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婆子自從被秦黛心叫去訓話後,她的生活水平明顯上升了不少,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其實卻精細了很多,不但湯水裏面都是整雞整鴨熬製的高湯,連粥裏面都是剁得細細的魚肉,若是不親自嘗上一口,還真發現不了。
老天爺似乎是開眼了,對秦黛心越來越照顧,就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秦鳳歌母子便離開了小前莊,前往台州。也許是秦鳳歌不允許兒子輕舉妄動,也許是這娘倆商量好了怕打草驚蛇,公孫錦不但沒生事,就連早上離開也只是派人通知了秦黛心了聲,還體貼的讓她「好好養着」說了些「早上霜重,莫要送了」的話。
秦黛心自然願意貓在屋裏不出來,也就應了,只讓回話的表示了幾句自己的不舍,還說了幾句「路上保重」之類的話,就差掉幾滴鱷魚的眼淚了。
看起來一切順利,秦黛心的米蟲日子快樂且逍遙,除了秦府一直沒有動靜外,一切看起來都那么正常,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立冬。
「小姐,天越來越涼了,您可仔細着些。」天氣這麼冷,還捧着書看,怕是這會兒指尖都涼了。
秦黛心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書,看了看屋外陰沉沉的天,怕是要下雪了吧?
如意正往屋裏的火盆添着碳,身上穿着去年的冬衣,不過一件藍底的花襖,看起來有些土。以前的秦三小姐,怕是沒給自己的丫頭們添什麼衣物,才讓她穿成這副模樣。
「如意,我們是不是也該請個栽縫師傅來,添幾身冬衣、鞋襪才好。」她雖然不懂得這些事,但是生活總是差不了多少的。幾千年也好,平行的空間也罷,都是要穿冬衣的。
如意直起腰來,道:「小姐,我們手裏緊得很,前些日子才把你要的那些玩意拿回來,花了不少錢,現在添衣服,怕是不夠將來用的。」府里一直沒來送小姐的衣服,如意知道李媽媽的承諾打了水漂,可姨娘難道真的心寒了,也不去求求太夫人……
手裏沒錢的事情秦黛心是知道的,一個月不過那點月錢,吃穿用的雖然有府里四季分配,可免不了要給下人些打賞,或是添點什麼。自己受罰被趕到鄉下,月錢自然也是沒了。
「你還是怪我找匠人去打造那些『小玩意』嗎?」如水的雙眸里滿是調侃。
如意聽得出自家主子的打趣,臉不由得一紅。她一直以為小姐讓人做的,不過是些精巧漂亮的小玩意,她還和那負責採買的人說了,哪知道真正搬回來的,卻是那麼多東西,體積大佔地方不說,還沒有用處……
「錢是花了不少,不過,不是沒用的。你就安心吧,錢我自然是有的。」秦黛心雖然一直把錢交給如意打理,可卻有一筆進項是如意不知道的。
「小姐的意思……」如意有幾分遲疑。
「去請吧,請個會量身的婦人子才好,多做幾身。」她可不能苦了自己,更不能寒了一心一意跟在自己身邊人的心。
如意應諾退下,辦事去了。
秦府的人怕是要自己在鄉下過年了,這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自己不是一直要過這種與世無爭的生活嗎?
喝了一口熱茶,秦黛心繼續看起書來。
太陽漸漸西落,轉眼就到了傍晚時分,秦黛心用了飯,早早的就歇下了。古代不比科技發達的現代,娛樂是達官貴人的玩意,像秦黛心這樣的閨秀,沒有什麼玩樂的權力。
天黑得早,夜涼如水。春麗幫着秦黛心的屋裏加了炭,放下床帳,吹了燈,這才去了外間,急忙忙的進了被窩,不一會便睡着了。
莊子裏的夜晚特別的寧靜,少了那些城裏的喧囂,多了村莊裏特有味道。勞累了一天的莊戶人,早早的睡下了,除了偶爾傳來的一聲犬吠聲,似乎再也聽不到別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黛心突然睜開了眼睛,多年的警覺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睡夢中她突然覺得有一道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是探詢,是打量,一閃而過。就在她睜開眼睛的同時,那道視線卻突然不見了,好像是輕風一般。
秦黛心本能的起身,披了件外衣追至屋外,因為怕驚動外面的春麗,所以她跳了窗子。天空星光璀璨,小山村的夜晚格外寧靜。秦黛心站在屋子外面,四下張望。
難道是我多心了?
