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興是江湖人,又曾是一幫之主,難免要經歷一些打打殺殺的事兒,因此秦黛心的話一出口,他便贊同的點了點頭。
裴虎和徐大川等人是草莽出身,雖是義匪,可也是要動武的,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道道。
因此大家都沒有出聲反駁秦黛心的話,反而都一致贊同着她的話。
惟有玲子不太明白。
「小姐,這弓是好弓,為何用不得?」
秦黛心也不說話,直接把手裏的弓扔了過去。
玲子連忙去接,慌忙中竟也差點接不住。
「這回你知道為什麼了吧?」
玲子抱着角弓想了想,那弓雖然是用竹片,木片所制,可着實有些份量,況且小姐這一扔,也是用了力氣的,自己也是練武的人,身體可比一般丫頭強健多了,竟也被這弓震得手臂發麻……
「這弓太沉了,且笨重,只怕要是帶到戰場上去,不方便吧!」
「正是這個理。」
裴虎也道:「以前我們在山上,就用竹弓,咱們自己就會做,小巧,輕便,就是準頭差一點。」
當初他們落草也是不得已,雖然做了土匪,可這些人的心都是好的,什麼樣的人該搶,什麼樣的人不能搶,他們自己心裏有數,把條條款款都列好了擺在那裏,當成山規一樣敬着,不容人犯!也正是因為這份善心,才讓這群人的生活更加窘迫起來,沒錢能辦什麼事兒啊,沒有錢,他們的裝備自然就上不去,像弓箭這一類的東西也就只能自己做了,談不上什麼精良。
段興也道:「江湖上擅作兵器,箭駑的門派也挺多的,最有名的莫過於西南霍家,他們家的弓輕巧,靈便。準頭十足,而且經久耐用,哪怕風吹雨打也不會損害它分毫。只是霍家人早已人才凋零,那麼好的弓已經做不出來了。」
秦黛心也道:「弓箭手在任何隊伍裏面都是最吃香的,一支好的弓箭隊雖抵不上千軍萬馬,但與相去不遠了。這弓箭的能力好壞也是有說道的,好弓威力強,發揮的作用自然就大,不論進攻,防守。效率自然就高。但是。凡事以人為本。」
裴虎等人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論調,紛紛好奇的問,「這話怎麼說的?」什麼叫以人為本?
「對呀,三小姐給我們說說。」
秦黛心只道:「還記得當初我給你們講過的關羽溫酒斬華雄的故事嗎?」
幾個人連連點頭。
「這故事太好聽了。只是後來如何卻不知道,三小姐,若是有機會,您可得把後面的事兒也跟我們兄弟說說。」
「就是就是。」
「關二爺是真英雄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着當初的事兒,臉上都是嚮往和激動的神情,只有段興和玲子不知道內情,有些摸不着頭腦。
秦黛心道:「好,有機會再跟你們細說。我之所以跟你們提這關羽的故事,就是想問問大家。像關羽這樣的大將,武藝膽色超群,兩軍交戰之時,取敵軍上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的大將,這世上。多不多?」
眾人一致搖頭。
秦黛心抿了抿嘴唇,又道:「像天師神算那樣一般的人物,精明如同司徒朗星這樣的軍師,世間可多?」
天師神算是小說話本里的人物,有人把他編成了戲文傳唱,因此大家都知道這個人,天師神算有預知能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占卜術數,通奇門遁甲,可謂神機妙算,只可惜這樣的人物偏是文人墨客杜撰出來的!…
世間惟一能與這位天師神算比肩的人,也只有司徒朗星了,這位大人物的事跡也算是家喻戶曉,因此大夥也都知道他的事跡,知道這人能文能武,有才有貌,仿佛這世上就沒有他不能做到的事情一樣,因此提起司徒朗星來,眾人也是真心佩服。
這樣的人物就好比是那天下的神仙下凡一般,哪裏是能隨便遇到的?
