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影已經走到了窗邊,伸手就能打開窗。
盛汐在屋子最裏面,衝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管家的手碰到窗戶前的那一刻,淵羨飛快鎖上了窗。
管家沒能扯動窗戶,立刻去開另一個窗。
盛汐則在淵羨鎖第一個窗戶的時候,趁着這點時間差,鎖上了第二個窗。
兩個窗戶都被鎖,管家再次喊出聲:「客人,不開門的話,您就開個窗吧?我把火燭遞給您。」
盛汐沒回話,趕緊和淵羨一起把屋子四周都檢查了一下,確保只有這一個門和兩個窗戶。
管家沒再出聲,夜色下,盛汐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
淵羨把她拉到身後,順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把匕首順着門縫從外刺入,迅速挑掉那一小截門閂。
淵羨頂住門,盛汐抽劍,把那柄匕首露在外面的地方直接砍斷。
高階靈劍碰上這種匕首,削鐵如泥。
淵羨在門閂落地前將其插回原地。
下一秒,外面傳來管家的怒斥:「你們開門!給我開門!」
「你們兩個以為這種破門攔得住我嗎!」
「信不信我砸了這扇門!」
輕薄的木門被他砸的哐哐作響,門後的鎖來回晃動,但仿佛有了魔力一般,這扇明明看起來不堪一擊的門,此刻竟巍然不動。
這就是規則的力量。
讓這條規則起效的,不是這個三寸長的門閂,而是那把看起來並不起眼的黃銅小鎖。
管家敲門敲了很久,罵得也越來越難聽。
盛汐沒理他,小聲跟淵羨說:「明天還要揍他一頓。」
淵羨面無表情:「我來。」
見盛汐兩人不上當,管家緩了口氣,溫聲道:「那我把火燭放在門口了,客人記得取。」
屋檐下掛着的紅燈籠依稀照出他離開的人影,很快消失。
盛汐剛要鬆一口氣,忽然意識到不對。
腳步聲消失得太快,顯然是沒走兩步就停下了。
她幾乎能想像出來,對方假裝離開後,躲在一旁,等他們開門去取火燭時,迎面一擊。
淵羨顯然也想到了同一點,沖盛汐搖了搖頭,示意她危險還沒遠去。
兩人等了好一會兒,外面響起輕微的腳步聲,這才是管家真正離開的動靜。
沒了管家的吵鬧,淵羨總算能好好跟盛汐說話了:「小師妹,這裏的規則,也是某種層面上的保護。」
盛汐明白:「遵從規則能得以庇佑,但如果想離開這裏,光遵從規則不夠。」
「而且,這裏到處都是陷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陷入危險。」
就像這個管家,表面真誠,但隨時都可能在撒謊。
他說的每一句話,盛汐都要辛苦揍他一頓來驗證真假。
正想着,寂靜的夜色下響起小木塊落地的清脆聲響。
盛汐與淵羨神經緊繃,聽到外面響起綠衣男子驚恐的聲響:「你怎麼進來的?!」
「出去!滾出去!」
「你別過來!別——啊——」
悽厲的慘叫聲劃破天際,隨後再無任何綠衣男子的聲音。
只有各種奇怪的聲響從那裏傳來,像是剁肉斷骨的聲響,聽得盛汐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淵羨沉着臉起身檢查房門和兩扇窗,黃銅門鎖還在,木頭門閂雖然沒什麼用,但還保持原樣。
窗戶也沒問題。
地上斷掉的半截匕首也還在。
「管家應該不止一把開門閂的匕首。」淵羨說。
盛汐也猜到了:「看來,子時後嚴府內的恐怖東西,很可能就是管家。」
「可能他只是其中之一,街上那個也很危險。另外,萬錦莊還可能存在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淵羨擰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寂靜的夜色下,響起了清脆的馬蹄聲,以及伴隨着馬蹄聲的詭異笑聲。
這跟他們在街上聽到的一模一樣。
馬蹄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之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
又過了好一會兒,馬蹄聲再次靠近,與更加肆意的笑聲一起在屋外響起。
隨着馬蹄聲靠近門,門窗被一一觸動,好像是有人正在試探有無門窗開着。
盛汐和淵羨屏住呼吸,一直到迴蕩在院子裏的馬蹄聲消失,兩人才小聲交流。
「是不是街上那個東西?」盛汐問。
淵羨微微頷首:「聽動靜,他只查了我們和對面兩個人,沒查綠衣老大的屋子。」
這麼看來,綠衣老大應該是徹底涼了。
「先熟悉下規則。那張紙看完就沒了,總覺得制定規則那位根本就不希望我們記住,沒想讓我們活着離開。」
盛汐和淵羨是修士,記住這點東西問題不大。
但修為低一些的修士或凡人,要一下記住那麼多東西,着實有些為難他們。
兩人核對了下十七條規則,確保記住的內容一致,這才放心。
忽然,盛汐打了個哈欠。
她趕緊掐了自己一把:「我怎麼困了?」
自從知道盛汐實力有金丹後,鏡塵元君教了她該如何使用這股力量。
現在的盛汐是一名合格的金丹修士,早就辟穀,也不再強制需要每晚長時間睡眠。
淵羨也有些困,他捏了捏眉心,忽然想到規則上並不起眼的一句話:「規則第七條,最後寫着『請好好休息』。」
「得,那睡覺吧。」盛汐打了個哈欠,轉身去檢查床鋪。
正常的夜色下,作為修士的盛汐能夠看清屋內的情形。
被褥都是新的,沒有異味或奇怪的東西。
看來特地跟管家要了間乾淨的屋子,還真沒錯。
「大師兄」盛汐剛出聲,看到淵羨從柜子裏抱出一床新的被褥。
「我睡地上。」他俯身鋪床。
盛汐想起之前在普密山秘境中跟自己一起擠占龍床的言澈、蕭離洛和胡松遠,忍不住想誇大師兄。
但一張嘴,她便打了個哈欠,眼皮重如山,直接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
盛汐看了眼手腕上的機械錶,辰時剛過。
淵羨也剛醒,單手撐地,坐起身子。
他的頭髮微微有些凌亂,帶上了幾分不羈。
他下意識望向盛汐。
兩人對視一眼,盛汐沖他揮了揮小手:「大師兄早。」
「早。」淵羨有片刻的怔愣,像是睡懵了。
屋外傳來開門聲,是對面的人出來了。
「老三,你昨晚有沒有聽到大哥」對方說到這裏就沒了聲,顯然昨晚的事讓他心有餘悸。
綠衣老三也很害怕:「聽到了,大哥他——大哥?!」
綠衣老二和老三同時喊出聲,尖叫聲劃破天際。
昨晚懟盛汐的綠衣老大冷哼一聲:「喊什麼?」
另外兩人沒了聲,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全都驚恐地看着他。
盛汐與淵羨對視一眼,趕緊起床查看情況。
原本落在門口的半截匕首已然不見。
綠衣老大居然活蹦亂跳地站在房門口,正衝着兩個小弟罵罵咧咧:「躲什麼躲?老子這不好好的嗎!」
昨晚那麼慘烈的動靜,除非是他裝的,否則不可能還活着。
但以綠衣老大先前所表現出的謹慎來看,他不可能做這種惡作劇。
盛汐只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露出她和淵羨一上一下兩個腦袋。
望着那個正對小弟破口大罵的人,她低聲問:「大師兄,你還記得第十五條規則嗎?」
淵羨輕輕應了一聲:「嗯。」
【第十五條:人被殺就會死,人死後可以正常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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