲嬌呵之聲。
馬車一停,連忙有侍衛跑過來詢問:「公主,有何事?」
「本公主的一隻耳墜子掉了,你們掉回頭去找,那耳墜子是母皇賞賜之物。千萬不能有閃失。」
那侍衛抱拳,不知道該該如何行事。
「怎麼,本公主的話你們也不聽了。」
「臣不敢,只是臣等的職責是保護公主安危。」那侍衛很為難的樣子。
「放肆,本公主的命令。你們也敢違抗?那耳墜子是母皇賞賜下來的,如果丟了,你們都得提頭來見。」馬車裏頭的人怒氣不小,似乎像個點着的爆竹一樣,隨時都可能炸開似的。…
那侍衛畏縮了一下,神色猶豫道:「那……」
「那什麼那。趕快帶着人去找?這裏是大雍,天子腳下。咱們還沒出皇城呢,能有什麼事!找不到耳墜子,你們一個個都別活了。」
那侍衛遲疑了一下,終是不敢與公主對抗,只得道:「那,公主的親兵留下。其他人跟着我去找。」
一隊人就這麼呼呼啦啦的往回走,把公主的鳳駕留在了街上,四周圍只有十幾個公主的親兵留守。
馬車內,賽娜公主看着突然闖進來的慕容景道:「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慕容景長臂一伸,挑開馬車車簾。衝着巷子口看去。
秦黛心原本就在密切注意這邊的動靜,此時看到慕容景似乎得了手,連忙帶着雪晴從巷子裏沖了出來。
那些親兵沒想到這裏會突然衝出兩個人來,一個個的都很緊張,剛欲動作,但聽車裏頭的公主道:「這是我的朋友,讓他們過來。」
為求方便,秦黛心和雪晴都是做男裝打扮的。
親兵們顯然誤會了公主的意思,以為這兩個人是公主的寵男,但放了人進去。
秦黛心和雪晴上了馬車。
車廂內,除了慕容景和那個賽娜以外,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
秦黛心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突然想起那日官道上的茶寮中,正是這兩個人帶着七八個護衛,讓她有了危機的感覺。
原本她就是那個昆雅的六公主。
「我們要借公主的馬車出城,所以才會如此行事,公主莫怪,等出了城,本王自會放開公主。」
「睿親王要出城,想必容易的很,根本無須做這藏頭露尾的把戲,想必是這二人連累了你吧!她們是什麼人?」賽娜公主是女中豪傑,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下,還認不出秦黛心和雪晴二人是女扮男裝的話,那她可就白活了。
慕容景手上的匕首並沒有動,還冷冷的擱在賽娜的脖子上,「公主無需多問,知道的太多,對你來說絕對不是件好事。」
秦黛心暗笑,這傢伙還真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啊!難道他就看不到那賽娜公主眼中濃得化不開的情意?
慕容景似乎察覺到秦黛心這邊有異動,不由得向她這邊看來。
賽娜公主在一旁看了,氣得咬牙切齒的,臉頰都鼓了起來,活像只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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