就在秦黛心轉身要進屋,卻突然覺得身後突然湧來一股氣息,空氣中飄着她熟悉又陌生的血腥味。
秦黛心一個錯步,轉身躲過了這個偷襲。借勢伸手向前一抓,就欲順勢而上,想要按住對方的肩頭,同時另一隻手推向對方的下顎。對方顯然吃了一驚,身子一滑,就條泥鰍樣從秦黛心的雙臂間溜了過去,同時一返身,身子一低,手做拳狀,奔着秦黛心的面門而來。對方很高,這一拳若打中,必中面門,秦黛心一見,身子迅速下滑,一字馬,隨後一旋腿從地上跳躍起來,連連擊向來人眼,胸口以及小腹。
對方似乎對這種他沒見過的打法很感興趣,連連避讓,也不還手。秦黛心又與他糾纏了幾式,發現對方身上竟然毫無殺氣,只是似乎逗弄自己一般。
「你是誰?」秦黛心突然停手,輕聲的問。這一院子的人難道都睡得這般的死?兩人交手十幾個回合,竟然沒驚動到他們。
這人一身黑色打扮,身體修長。秦黛心目測這傢伙大概得有1米85。這傢伙全身黑身,臉上罩着一塊黑巾,根本看不清他的長像,只能看到他的一雙猶如鷹目的雙眼在星光下熠熠生輝。
好銳利的眼神,只是這人劍眉微皺,似乎在忍受什麼。
「你受傷了?」秦黛心發現他的胸口似乎有一攤血漬。
「你不怕我?」男子戲問。
秦黛心一愣,沒想到他聲音如此好聽,那麼富有磁性,有點像男中音,他唱歌一定挺好聽的。
秦黛心暗罵了自己一聲花痴,正視他道:「你身上沒有殺氣。」
「院子裏你動了什麼手腳,他們都只是普通人。」秦黛心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且沒有波瀾,但其實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內心的忐忑。
「言下之意,你不是普通人?」男子突然捂着胸口,腳下一個趔趄。
秦黛心沒動,雖然對方身上沒有殺氣,但現在敵友不分,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你放心,我只是使了點小手段,讓他們睡得更香而已,他們沒事。只是剛到你那屋,就被你發現了。你警惕性挺高的嘛。」男子似乎對自己的傷勢不太在意,反而對她更感興趣一些。很明顯,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我的侍女為何現在還沒醒?」春麗平時總給自己守夜,若是能聽到聲音早醒了,現在屋外這麼大的陣仗,她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顯然不是自然現象。
「我用石子點了她的睡穴。」男子似乎笑了,可惜蒙着臉看不清他的表情。
秦黛心皺眉,沒由來的,她覺得這個男人不會傷害她,點穴?這世上還真有這樣的功夫?深吸了一口氣,秦黛心奈着性子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有那麼重要嗎?不過你說對了,我不想傷害你們。我只想來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或者刀傷藥也行。」男子口氣突然變得無賴了起來,仿佛就像別人欠他的一樣。
秦黛心眯起眼睛看他,見他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心裏莫明的想起了死去的彥風,那個為了保護她而受傷的同伴,最後就是因為被困在了一個沒辦法弄到藥的地方,自己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在了面前。
秦黛心走近細看,發現在他的胸口處居然還插着一隻被削了頭的斷箭,想必這是他中箭後自己砍下的。
「看來得把斷箭撥出來,這樣下去是會死人的。」自從穿到這裏,秦黛心的心腸似乎也好了起來,今天晚上月黑風高,她居然還有心情要救人。
「你要救我嗎?」
秦黛心冷着臉道:「我只是不想你死在我的院子裏,這裏你實在不該來。」
男子不以為然,笑得有點無賴:「我也不想。」
秦黛心沒說話,只是挑眉看他。
這個男人太過詭異,身上有種氣質與自己是那麼的相像,難道是同行?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和秦府有什麼關係吧?又或者殺了他滅口才是最安全的?
男子突然低笑:「你不是我的對手。」
「我也許打不過你,但我一定可以殺了你,就算我殺不了你,但殺一個受了傷,而且中了毒的人,應該不難。」秦黛心此時的語氣里已經沒有了顧忌,反到是多了幾分自信。
「你知道?」聲音里滿是驚訝。「一個深閨的姑娘家,不但會武功,還能看出我中了毒,我很驚訝。」男子波瀾不驚的眼神里,多了一絲不一樣的神彩。
「你這樣子也有三天了,居然沒死,真不知道是你的命太好,還是對手的命太差。」聊天誰不會,淌的又不是我自己的血。
「你打算這樣子和我聊天到天亮?」男子的體力似乎已經達到了極限,「你到底救是不救?」
天下竟有這樣自大的男人,他怎麼就算準了自己會救他呢?秦黛心沉默不語,其實內心對輕易被陌生人看透的這種感覺討厭至極,
「你救我,我幫你保守秘密怎麼樣?」又是一語中地,她被看穿的一切,不正是她的秘密嗎?
這個無賴。
「我有什麼秘密?」話一出口,秦黛心就後悔了,面對這種人,一點小小的疏忽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付出的代價也絕對是巨大的。
「你和我是同類人。」語氣肯定,不容質疑。
秦黛心長嘆了一聲,從腰間拿出一把三寸長短的匕首,夜光下,寒光乍現!
PS:恕恕的寶寶還小,所以更新時間不是很固定,儘量堅持每天一更。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3s 3.894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