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語氣冷淡,「抱歉,我沒那麼大度。」
「再者,你壞的是整條街道的規矩,也不是我原諒你,就可以了。」
此事驚動了衙門,那就不可能善了。
衙門定然會以這件事來殺雞儆猴。
東家嘆了一口氣,「若是你去別的鎮上賣,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偷竊之人臉色慘白,被衙門的人帶走了。
那些也有歪心思的人一看這人這麼慘,不少人都歇了心思了。
這事兒對那些東家也是一個衝擊。
有東家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拍了拍豆腐腦東家的肩膀,「我之前就與你說過,不要全部都教給他,這最重要的一步,還是得自己來。」
豆腐腦東家點了點頭,「我之前也是見他可憐……」
「日後我不會再那般了。」
他再也不敢了。
日後調料還是他自己做吧,如何磨豆腐倒是可以教會旁人。
這調料,再也不會教旁人了。
其餘東家們也深有此感,那些沒教過重要一步的東家們都鬆了一口氣,與他一般好心教過的,心裏都有些沉重了起來。
那些得他們真傳的人連忙開口,「東家,您放心,我們不是那種狼心狗肺之人,你教會了我們,我們也不會在你旁邊單幹的。」
就算日後要單幹,也會去別的城鎮。
那些東家嘆了一口氣,「你們想單幹,去旁的城鎮單幹我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畢竟,可以多一個人嘗到我們的美食。」
「但若是在我們旁邊單幹,那也只能怪我們看錯了人了。」
他們自是希望自己做的東西有傳承人,但不代表,他們想失業,想吃不起飯啊!
「是,東家放心,我們都明白的,我們定不會讓東家失望!」
那些東家聽他們這般信誓旦旦的回答,也就沒說什麼了。
反正教都已經教了,若他們真那般做了,那也有城主為他們討回公道。
尉遲曦在一旁聽着,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看來這一招殺雞儆猴很有效果。
日後就無需擔心這方面的事情。
德武帝得知了這件事後,翌日就沒讓尉遲曦出門了。
那個人在菜市口受罰,那地兒是人最多的地方,他不想曦兒看到那麼血腥的場面。
那人被綁在凳子上,打了三十大板,屁股都打得血肉模糊了,直接去了半條命。
手指也被夾板夾的紫了,瞧着都似斷了似的,那人慘叫着暈過去了,又被衙役用水潑醒來,如此反覆了五次,這才被押了下去,他還要被關五年。
不少人看到都嚇白了臉,那些東家們卻是覺得解恨的很。
經此事後,看誰還敢再幹這種事!
尉遲曦雖沒出去,但還是纏着景懷安說給她聽,景懷安滿臉無奈,「小公主殿下,您還是別知道為好。」
「皇上也是擔心您聽了會害怕。」
害怕?
她才不會害怕呢!
「景哥哥,你就告訴我吧!好嗎好嗎?」尉遲曦拉着他的手撒嬌。
景懷安:……這誰遭得住。
想了一下,他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衙役打他屁股,他自己拿木板夾手玩。」
酷刑被他說的輕描淡寫。
尉遲曦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真慘啊。
她拿起筆,畫了好幾張符,嗯,可憐別人三秒足夠了,多了不行,她很忙的。
畫了一堆符,尉遲曦抓了一把塞給景懷安。
景懷安接過塞懷裏,以前他可能覺得這是小公主的小愛好,現在嘛……這是他的救命符。
他可是見過這符紙的威力的,必須收好了。
等到了下半夜,尉遲曦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畫陣,景懷安只看了一眼,就閉上了眼睛。
不看了不看了,他已經知道的夠多了。
隨便拎出來的一件事都足夠讓他腦袋搬家了。
尉遲曦沒管他看不看,她落下最後一筆,站在陣法中間,手裏捏着一張符紙,她嘴裏低聲快速的念叨着咒語,隨着最後一個字落下,四周陰風陣陣,狂風大作。
風漸漸平息,景懷安微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手指一抖。
全是鬼,密密麻麻的……
當鬼的數量達到一定的程度時,哪怕他不開天眼,也是可以看到的。
景懷安悄悄的吸了一口氣,肩膀忽然被什麼東西拍了一下,「嘿,哥們,你在吸什麼氣?」
「現在這個季節很冷嗎?」
「可惜了,我是鬼,我感覺不到寒冷。」
景懷安:……
聽不到,他聽不到!
鬼嘟囔着,見他不說話,還有些奇怪,「咦?你看不到我嗎?」
「不應該啊,我們這麼多鬼,哪怕是沒天眼的普通人,也能看到的呀。」
「你怎麼一直閉着眼睛,啊,你不會是瞎子吧?!」
意識到這一點,鬼看着他的眼神格外的憐憫,「我雖是鬼,但至少能看到這世間的美好,而你,雖身子健全,卻是個瞎了眼的……」
景懷安:……
它是不是趁機罵人呢?
他不想搭理這隻鬼,索性裝睡。
那鬼誤以為他瞎了眼,也不找他說話了,還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我真該死啊!」
他怎麼能在一個看不到的人面前嘀咕那麼多呢!
尉遲曦沒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小插曲,她站在陣法中,看着他們,淡聲開口,「今日將你們都召集過來,是想與你們達成一個協議。」
「如今地府爆滿,你們這麼多孤魂野鬼也無路可去,不如來幫我做事,如何?」
鬼們:……
我們有的選擇嗎?
你能力都強到能將我們全部招來了,若是我們不答應,不得飛灰湮滅?
「我等自然是願意的!」
它們連忙開口,生怕自己說慢了,這靈魂都沒了。
尉遲曦滿意了,「你們數量太多了,一個個簽太麻煩了。」她掏出一張符紙,符紙在它們面前不斷的變大,最後,那張紙大的可以遮天蔽日了。
鬼們:!!!!
幸好啊,幸好沒跟她反着來!
「你們將自己的名字簽上去吧!」
尉遲曦一聲令下,它們立馬飛過去簽自己的名字,「哎呦,我的名字要寫在這裏,你就不能寫旁邊去嗎?」
「我為何要讓你?我做人的時候要讓這個讓那個,做鬼了,還要讓你?滾滾滾!」
「你這人,你做人的時候讓的也不是我啊!」
鬼們嘰嘰喳喳的吵着,也沒人敢動手,擔心尉遲曦會不耐煩,爭吵的聲音都漸漸小了。
尉遲曦聽不清楚了,只好小跑着湊過去聽,「嗯嗯!的確是他不應該,都是第一次當鬼,為何要讓?!」
大聲點說呀,她想聽八卦!
「就是,都是第一次當鬼,我為何要讓着你?!」
那鬼一聽有人應和他,立馬就來了底氣。
嗯?
等等。
人?!
鬼僵硬的將頭扭過去,看清楚她的樣子,頓時嚇得靈魂都透明了幾個度,「大、大人!」
尉遲曦:……
我有那麼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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