「自然不多。」
「就是,我長這麼大,也就聽過這兩個人有這種能耐本事,而且聽人說啊,這天師神算也是按着司徒朗星寫的,其實他們根本就是一個人。」
裴虎只道:「三小姐,您這,東一下,西一下的,到底要說什麼呢?」
就在這時,如意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小姐,人在前邊呢,東西正讓夥計幫忙送進來!」
秦黛心點了點頭,對她道:「你一旁歇會兒。」
就在這時,閆六爺和閆吉慶師徒兩個走了進來。
陳記雜貨鋪的兩個夥計連同陳掌柜三人各自搬了一隻木箱走了進來。
院內眾人中,除了段興以外,其他人是認識這師徒二人的,雖然在小前莊的時候他們並沒有跟這師徒二人打過交道,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歸是認識。
秦黛心沖陳掌柜點點頭,「有勞了。」
陳掌柜連忙放下箱子,道:「不敢,您在這兒稍等,還有幾箱東西,我們很快就能搬完。」說着帶着兩個夥計回了前頭。
秦黛心道:「想必大家都挺奇怪我今天的舉動吧!別急,一會兒我就跟你們好好說道說道。」
不大一會兒,陳掌柜就又帶着兩個夥計搬來了三個箱子,三人放下箱子後,陳掌柜朝秦黛心拱手道:「您若是有什麼吩咐,讓人知會一聲就是了,我去前邊照應一下,失陪了。」
除了玲子,大家都在猜這個陳掌柜是什麼人,他們都看得出來,這人不簡單,而且是他身上帶着功夫,根本不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雜貨鋪掌柜,而且他與秦黛心的關係非同一般,他似乎對秦黛心特別尊敬。
可以一聲不響就接納他們這群人的人,肯定大有來頭。
雖然大伙兒心裏存着疑慮,但誰都知道這話不能問,如果三小姐想讓他們知道,自然會說,如果她刻意不想讓他們知道,怎麼問都沒有用。
大夥都看着秦黛心,期待着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秦黛心道:「這院子不小。擺些椅子應該可以,咱們坐下說話吧!玲子,如意,找些椅子,凳子來,也不拘什麼,能坐着就行。」
竟是一副要長談的模樣。
兩個丫頭連忙按她的吩咐下去找東西去了。
段興走上前來,對秦黛心道:「秦姑娘,段某還有事兒……」
秦黛心伸手攔了他,道:「段大哥。我知道你是真漢子。想着我們有什麼事兒要商量。你想避嫌。呵呵,其實不用,這事兒你聽聽也好,正巧我還想問你拿個主意呢!」
段興思忖了一番。暗想自己剛好也有意與秦黛心說說去瓦那的事兒,如此倒也是一個機會,便點頭應了。
兩個丫頭進進出出一會兒,很快就把陳記雜貨鋪房前屋後能坐人的東西都搬了出來。
有圈椅,有條凳,大夥挑撿着各自坐了。
秦黛心站在院子裏道:「我先跟段大哥介紹兩個人,這位是閆六爺,這是他徒弟閆吉慶,他們二位都是手藝人。以前也在我的莊了上住,與裴虎他們倒是認識。」…
她只交待了這一句,便什麼也不說了。
大夥都朝閆六爺和閆吉慶看過去,老的神情倨傲,滿臉的不在乎。倒是那個小的很害羞的朝大夥點了點頭。
還跟以前一個樣,脾氣古怪,不好相處。
眾人又看向秦黛心。
秦黛心這才道:「咱們接着剛才的話說。」她停了一下,才又道:「剛才咱們說,像關羽那樣的良將世間少有,而像天師神算和司徒朗星那樣的絕世謀士更是罕見!你們說,如果你手裏有一隊人馬,要去跟別人搶地盤,搶山頭,可你手裏既沒有關羽那樣的良將,也沒有司徒那樣的謀士,那麼,你該拿什麼打敗敵人呢?」
「人多唄!」徐大川覺得秦黛心說的就是土匪們搶山頭的事兒,這事兒,自己有發言權啊!
「三小姐,這種事情,就靠人多,你手裏人多,腰杆子就硬,打起仗來才能佔優勢。」
其他人紛紛點頭,似乎都很贊同他這個觀點。
「若是雙方人馬勢均力敵呢?」
徐大川瞧了瞧裴虎,「這個,要是差不多的話,那就得看運氣了。」
裴虎抬手就給了他一下,「運氣個屁,你沒聽人說天時地利人合嗎?這打仗輸贏靠的可不僅僅是運氣。」裴虎也沒讀過什麼書,心裏有話卻說不出來,想來想去就甩出了這麼一句。
閆老六遠遠的坐在一旁,與自己的徒弟道:「你說那丫頭搞什麼鬼?」
閆吉慶搖了搖頭。
閆老六用缺了一指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道:「這天師神算和司徒朗星我都知道,可關羽是誰?你知道嗎?」
閆吉慶頓時紅了一張臉,「師傅都不知道,我上哪兒知道去。」
閆六爺覺得這話有理,便不在問了,一反常態的安靜的聽秦黛心往下說。
「一場戰役的勝與敗,決定因素有很多,裴虎說得對,天時,地利,人合。」秦黛心笑笑,沒想到這裏也有這句話。
「這話說白點,就是指天氣,地勢地形,還有人。一場戰役的勝敗與天氣有關,與地形地勢有關,但最重的是與人有關。戰爭,就是人與人的拼殺,有哪一場戰爭是不用人的?又有哪一場戰爭不是由人來操控的?戰爭過後所帶來的勝利和失敗的後果,還不是人來承受?所以人,才是戰爭的核心。」
院子裏的所有人都聽入了迷。
「每一個士兵,每一個將士,都是戰爭的核心,人合,說的是大家齊心協力,眾志成城,只有這樣,仗才能打贏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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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章了,唉!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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